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章 功成
一股狂烈的威压从斜刺里蹿出，绕过炮灰营众修士骇然出现在洞窟中，杀机狂涌，直扑罗川！
眼见孔洞山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司马小雪身上，罗川暗暗刻画出先天玄纹，打入离儿体内，相助两股玄寒之气的融合。
男为阳，女为阴，正合阴阳相融之道。
“能交孔道友这么一个朋友，本座也很开心。便是为了朋友，罗某也定会竭尽全力救治司马小姐。”罗川淡淡道。
被吸引来的玄寒之气出现一丝松动，司马小姐也受到影响，脸上重现痛苦。
简单来说，罗川和空空道人而言，中了寒冰玄毒、奄奄一息的司马小雪，便是离儿的炉鼎！
空空道人虽还没开始炼丹，可孔洞山能够感觉到司马小雪的痛苦正在一点点减轻，心中愈发充满希望，此时对于罗川也是满心好感。
罗川顶着玄寒之气，走到离儿身边道。
两股玄寒之气在离儿上丹田融合，阴阳相交，本来坚硬如万年不融之冰的玄寒之气也变得灵动而自如，终于从上丹田流泻出来。
随着离儿气息变得稳定，司马小姐体内的玄寒之气也恢复稳定，源源不断地被离儿吸入体内。
这也是空空道人一度陷入死胡同的原因。
啪！啪！啪！啪……
罗川淡淡一笑，没有解释。
当了这么多年的傻子，即便恢复了灵智，怕是也很有限。
他不知道少年是如何做到的，可他却能隐隐感受到，这少年绝非像众人所想的那样，是个傻子。相反，他定然拥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强悍天赋，否则又怎会被炮灰营之主罗川收为徒弟。
更让罗川满意的，是离儿体内的玄寒之气，他专注于砸击灵石，浑然忘记了两股玄寒之气融合时产生的痛苦，全心全意沉浸在脑海中闪过的多年前的那幅画面之中。
而在司马小姐对面，离儿依旧敲击着灵石，此时他每砸一下，便有一块灵石应声破碎，他出手时手法宛如天马行空、羚羊挂角，看似无迹可寻，可却总能在最少的时间内找到距离最短的那条路线砸中灵石。
离儿手臂一颤，脸色依旧痛苦，却紧紧握住手中的石头。
天海九头虫一脉，长居天海极北苦寒海域，本身也是极寒之体，这也是九头虫血脉稀少，产子困难的原因之一。十个初生子中，有五个成胎化冰，胎死腹中，剩下五个则在降生后受不了极寒之气，被冻死在父母怀中。
果然如此！
空空道人和孔洞山同时握紧拳头喊道。
离儿眸中流露出一丝倔强，努力坚持着，一幅幅画面闪过脑海，有他在外域妖王群山被欺负时的情景，也有父王为了替他出气怒杀众妖王最终不敌抱着他远遁而去的画面……渐渐的，画面中出现了一条熟悉的身影。
“罗道友……”孔洞山欣喜地看向罗川，他正想说什么，忽然间脸色大变。
离儿眼睛眨了眨，举起石头砸向灵石。
服用了将近一千种丹药，离儿非但灵智没能打开，反而寒气愈重。近千种灵丹妙药的丹力也付之东流，可令空空道人奇怪的是，这些丹力既没有被吸收，也未曾消散，反而凝聚在离儿体表。
“只是苦了令徒。”孔洞山看向微露痛苦之色的离儿，轻叹一声，越发觉得罗川和他第一眼印象中的那个人，完全是天壤之别，心中别提有多后悔当初得罪罗川。
罗川摆了摆手，倘若孔洞山知道司马小雪只是离儿的炉鼎，二人此时正在进行某种意义上的“双修”，孔洞山会不会疯了。
罗川暗暗想道。
昨夜在仙职分会中时，当看到罗川这个傻子徒弟时，所有人都在嘲笑，即便没笑出声也在心底暗暗嘲笑，孔洞山自然也不例外。
连续九下，灵石四分五裂，离儿痛苦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欣喜，气息也变得的稳定下来，在他眼中，那些灵石全都变成了可恨的红毛蟹，他举起石头，专注地砸向一颗颗灵石。
……
空空道人炼丹成痴，已到走火入魔的状态，当初遇到罗川便见猎心喜，只想要把罗川当成人丹好好研究，遇到离儿后更是欣喜若狂。
“罗道友真是不凡，天底下能如此浪费灵石磨砺徒儿的，恐怕也就罗道友一家了。即便那些顶尖宗门也无法做到。”孔洞山满脸佩服，感慨道：“这两日之见，孔某方才明白之前得罪罗道友是个天大的错误。不出百年，罗道友定能名冠天辰部洲。”
看着脸色再度恢复平和的司马小雪，孔洞山长舒口气，目光落向被离儿砸碎的灵石，陡然一怔。
