第38章 废柴拯救计划
黑王发现耶梦加得的黄金瞳在晦暗与明灭间闪烁不定，如同暴风雨来临前不安的闪电。
“所以，你的哥哥，他真的……？”黑王的声音低沉带着令人窒息的悲伤，“我那令人心碎的小儿子，命运为何要如此残酷地对待你……”
耶梦加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别浪费口舌了，来见见你那让人头疼的女婿！”
楚子航的意识如同被困在深海的潜水钟，挣扎着浮出水面。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金属液体构成的诡异平台，恺撒和绘梨衣正安静的躺在上面。占据路明非身体的黑王正坐在金属液体构成的王座上，用饶有兴致的眼神打量着他。
“真有意思，”黑王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漫长的岁月里，我见过无数背叛与杀戮，却从未想过，纯血种会爱上混血种……看样子活得久也不全是坏事。”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楚子航脱口而出，随即暗骂自己愚蠢。他面对的可是龙族至尊，无论从哪个立场出发，他都应该拔刀相向，而不是在这里拉家常。
“两年后的战场，你和恺撒曾对我出手。”黑王淡淡地说，“最终恺撒身死，你重伤而逃。”
楚子航心中警铃大作，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刻出手，可身体却像被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他意识到这不是来自至尊的威压，而是……他找不到出手的理由。
如果恺撒还醒着，一定会说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者，汝乃集世间万恶之总成者，所以我一定要杀了你这种鼓励士气的话，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如果是路明非，他或许也会说出为了世界的美好，为了身后的伙伴，我要代表正义消灭你之类的烂话，然后在下一秒被秒杀。不过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出现了，因为路明非现在就是黑王。
楚子航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记忆中搜寻出黑王的罪证。《龙族家族谱系入门》的内容在他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可那些古老的文字此刻却像失效的炼金矩阵，无法为他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
“不可能……”他心中暗暗想道，“黑王统治世界数万年，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渴望他的死亡和权柄，怎么可能没有留下任何污点？”
一定是夏弥，那个满嘴跑火车的龙女，用她那套扭曲的逻辑，在他心中塑造了一个慈父的形象！
他抬起头，看向王座上的黑王。那双曾经让他感到恐惧和压迫的黄金瞳，此刻却流露出近乎悲悯的目光，仿佛一位历经沧桑的王者，在担忧着自己孩子的未来。
“别被他的外表骗了，呆子！”夏弥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炸响，“那个老东西可是有着诡异的生物立场，憎恨他的人会看到最恐怖最绝望的梦魇，敬畏他的人会把他当成慈父！
“这么重要的情报，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不是杀胚吗！？比纯血龙类还要冷酷无情的杀胚！你不妨跟我讲讲是什么改变了你？”
楚子航心想你明知道答案还问，就在这时黑王伸出手，王座上流动的金属仿佛有了生命，迅速延展交织，最终凝聚成另一张王座，与黑王并排而立。
“上来。”黑王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楚子航的眼前出现了幻觉。那并非来自黑王的言灵，而是他内心深处潜藏的恐惧与渴望交织而成的幻象。他仿佛看到自己的父亲，那个男人正弯下腰，示意他骑到自己的脖子上。“你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你那杀胚的冷酷劲是不是全用在我身上了！”夏弥恼怒的声音再次响起。
楚子航猛然惊醒，却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黑王的身边，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来表明立场了。
“奥丁是你的子嗣吗？”楚子航的语气冰冷如刀锋，再度回归杀胚形态，“我迟早要杀了他的！”他周身的气势陡然转变，杀气凛然，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王牌专员”，卡塞尔学院狮心会的会长。
黑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淡然的说道：“随你便，那孩子手上血债累累，即使你不动手，我也容不下他。”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般随意，接着便撑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楚子航刀锋一般的战前宣言像是砍在棉花上一样软弱无力，这特么算什么事？
