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说到做不到
韩芸没想到苏亦凡前十分钟还在教育自己不要跟傻逼过不去，这一刻已经主动跟晓声开始动手了。
苏亦凡之前就说要教训晓声，这是终于要亮出獠牙了吗？
抱着这种心态，晓声扭头看了一眼餐厅的服务员，也有几个男服务员被两人这边的波动吸引过来的，不过人没走近，就是远远看了一眼回去报告经理。
听到苏亦凡这自信满满的宣言，晓声脸色才是真的有些变了。
晓声心中那股不妙的感觉更强烈了，他转头看了一眼苏亦凡，发现对方的目光依然冰冷，甚至带着些怜悯。
再看向苏亦凡，刚才看似平凡又有点胆怯的目光已经变得锋利而直接，好像随时会冲上来揍自己一顿的感觉。
已经被苏亦凡拽着走到餐厅门口的韩芸听到这句话，万分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还倒在地上没起来的晓声。
“跟谁说话呢？不会说话回家找人教教你！”
晓声转身，这才看见一身职业装的干练中年女人站在餐厅入口的位置，正满脸冰冷地看着自己。
——刚才那一拳大家都看见了。
苏亦凡只打了晓声一拳。
哪怕是有那么多人在旁边看着，哪怕是在公共场合。
吵架的声音让餐厅很多人都为之侧目，纷纷看向这边，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大家看热闹。毕竟来这个餐厅吃饭的都是自认有点身份的人，没想到能有这种程度的冲突可以观摩。
苏亦凡一脸蔑视地看着晓声：“你还知道都是滨海人啊？我以为你已经忘了自己是谁呢。”
迅速，直接，犀利，而且充满爆发力。
这一刻，晓声心中简直是千头万绪，无数的复杂情绪升腾着，最终化成了三个字。
在晓声的迟疑和满脸惊骇中，苏亦凡指了一下晓声身后。
晓声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苏亦凡的动作，只觉得自己的腹腔一阵强烈到痉挛的剧痛传来，差点一口吐出来。
如果刚才那一击是肉体伤害的话，现在这就是精神伤害了。
这一刻苏亦凡对晓声忽然开腔，只用了简简单单一句话，已经将晓声的怒火点燃。
云经理问的那句话晓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的职业生涯大概就要结束了。
苏亦凡依然没给晓声把手完全抬起来的机会，又一巴掌拍落了晓声那只手。
两个人争吵的声音已经很大了，尤其是苏亦凡，压根没打算给晓声留面子——他和韩芸吃的差不多了，现在拍拍屁股走人也没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晓声觉得更愤怒屈辱，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看样子也就不到二十岁的小男生指着鼻子骂，而且自己不仅不敢还手，连动口好像都没什么赢的机会。
“小子……”
什么情况？
骂不是最重要的，晓声其实现在有点底气不足的是这个少年好像手劲儿很大，若是一冲动打起来，自己估计要吃亏。
“小子……都是滨海人，你别太嚣张。”
这是强者看待弱者的目光，晓声很熟悉。
“为什么？”
苏亦凡的力量十足，这一巴掌拍下去，晓声的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被一条坚硬的皮鞭给抽中一样，痛叫了一声缩回去。
“没关系，我正好有事想咨询你一下。”
这时候起身看热闹的人已经很多了，晓声被这么多双目光注视着，脸上是真的挂不住了。做记者常年养成的职业习惯让他对别人尴尬的场面毫不在意，但这种尴尬一旦针对自己，立刻变得极不舒服。
这小子什么来头？居然这么嚣张？
晓声被苏亦凡的举动震惊住了，也彻底被激怒了，他像一头受到侵犯的狮子一样浑身发抖着又抬起一只手，指向苏亦凡。
常年记者工作养成的职业敏感让晓声瞬间意识到了点什么，他警惕地看着苏亦凡：“你想说什么？”
晓声不算是什么特别知名的记者，但广电中心的餐厅里总会有那么三两个人认识他。此刻听到云经理如此劲爆的问题，顿时心中的职业素养和八卦之魂都熊熊燃烧了。
苏亦凡在这里闹事？打死经理也不想管……
一片乱哄哄之中，苏亦凡的声音像一道火红利刃，直接刺破晓声的耳膜！
苏亦凡的嘴炮能力其实非常强，尤其是那种淡淡的鄙视，深深的嘲笑，或是就觉得你不怎么样的那种刺痛感。无论哪一样都手到擒来，随时发挥，让被嘲讽的目标瞬间陷入狂躁状态。
这种时候晓声就开始后悔了，自己吃什么独食啊……要是带几个报社的同事过来，一群人怎么也不会吃这种亏不是？
苏亦凡注意到晓声的小动作，冷笑一声：“看什么呢？是不是指望喊几个保安把我给扔出去啊？我在这跟你赌十块钱的，一会没人过来找我麻烦你信不信？”