不仅是孔洞山，就连罗川眼睛也不断变亮。
罗川和空空道人讨论来讨论去，最终一致认定，离儿的情况源于他的出身和血统。
就在这时，离儿突然发出一阵呻|吟，随后痛苦地弯下腰，死死抱紧脑袋。
玄寒之气和他本身性命相关，罗川和空空道人若是强行散去玄寒之气，离儿必亡。
堂堂炮灰营之主，竟收了一个傻子为徒，注定会成为天辰部洲修士们的笑柄。
“成了！”
两股玄寒之气，一阴一阳，若能融合，便可让禁锢住离儿灵智的玄寒之气解冻，玄寒之气阴阳贯通，流转自如，自然能够恢复正常人的灵智。
目光落向离儿，罗川心中酣畅，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恢复了灵智之后，同时拥有九头虫一脉天赋血统以及技巧之道的天才。
他自己或许没有察觉到什么，可罗川却清楚地捕捉到，离儿的眼睛开始变得明亮，就仿佛沉睡了许久后渐渐睁开，散发着水洗般的光华。
空空道人是因为离儿的顽疾终于治愈，孔洞山则是察觉出司马小姐体内的玄寒之气消散一空，只剩浓郁的毒性。
这些灵石他也能够随手捏碎，却需依仗他次帝君级的修为。
“呵呵，只要能帮上孔道友，一切都值得。”
“罗道友！你是孔某和雪儿的恩人！小雪若能恢复，本道和司马会长，定会全力资助炮灰营！”孔洞山朝向罗川深深一拜，感激涕零。
他出手的弧线、角度宛如一幅完美的画卷，定格在离儿脑海中，他恨死的那头红毛蟹被砸破，男童转过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罗川心头一动，飞快掏出一大把灵石，丢在离儿脚下。
罗川收入离儿为徒虽是为了交换利益，可并不代表他就不关心离儿的病情，早在广天普圣时，罗川就屡屡和空空道人传音，交流天海太子的病情。
经历昨夜那一场明争暗斗，孔洞山对于罗川的才智、翻手云雨的本领已经十分佩服，连带着对这傻少年也生出无限猜测。
孔洞山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罗川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离儿能够降生，说明他的体质在九头虫一脉中属于上上等，而先天没有灵慧，也和他内的玄寒之气有关。或许是他出生时遇上了什么意外，又或是因为他的寒气还要胜于其父天海妖君，总之是因为体内寒气过剩，冻结住了灵智。
罗川瞥了眼孔洞山，就见孔洞山一脸感激，却是司马小雪的寒冰玄毒受到离儿玄寒之体相引，冲破体表冰壳，迅速涌向离儿。
“坚持住！”
九头虫一脉本身玄寒之体，若离儿身怀修为，倒可以试一试引用极阳气息，可惜离儿连筑基境都没有，唯一的办法，就只剩下找另一个玄寒之体，只不过那人必须是个女子！
这么短的时间内，离儿的技巧之道自然不可能发生多大的提升，可他却能很快找到灵石最薄弱的地方，这一点却让罗川刮目相看。
罗川眼睛发亮，和空空道人交换了个眼色，就见空空道人也是一脸喜悦。
而那个傻傻的少年，他体内根本没有一丝道力痕迹，却能凭借一颗普通的石头，在不打碎石头的前提下，砸碎那些坚硬无比的灵石！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终于彻底亮了起来，司马小姐体外的冰壳渐渐融化，体内的玄寒之气也变得稀少。
那人从他手中取下石头，对着那头可恨却十分坚硬的红毛蟹轻轻砸去。
几乎同时，罗川的脸色也是一变。
两三年的时间里，空空道人费尽心血，炼制了近千种丹药，结果非但没有治愈离儿，反而将离儿变成一个药罐子。
即便是空空道人，也未曾遇到过这等情况。
想要救治离儿，既不能散去玄寒之气，只有一个办法，也是天地间一切妙法正道的源头阴阳相融。
可眼下看到少年分明没有一丝道力，却能三两下砸碎一块高品级灵石，饶是孔洞山身为次帝君级的仙职宗师也看呆了眼。
离儿的玄寒之体品级层次，略高于寒冰玄毒，可中了寒冰玄毒的是司马小雪这么一个身怀道轮修为的女子，寒冰玄毒和她元气道力相融，品级虽低，却可以量取胜。
“帝君！”孔洞山脱口喊出。
啪啪啪……也不知砸碎多少颗灵石，离儿的出手愈发灵动流畅，到最后只用三次，便能砸碎一颗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