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彻悟！
“九灭九生，九生九灭，九灭九生……”
“不可！”
罗川如一叶飘零，随波逐流，游走在无极石胎中，寻找着可能存在的九灭九生功的后续功法。
既然是九灭九生一脉，修炼的又是九灭九生功，那这部功法，又为何不会藏于那道毁灭道义中？
天蛇真君看到这一幕，身体狂震，眼神变得混乱。
身为八大天魔之一，上位者中的上位者，天蛇真君的本性更是孤傲阴冷，狂妄不羁。
罗川心中泛起浓浓的疑问，这一刻，他猛然发现，只要破解这个疑团，找到这背后的答案，或许就能够摆脱眼下的困境。
而此时无极石胎中的世界，创立和毁灭两股道义，就如同阴阳二气，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宰和基础。
罗川眼神突然发亮，声音也微微洪亮了一丝。
啪！
浓浓的不甘情绪从罗川心底蔓延而生，他的脸色也依旧苍白，眼神依旧黯淡，气息仍然十分虚弱，却有种别样的气质从他体内流荡出来。
“毁灭与创生……”
“原来如此……”
可是……九死一生功，又或者说九灭九生太上无极功，已经完成了筑基的九转。九转之后，罗川并没有得到后续功法，他的下场也就此注定……又如何挽回？
“九灭九生，何为灭，何为生呢……”
天蛇真君望向天头，沉吟良久，最终脸上浮起一抹绝然，大笑三声，腾空飞起。
可就在这时，罗川内心通透起来。
天蛇真君的本能虽然偶尔会被激发，可因其已被炼化成身外法身，因此始终在罗川的压制之下。
天道真魔的修道之路，便是逆天反道，它们注定了将会灭亡，它们心里也很清楚。只要天道存在一天，它们便永远是天道敌人，因此它们心境中充满了邪恶、歹毒、阴狠、冷漠，以及对一切的仇视。
眼下罗川功法尽废，修为道行被打回原形，心境也变得无欲无求，看淡生死，心中再无一丝抗争之意，却让天蛇真君的本性爆发出来！
他的身体已无一丝气息，比芥尘还轻，就这样飘飘然悬浮在无极石胎的内部空间。
“原来如此，这块无极石胎在被炼成之时，就拥有一股毁灭道义！多出来的这股旧的毁灭道义，才使得两股道义没能维持平衡。”
就见天蛇真君被毁灭道义劈中，四分五裂，在罗川眼皮底下化作一粒粒金黑色的粉末，倾洒入道义漩涡中，最终消失不见。
它们生来为魔，出生以后便没了选择，只能横下一条心，走在逆天成魔的道路上。相比较人类修士的上道之路，天道真魔的修道路虽快却险，一路之上，劫难无数，重重困扰，祸事不断！
“将它采来。”
罗川再吼一声，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脱离了四重圆满心境时的状态，飘然离尘的心境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不甘和渴望！
罗川心中不解。
“生死，创灭……九生九死，九死九生……”
无极石胎中，罗川盘膝而坐。
“你我本念一体，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你若身死，我亦陨落……既然如此，便一起毁灭吧！”
罗川恍然大悟，身后的天蛇真君眼睛也一亮。
可眼下罗川身处极度虚弱的状态，竟然能够发现这一差异，就连他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议。
罗川和天蛇真君一念相系，一命相联，已是生死与共，罗川看破世情，放下等死，天蛇真君却不甘心。它虽然无法左右罗川，可凭借肉身中的本能情绪，却能够感染影响罗川。
罗川这种想法，毫无根据，也没有任何理由，仅仅是一种感觉。
一百次回光返照，一百次身死，即便一万次回光返照，也是同样的结局。
无极石胎眼见天蛇真君不再控制它，旋转起来，发出簌簌的响声，像是在笑。
转眼后，无极石胎飞到罗川头顶，一口将他吞了进去！
……
回光返照的瞬间，罗川看到了沉寂在天蛇真君手掌中的无极石胎。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条条许久不见的人影，还有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心愿，全部涌上了罗川心头，在他脑海中翻覆、搅荡，刺|激着他求生的欲望！
而眼下，罗川也终于迎来了这一刻。
哗……哗……
“死和灭，毕竟还是有区别……我又怎么才能体悟到其中的区别。”
天蛇真君看了眼罗川，暗暗叹息。