“老东西在观测未来。”夏弥的声音低沉，坑起爹来得心应手，不留余力。“他在调整命运的轨迹，让一切都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
楚子航心中一凛，他知道夏弥说的是真的。看样子站在黑王面前和他谈判除了了必要的力量，智慧也不可或缺。
还没等楚子航开口询问，黑王却抬起头，金色的瞳眸仿佛能洞悉一切，“你是否思考过，新时代的图景？一个美好的新时代，应该是什么模样？”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楚子航有种错觉，仿佛自己不是来决斗的战士，而是来参加面试的应聘者，而黑王则是某个公司的老板，问他对公司未来的发展有什么看法，藉此考察他的能力和见识。
“超越界限，万物共生。”楚子航略作沉吟，用一种近乎吟诵的语气说道，“让所有的花朵在同一片土地上绽放，让所有渴望飞翔的灵魂都能拥抱天空，让所有相爱之人，都能永远相守……”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描绘着心中最神圣的梦想。
“你在干什么！你在和我父亲谈判啊！为什么要被他牵着鼻子走！”夏弥在脑海中抓狂。
“听起来很美好，不是吗？”黑王脸上浮现出一丝赞赏，仿佛一位长辈在肯定晚辈的奇思妙想，“我可以创造这样的世界，你想要陆地、海洋，还是……天空？”
“天空。”楚子航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黑王牵着鼻子走了。 “还来！我怎么会看上你啊！我们一起死了算了！”夏弥意识到自己看上的这个杀胚其实是个傻子，在对上自己的父亲毫无胜算。夏弥彻底绝望，在心里怒吼。
“我可以为你们创造一座天空之城，你将是那里的王。”黑王的声音带着蛊惑，“我可以解除你和耶梦加得之间的寄生关系，你们将获得永恒的生命，永远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楚子航的心脏猛然一跳，连一直聒噪的夏弥也安静下来，屏息等待着他的答案。
“人类的历史告诉我，”楚子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君王是孤独的，站在权力顶端的人，不会与任何人分享权力，更何况你曾经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黑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能看穿时间与空间的迷雾。楚子航的话语，似乎让原本清晰的时间线开始剧烈波动，命运的齿轮开始错位。
“那是人类的君王。” 黑王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我曾经将权力分享给白王。”
“可是她背叛了你！”
夏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我的好夫君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打人还不打脸呢！
“她只是被愚昧的野心之火所摆弄，她已经付出了代价。”黑王语气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讲真的，当你说我可以和夏弥永远在一起……”楚子航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心动极了！”
黑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鼓励，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是，代价是什么？”楚子航直视黑王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问道。
黑王沉默了片刻，他转头看向波涛汹涌的海面，“看看这个世界吧，孩子，它充满了不公、灾厄、战争、饥荒……这个世界需要新的秩序，而我，就是来结束这一切的。那时所有的生命都可以平等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每个生命都会拥有自己的幸福。”
“包括路明非的幸福吗？” 楚子航的声音拔高， “那个废柴历经半生才遇到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可还来不及享受这份幸福，就要把自己的生命献给新生的神。” 他脑海中浮现出路明非的身影，那个总是傻笑着跟在他身后，像一只忠诚的大狗一样的男孩，那个总是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惊人力量的男孩，那个为了朋友可以付出一切的男孩……
“牺牲一个人，就能换来世界的秩序，换来所有人的幸福，难道不值得吗？”黑王反问道。
“如果一个世界需要靠牺牲某个人才能获得救赎，那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如果一群人需要靠牺牲某个人才能获得幸福，那他们也不配拥有幸福！”楚子航的语气坚定而决绝， “这不是什么该死的电车难题！生命自有其出路，这个世界，也不需要一个神来执掌秩序！”
“谈判破裂，开战吧，黑王！” 楚子航的黄金瞳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这才是我看上的男人啊！” 夏弥兴奋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