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度母
四周愈发的暗，树木也更加茂密，不知名的黑鸟站在枝头，一动不动，与整片树林融为一体，那双惨白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噶！~”
黑鸟忽然叫了一声，在这静谧的树林显得格外瘆人。
“呸！又是一个搞心理暗示的。”
牟仁压制内心的恐惧，故意让自己显得不在意。
那鸟也不飞，死死的盯着他。
“喂！乌鸦兄，你这是在跟我打招呼吗？”牟仁对着黑鸟问道。
可惜得不到任何回答，仿佛将牟仁当成了透明。
牟仁气不过，干脆在地上找了一颗大点的石子，随意的瞄了瞄，手欠的将石子扔向黑鸟。
很不幸的是，石子正中鸟头，“嘣”的一声直接将黑鸟砸了下来。
黑鸟掉在地上也不挣扎，仿佛早已死去多时，那双死鱼般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他。
牟仁看了看自己扔石头的手，有些怀疑，从来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么准的手艺。
暗骂一声晦气，继续往前走。
林子更密，天更加的暗，三步之外看不见任何东西。
牟仁忽然听见一声呢喃的叹息，声音似男又似女，听不真切。
他停下脚步，想听的更加清楚一些。
不一会儿，声音再次出现，这次更加明显了。
好像发出声音的人正在接近中。
他不知道是好是坏，内心有些惧怕。
他转身想逃。
但忽然发现两条腿动不了了，身体僵硬。
很快，树林渐渐的消失，天空中出现粉红色的雾气，慢慢的将他包裹。
牟仁想挣脱禁锢，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以至于整个身体都剧烈的颤抖起来。
“不要反抗，接受吧！”
一声妖娆妩媚的女人声，回荡在牟仁的脑海里，企图将他的意识控制住。
荒山野林，古灵精怪，夺舍？
牟仁的内心有些慌张，身体本能开始抗拒。
“你是逃不脱的，放弃抵抗吧！”烟雾中传来虚无飘渺的声音。
牟仁的身体开始向着深山走去，四周的烟雾越发的多了。
但这不是他的本意，此时他的内心清醒，只是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
他心中默念老和尚教给自己的菩萨心经，希望尽快驱散意念中的那个声音。
然而并不管用，那声音仿佛已经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
随着继续深入，雾气仿若实质，夺舍的进度越来越快。
牟仁感觉对身体的控制越来越弱，抖动的频率降了下来。
他非常的讨厌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
“滚开啊！从我的身体里面滚出去。”
牟仁心内呐喊，他知道如果不马上将对方赶出去，将会有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
那就是！
烟雾中渐渐出现几个绝美的妖精，扭动着曼妙的身姿来到牟仁的面前，见到牟仁的反应，他们露出满意的笑容。
“又一个来送死的。”
牟仁的身体越发的坚持不住，他用尽自己的意识去去控制身体，不让身体出现状况。
终于他还是要坚持不住了，似乎在下一刻，他就要失去自己的身体。
“太特么窝囊了，难道这就是我的归宿？”
忽然，空间里面响起轻灵的木鱼声，似利剑般穿透烟雾。
一开始像珠子掉进玉盘，发出空灵而清脆的声音，很快声音变的连贯，一声接着一声，如疾风暴雨般撞击着整个粉色空间。
顷刻间耳边全是木鱼声，一浪高过一浪，身体渐渐出现酥麻的感觉。
很快酥麻感渐渐消失，禁锢慢慢退去，牟仁发现又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他紧握手中的刀，大吼一声，直接向周边的女人横扫而去。
曼妙的身体被拦腰切断，胴体散乱的摔倒在地上。
然而女人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恐惧的表情，只是发出“咯咯咯”的笑着，重新消散为粉色的雾，与所有的烟雾一起全部消失不见。
树林重新回到眼前，枝头上的黑鸟依然盯着牟仁，场景再次回到人鸟对视的那一刻。
原来之前的一切全都是幻觉。
这鸟太厉害了，不知不觉中就让人着了道。
牟仁有些头皮发麻，他有些不敢再随意的看那只鸟了。
深山里的木鱼声还在，不知道何时起，一位绝美的女子闭着眼睛站在不远处。
牟仁不知道她是谁，但内心中玄之又玄的出现一个名字。
度母！
度母闭着眼睛走出来，浑身泛着圣洁的玉光，她的脚踩在泥泞里，流动着天地间的至暗，黑色一直延伸到衣服的下摆，光与暗不断的交替，显得别样诡异与平衡。
她拿着木鱼，边走边敲击着，此时的木鱼声中正平和，少了磅礴的气势，听起来让人内心平静，洗去一身的躁动。
这是这个诡异空间中，唯一一个不拿正眼瞧他之人，因为她的眼睛就没有睁开过。
黑鸟从枝头上飞下，落在度母的肩头，很快变成一只白色的鸟，它轻轻的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牟仁有些惊讶，第一次见到白色的乌鸦。
原来她们居然是一伙儿的。
那只鸟是类似于守门一样的存在。
这样看的话，这个女人似乎要更厉害一些，如果与自己发生冲突了，自己又能否打过？
答案是不能，都不用折腾，直接引颈受戮。
但他很确定这个女人不会对他不利，这是一种直觉，仿佛与女子相交多年。
抛去乱七八糟的想法，他不敢怠慢，双手抱拳，弯腰行了一礼。
“多谢前辈搭救。”
度母手中的木鱼停下，面上古井无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度母的眼睛是闭着的，但是牟仁感觉她就是在默默的打量自己。
良久
“你来啦！”
对呀，我站在你的面前，肯定是来了呀。
他以为她说的是一句废话，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度母指的不是这个。
“请问你以前见过我吗？”
这很难让人相信，因为自己的人生自己清楚，虽然在一十六年来到过很多地方，也见到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但他很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女子。
或许是在虚无缥缈的前世吧，牟仁内心默默的说了一句。
度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似乎是将牟仁全身都看完了，木鱼声再次响起，她转身往深山里面走去，人很快便消失不见。
牟仁犹豫着想要跟上去，又怕会有新的危险。
就这犹豫的功夫，去往深山的路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各种各样的黑色树木。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稍微正常的，结果什么信息都没有得到。
牟仁有些不死心。
“前辈，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林子一片寂静，仿佛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前辈，刚才的幻境是怎么回事？”牟仁只是没话找话，希望能让这个女子能回应自己，好问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原本也不抱希望度母能回答这句的，但没想到度母回答了他。
“那是我的道，幻境也是我。”
“幻境怎么能是人呢？这是法术吗？”
林子仿佛是牟仁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又挑了几个心中疑惑的问题问她，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觉得度母可能跟他不熟，不然也不会这么冷淡。
不再纠结，他不再询问。
目前这个地方于他来说，暂时还算是安全的，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其它地方，哪怕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家”，现在也不是歇息之地。
跑了这么长时间，身体早就要造反了，此时危机解除，人直接就瘫软在地上。
刚才的推算没有错，诡异不敢来到这里，是因为这里有个更大的家伙存在，如今这个家伙变相的成了自己的护身符，那么自己也有了立身之地。
他领略过度母的道，那个粉色的空间，虽然全是迤逦的风景，但是太废腰了，来多少人都是个死，用人数根本弥补不了。
他打算先简单的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安排接下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