今天晓声来这里是为了请一个客户吃饭。这年头就算是记者也有客户，而且是企业客户居多。为了铺垫长假之后的广告销售，晓声不得不做些功课，他约的是一个即将上市的地方银行经理。
“是不是觉得自己真是个人物了？没人理你你自己还非得跳出来叫两声，你当自己是旺财呢？”苏亦凡开口就先声夺人，双眼恶狠狠地放光，一直盯着晓声不放，“你看什么看？给脸不要脸，上次没理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真在滨海是个人物了？”
倒在地上的晓声还在腹部抽痛地打着滚，但这一刻他的心已经跌落到了谷底。
“奇怪吗？”苏亦凡冷冷地看着晓声，口气也变得森然，“如果我没算错，云经理现在已经到了。”
云经理满脸煞气地看了晓声一眼，声音里透着一股划清界限的味道：“哦，晓声你好。”
感觉好像有什么巨大的骇浪在心中翻起，晓声觉得自己的心跳急剧加速，眼前一切就像瞬间开始高速旋转一样，这一瞬间他竟有了昏迷的感觉。
苏亦凡一摊手：“因为你主动挑衅？不，因为你贱！”
这一次，就算是站在旁边的韩芸也听懂了。
更何况还站在那里看着晓声的云经理已经又开口了。
苏亦凡看着晓声，没有停止刺|激他地继续说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势单力薄想喊人啊？对了，你今天好像约了沿海发展银行的云经理？”
“我……那个，云经理等我一下。”晓声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眼前这一幕，尤其是他觉得这个云经理好像跟苏亦凡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一样。
这样的云经理，和自己之前曾经所见那个满面笑容的职业女性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
“云，云经理……”
“你有病吧？你指谁呢？”
云经理仍是满脸含煞的地看着晓声，平时公式化的笑容和那些职场上的开朗这一刻统统不见，她的目光让晓声有一种头脚生寒的感觉。
这一拳打完，苏亦凡转身拉着韩芸就走，周围竟无一人敢拦下他。
苏亦凡的速度比晓声更快一步，他反手抽了晓声正指向自己的那只手，“啪”地一声把晓声的手给抽回去了。
餐厅经理当然认识晓声，他也认识苏亦凡。
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晓声想说话，却找不到恰当的词汇来开场。
针对青少年成长的金融产品也是现在银行的主打之一，这位经理愿意见晓声看重的也是晚报青少年版的影响力。本来一切都如计划中顺利，晓声没想到自己节外生枝找韩芸讽刺两句，这个韩芸身边的小男生居然直接对着自己骂起来。
这其实也是以前苏亦凡虽然是个好人，却不太受欢迎的主要原因之一。
话音未落，苏亦凡已经一个箭步到了晓声面前，一拳打在晓声的小腹上。
速度还是很快，力量还是很残暴，态度也还是很嚣张。
晓声下意识地顺着苏亦凡的意思就转头看过去，发现自己也挺熟悉的餐厅经理果然只看了这边一眼，然后默默过头去。
云经理的话一出口，周围顿时一片大哗！
晓声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嗡嗡声，周围的一切忙乱，一切纷扰这一刻似乎都不重要了。
这一刻苏亦凡表现得比晓声还狂妄，让人简直难以相信他是个相信和平主义高于一切的人。
晓声的脸当时就垮下来了，朝着苏亦凡伸出一只手，怒道：“小子！你说谁呢？”
“没什么。”苏亦凡一脸没把晓声看在眼里的表情，“你不是等人过来帮你吗？你看看那边，这里的人敢不敢管我的事？”
被拍了两次，晓声觉得自己的手上像有火在烧，辣乎乎地疼。
还没等晓声再开口，苏亦凡没给他这个机会又说话了。
晓声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猛然抬头，死死地盯着苏亦凡。
其实经理更希望能把晓声赶紧给请出去，免得以后苏亦凡不肯来餐厅吃饭了。
那天苏亦凡在这里请人吃饭，差不多把滨海市的一些最有实权的干部和商业代表都喊到了，黑白两道一起过来赏脸，那场面经理一辈子都忘不了。
哪怕是普通的运动员想要打出这么一拳都很不容易，苏亦凡却轻松地做到了，谁也不打算亲自去拦住这个少年试试他的身手。
“晓声，无论你是否与我们沿海发展银行合作，我想请你解释一下，今天晚上爆出的不雅视频主角是你吗？”
“其实云经理已经来了，不是吗？”
反倒是晓声，被这么以搅和，基本上没法在餐厅里继续吃饭了。
一拳已经足够了，他的目的不是想打晓声，而是告诉晓声，自己打了他也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