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最后一个线索
牟仁看见本不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一时间失了方寸。
但他很快想到，他不是他，他是外来者借尸还魂，而他是原主。
只是身体是一样的。
这个发现让他感觉很不可思议。
一个空间怎么能出现两个一样的人。
就好像有个人在大街上走着，忽然前面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笑着和自己打招呼。
“嗨，兄台，你看我是人是鬼。”
那场景太孟浪了。
如果是晚上走在大街上，那根本想都不敢想。
忽然他想到一个问题。
既然这个世界有原主，那原来的世界是不是也有原主？
有的，他反应过来自己就是那个原主，只不过灵魂不一样。
那万一有个灵魂是一样的呢？
不能确定。
毕竟上半夜那个告诉他第一个故事之人说过，原主还会再出现的，但不会是原来的原主。
这很好理解，他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是灵魂的原因。
似乎推论了一个寂寞，但深入思考一下，就能找到佐证。
这个佐证就是那个无名的讲故事之人。
无名告诉过他，牟仁不是曾经的自己，无名也不是曾经的无名。
牟仁是新的灵魂，新的记忆；而无名是原来的灵魂，原来的记忆。
身体所有的东西都是原件，结果他说自己已经不是原件。
这就出现悖论了。
牟仁能感觉到无名没有说谎，因为语气骗不了人，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就奇怪了，真真应该不成立。
大胆假设一下他说的是真实的，那么另外一个就一定是假的。
一真一假才成立。
细思极恐啊！
他感觉离真相近了一大步，某些结果呼之欲出，努力去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似乎缺少关键的线索，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
不过他很肯定这里是类似于梦境一样的世界。
一个围绕着沉河村的梦境
天空、大地、动植物、还有见到的人，都是梦境里面产生的。
因为亲疏远近，梦里的人和物就会有不同程度的模糊。
但这个梦又似乎不是虚假的，他吃过的食物、换洗的衣服、走过的路，都是那样的真实。
也不排除虚假这种可能，毕竟梦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感官上觉得真实也不奇怪。
牟仁想，既然这里是梦，那外面的世界会不会也是一个梦境，一个打坐之后无意识进入的真实之梦。
那这也太离奇了，因为梦里的地方他现实之中从来没有经历过，梦里的人从来没有遇到过。
凭空造梦很玄学。
但只要是梦，总会有醒来的一天，只是不知道这一天需要多久。
回到刚才的推论，既然这里是梦，那又会是谁的梦境？
按照模糊的多少来判断，顺序依次为
原主的女人、原主、村长、还有在这个空间里面目前还没有见过的无名、没见过的度母。
牟仁把度母也算上，是因为这个女子实在是太神秘，又太强大了，他本意是要去深山里面寻找的，但因为原主的这件事情而耽误了。
等确定了这边的事情，他最终还是会去一趟深山的。
目前来说这些人的可能都非常的大。
牟仁倾向于原主和女人其中一个。
不好更准确的判断，是因为女人灵魂的记忆也消失了。
这个梦境或许是他们内心对于美好的期盼。
推论走到这里就此中断，要有新的结论，只有找到新线索才行。
牟仁远远的站在树后面，看着男人女人同进同出，其乐融融，脸上全是宠溺的笑容。
他的内心有些羡慕，羡慕这平凡的生活。
然而此时不是羡慕的时候，他需要去走自己的路。
就像原主说的，有想法就要赶紧实现，不要等到来不及了留下遗憾。
转身，向着深山迈出坚定的步伐，留下一个寂寞的背影。
深山还是自己见到过的样子，四周幽暗静谧、草木树林森森。
沿着几乎被淹没的小路，走过黑鸟站过的地方，走过度母出现的位置，一直来到茂密的森林深处。
这里峡谷幽深，甘泉从岩石缝隙里流淌出来，滋润着万物。
牟仁皱眉，大山似乎没有度母。
这样也对，是自己想当然了，度母那样的大能，如果来到这个普通的世界之中，村子里的人就别想进山打猎了。
他在峡谷之中转了转，内心尤不死心的想发现新的线索。
因为他知道如果这里都没有找到线索，那么他就找不到线索了。
找不到线索，人就出不去这个空间，他便会永远的被困于此。
或许有线索，在其它地方，被他忽略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要重新再探索一遍村子。
这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直觉告诉他，时间很紧迫，不能浪费。
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他终于发现有一处不同。
在峡谷很隐秘的地方，两棵树之间，有一条很容易被人忽略的路。
侧着身子挤进这条路，再向前走一百步，前方出现一个洞口。
他犹豫了下，毅然踏了进去。
洞内，墙壁上一根根火把自动点亮，照亮前方向下的台阶。
台阶之下，是空洞的黑暗，仿佛已经张开的深渊巨口般等待着猎物。
牟仁头皮发麻，壮着胆子往下走，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随着深入，四周变得更加宽阔。
同时也变的更加模糊。
火把与火焰变的没有了界限；
黑暗与光明融合在一起，变成了灰；
墙壁与台阶交织着，已经渐渐的看不到路；
脚下没有路，或者说脚下处处是路。
牟仁走在灰色之中，不辨方向，没有远近。
周围渐渐出现一个个模糊的泡泡，每一个泡泡里面都演绎着一个故事。
泡泡越来越多，看不清，有的干脆已经破裂，与灰融在一起。
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走进别人过去的时空里。
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是永恒，他已经忘了自己从哪里来，不知道自己将走向哪里。
慢慢的他也被同化成了一个泡泡，变作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一个逼仄阴暗的空间。
“你终于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