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世间有仙吗
老者听到牟仁的第三个问题，脸上的微笑凝固，继而转换成惊讶与意外。
“怎么，不问剩下五块碎片的位置吗？”
问完这个问题，牟仁的内心彻底通透，他感觉这是他这一辈子最正确的选择，也是最大的愿望，伴随一生的。
如果这个问题能在这里得到答案，那么其它所有的艰难困苦都将不再是问题，哪怕是死亡危机。
他坚定而又缓慢的摇了摇头。
“碎片的位置不重要，我相信以我的能力，最终也会集齐它们。
能遇到你，我相信这也是所谓的缘分，从你的言语之中，我知道你一定知道这个问题，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有下一次。
并且如果连你都不知道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我还能从哪里寻找到答案。”
牟仁激动的回答道，恭敬而又认真。
老者的眼中露出赞赏，同时又有些缅怀过往。
“仙，我知道。”他说道。
“但是我却不能告诉你。”
牟仁露出一丝失望：“为什么？”
“或者说我表达的不对，不是不能告诉你，而是没法告诉你。”
这两句话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老者从牟仁的表情中就能判断出他在想什么，他进一步解释道：
“你听过那句话没，一言半句便通玄，何用丹书千万卷。
仙，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描述清楚的。
严格来说，连我都不知道仙是什么样子的。”
“不可能，我不相信连你这样的人都不知道。”牟仁严重不相信。
“你看，你都称呼我为人，既然是人，那又怎么能知道什么是仙呢，毕竟就算我把仙描述的再生动再形象，那也是基于人的角度来思考，这样思考出来的也只会是人，不过是一个特别的人罢了。”
牟仁得到这样的答案，内心彻底失望。
“所以你不是仙吗？”
“仙？”老者失笑：“你定义的仙是什么样子的？”
“是”
牟仁想第一时间回答，忽然发现居然怎么也描述不出来。
是啊！什么是仙？
移山赶海是仙，无所不能是仙，未卜先知是仙，长生不死是仙
这些似乎都是仙家的手段，但都是世人杜撰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自然也没法验证其真假。
所以什么是仙？什么又是仙家的手段？
但就像老者说的，这些都不过是世人对于仙的一厢情愿，归根结底也不过是用凡人的思维来定义的。
只要是用凡人的思维，那构想出来的便不是仙。
顶多算是一个超人而已。
他有些理解老者说的话了。
同时牟仁的内心的急切终是平静下来。
“所以，根本就没有仙吗？”
老者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他指了指旁边的怪柳。
“你看它，如果不是你事先打探消息，你就不知道它的树底下有个通向另一世界的洞口；如果你不努力，我相信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到这个洞口。”
见牟仁又开始思考他说的话，老者接着说：“有一位古人曾经说过，遇到问题我们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既然你对这个问题如此在意，那必定要建立自己正确的认知观。
认知观的意思就是呃，就是认识，理念，思考体系”
牟仁打断老者的描述：“不用解释这个词，我能理解意思。”
“哎！我就说嘛，老祖宗的知识一定是互通的，所以”
老者拍了拍怪柳，“就像这一棵树，先确定有这么个地方，再去寻找方法。
是左三圈右三圈也好，是奇门遁甲的飞星之术也好，是八卦的占位之法也好，哪怕是直接用锄头把它掘开。
只要结果是对的，方法也肯定是对的，就算方法是有很多种。”
牟仁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的意思是，我不妨大胆假设一下，这世间有仙，只不过我还没有遇到；这世间能成仙，只不过我还没有找对方法？”
老者开怀，摸了摸自己不到两寸的胡子，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
“这可是你自己假设的，我可没有强迫你噢。”
牟仁这时也终于知道老者的用意了。
成仙本就不易，中间又有颇多坎坷，稍不注意便会掉进未知的陷阱里面。
人生只有一世，时间本就短暂，如果自己没有树立正确的理念，一失足便就再难回头。
毕竟修行者何其多，有所得者寥寥无几，自己又怎么能确定遇到之人就必然是仙人一途。
虽然这个老者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亿点点不正经。
但他讲出来的道理却很简单粗暴，虽寥寥数语，也能让人深思，小有收获。
于是牟仁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认真一躬到底。
“请师父收我为徒。”
这是他内心最直接的判断，老者虽然自称不是仙，但他一定是在修仙一途走了很远之人。
能有老者在前引路，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学有所成。
还有一点，原主曾经说过这个村子是他的师父封印的，原主没有提他的师父最后去了哪里。
所以牟仁不妨大胆假设一下，此人便是原主的师父。
守村人，守的是村子，同时守的也是这个封印，能守护封印的也必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再次也是比自己强。
更关键的是，这个人太能当老师了，只讲重点，不搞虚的。
虽然人品有点贱，还有一点欠，但抛去这些因素，能处。
当师父足够了。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
老者直接跳开了，生气的拿着伞敲着地面。
“你这娃娃太不懂事了，我好心来找你聊天，你居然想要得到我的人，你你你”
他一甩袖子背过身去，“你我没有师徒之名，以后不要再提了。”
牟仁直起身子，嘴角直抽抽，这老者简直绝了。
但他也同时理解老者，拖油瓶就是拖油瓶，就算这个瓶子是金的，也改变不了它的身份。
如今三个问题都得到了答案，他却感觉自己的内心空空如也。
三个问题，两个半的废话。
不过做长远考虑，至少为自己指明了方向，让自己接下来的路不再迷惑。
真心的感谢老者。
“感谢老丈为我解惑。”
“不客气！”
老者转过身来，微笑的回应，仿佛方才的生气只是一种错觉。
“赶紧找到所有的碎片，然后早日离开这里，毕竟如果这一关你都过不了的话，就会化作一块牌子放到柜子上供着。”
牟仁听到这话内心一动，难道
老者笑了笑，将黑伞递给他。
“你想对了，屋子里的灵牌都是你，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再见！”
老者说完这话，对着牟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然后就靠在怪柳之上，渐渐的淡化消失。
“最后这个回答可是我额外赠送的，可不要在背后编排我老头子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