罗川不住地重复念叨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川依旧没能找到。
按照功法的要领，他已经历了八灭八生，每一次死灭后，都会迎来一次重生。而眼下，他即将经历最后的第九死，可他却看不到任何生机。
他的上道之路，刚刚行走到真正的开始之处，怎么就此中断！他的生命里，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和事没有解决，他怎能就此离开尘世？
就好像天蛇真君，它早已死了，却不算灭亡，直到这一刻，它才算是真正毁灭。
而它周身亦散发出一道道诡异、灰蒙的光芒，渐渐的，在它周围铺展开来，化作一副奇异的图卷……好像是某种星图。
他心里早已不抱希望，因此也没有太过失望，他选择进入无极石胎，只是为了残破九灭九生中“灭”的道义，以此来夺得属于他的那一线生机。
就在他跌入道义漩涡，即将被毁灭道义劈中熔解的瞬间，罗川终于彻头彻尾明悟。
罗川眺望天头，虚弱的目光锁定住漩涡中那股格外苍茫的毁灭道义。
他忽然察觉到，他所经历的，只是死亡，而不是毁灭。
无极石胎迅速闭合，缓缓漂浮在半空，剧烈旋转。
罗川抬头仰望天宇，这两股气机道义在无极石胎中随处可见，可并没有找到源发之地，也就是说，灭与创这两股道义气机，并非无极石胎中原有的，而是这些年无极石胎从外界所吸入的。
不仅是肉身湮灭，就连心神的联系也荡然无存。
“九灭九生，而不是九死九生……灭和死，它们的差别又在哪？”
天道真魔！魔修三脉中的上位者，乃是天地间，最为奇特的存在之一。
天地之间，有阴阳二气，此为万物根本。
下一刻，罗川心头狂颤，脸色大变！
人死之前，常有回光返照，却是生命力的最后一次抗争。
一个的念头突然闪过，将罗川击中！
或许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又或许和无极石胎有关，罗川虽然虚弱，可并没有陨落死亡，一息犹存，飘零在石胎内的世界中。
可为什么，毁灭的道义气机，会比创生的道义气机要强盛这么多？
罗川眼睛渐渐明亮起来。
毁灭，他终于明白了死和灭的区别，毁灭和死亡，有着本质道义的不同。
“毁灭……再那里！”
此时的无极石胎中，就只剩下他一人，忽然间，罗川只觉他高高抛起，飞向拥有毁灭道义的漩涡。
毕竟最开始，无极石胎中也只有那一股毁灭道义。
石胎中灰蒙蒙一片，广袤无垠，除了罗川外，就只剩下两股气机意境，在罗川头顶纠缠而斗，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条条漩涡臂向远处延伸，像极了苍茫的穹宇。
此时已不能称为天蛇真君的情绪，一人一蛇君心念一体，准确来说，这股不甘的情绪仍属于罗川，只是在经历了九灭九生太上无极功第九转后，被压制了下去。
罗川心中一荡，莫名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下一刻，他颤巍巍地移动向无极石胎。
天蛇真君凭着最后的本能情绪，说出一番不属于罗川的话，下一刻，它化作一抹神华，趁着无极石胎尚未闭合，嗖地钻了进去。
罗川喃喃自语，此时他已经虚弱到极致，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萦绕在他周围每一个角落。
啪！
他只知道，九灭九生太上无极功的完整功法，藏于无极石胎中，可并不知道那功法长得什么样。是纸质典籍，还是石碑木牌，又或者是浮光掠影……他之前的想法，认为无极石胎中并不藏有功法，其实，是被世间的条条框框将自己给困死了。
天蛇真君长吐一口气，收去掌中道力。
罗川平静从容的四重圆满心境破裂开来，转而下降，内心被天蛇真君情绪充满！
无极石胎迅速开裂成两半，露出大嘴一般的光门，光门中，毁灭和创生的气机翻覆流转，两股道义纠缠在一起，在天蛇真君周身掀起一阵阵飓风骇浪！
莫名的情愫萦绕罗川心底。
很快，罗川发现一丝不对劲，毁灭的道义气机并不是完全一样，而是分成两股，一股新一股旧。毁灭道义本质一样，仅仅有一丝微不足道的差异，换作今日之前，罗川即便释放天门法念，也不一定能发觉。
在罗川期待的目光中，天蛇真君飞入“毁灭”和“创生”两股道义气机纠缠而成的漩涡中，伸手抓向那股旧的毁灭道义。
罗川心中生出浓浓的悲哀。
死亡和毁灭，看似一样，可实际上，却有着本质上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