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未曾深究
程水馨隔着面具看了一眼平时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小吃城，笑着回答：“感觉像在偷吃自己家的饼干。”
“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苏小轻说，“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
一路小跑让几个女孩都有一种别样的刺|激感在心头滋生，她们一生中大概从来没有过，以后也不会有这种经历了。
大家甚至有点恋恋不舍地离开这个平时都已经玩腻了的商业广场，程水馨把所有的v字仇杀队面具都搜集好，放进自己包里。
苏亦凡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他大概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苏小轻在面具后无声地笑了笑，伸手揽住苏亦凡的肩膀。
做了应该做的事，剩下的自然是各自散去回家。苏亦凡正打算开车带杨冰冰走，被苏小轻喊住了。
一起疯一次，甚至很多次……也许更是苏小轻心中的愿望，被程水馨先提出了而已。
这话倒是没有任何问题，杨冰冰身为豪门之女，一下子就听懂了。
程水馨眼睛一亮：“好的轻姐！”
苏亦凡看着苏小轻问：“赵玄这是想干什么？”
“是挺可怕的。”苏小轻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不言不语的杨冰冰，笑着说，“刚才我接到消息，赵玄好像抓住了大卫。”
杨冰冰想起程水馨对自己说曾经抓住过大卫，猜测大卫的改变应该是与此有关。
“你觉得赵玄会做什么？”苏亦凡从后视镜里看苏小轻，他从未见过苏小轻说有不曾了解的事。
相比几个人的如临大敌，苏小轻反倒是非常轻松地抬手，朝着那个保安的位置比划了一下。
感觉到那个保安动作轨迹的苏亦凡反应迅速，立即前冲拉了一把正往前走的杨冰冰。
苏小轻看得出两人的惊讶，笑着解释说：“这么吃惊干什么？我当然也有不知道的事啊。”
苏亦凡听得出苏小轻的感慨略显老气横秋，他却能感同身受。总混迹在比自己年长的人群中，苏亦凡越来越能懂得为什么那么多人珍惜、感慨并努力追忆自己的青春年华。那些人老去的不止是年纪，更多的是心态。
“为什么？”
“大家都没想到，现在换成大卫栽在赵玄手里。”苏小轻轻声说道，“我发现自己终于有点看不透这个小姑娘了。”
程水馨的眼睛透过面具随便瞄了两人一眼，她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具体应该是怎样的，只是有些心情复杂地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保安的位置，做了个阻止大家继续向前的手势。
只有苏小轻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苏亦凡跟着她，也没有加快脚步。
程水馨的自嘲换来大家理解的笑声，那边苏亦凡已经把消防通道的门打开了。外面的夜风吹进来，给人感觉很舒服。
苏小轻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把某种东西藏入自己的掌心，挥手道：“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苏小轻也戴着面具，但仍是能从声音里听出轻松的味道。
苏亦凡很少见到苏小轻如此郑重其事：“什么事，感觉有点可怕。”
看着忙忙碌碌的程水馨，苏小轻又说道：“你要多珍惜现在的好时光。”
“现在美国政府对华商进行的大调查主要集中在零售业上，这件事对杨夫人的影响有限。”苏小轻对两人分析道，“如果赵玄只有这么点本事，她应该早就被大卫拎着去美国了。”
各种忧虑在苏小轻霸气十足的一句话中烟消云散，苏亦凡和杨冰冰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杨冰冰吃惊不小：“赵玄跟大卫不是一伙的吗？”
苏亦凡眼看着穿深色运动服的程水馨从自己身边飘然远去，只能扭头对苏小轻说：“咱们这样……等会估计会把保安给引过来吧？”
苏小轻朝程水馨微微颔首：“水馨明天给我打电话，约你吃饭。”
到了门口的时候，大家都在大口喘气，跑在最前面的程水馨尤甚。
这一次就连杨冰冰都觉得惊讶了，苏小轻居然说不知道？
“心跳好快……”程水馨的呼吸半天也没平复下来，“太好玩了，我觉得自己真糟糕。”
这种感觉很玄妙，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杨冰冰一个重心不稳，身体朝着苏亦凡这边歪过来。
“美女们，好玩吗？”苏小轻在门口示意苏亦凡开门，回头问几个正打算摘下面具的女孩。
苏小轻拉着杨冰冰坐在后座上，给苏亦凡指了个方向：“先往回开吧，我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不知道。”
“关键是，大卫认为赵玄在其中的作用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苏小轻笑着说，“价值天平一旦倾斜，选择就会发生改变。大卫认为即使失去了赵玄，杨宗元依然在他控制范围内，他已经不需要赵玄这个盟友。”
在这已经关门的广场里，一行人折腾了至少有一个多小时，程水馨那边才做了ok的手势，表示工作完成。张瑶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程水馨后面打下手，还时不时哼个歌，倒让本来略紧张的气氛变得轻松不少。
“要详细到这种程度吗？”苏亦凡其实有点好奇，他还真没做过类似的工作，“我以为只要差不多就行，剩下靠应变。”
苏亦凡觉得大家玩得都挺开心，他决定选择闭嘴。
“你们两个，跟我走一下。”
“还挺多的。”程水馨笑道，“能让你知道的，基本上都是已经成功的。”
“我最近会关注一下赵玄，她一直在向我示弱，但我真的很好奇她想做什么……”苏小轻看了一眼杨冰冰，柔声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无论她想对你们做什么，我都会先捏死这小姑娘。”
“我以为大卫会坚持下去。”
“回去吧，面具都收起来，记得销毁。”
车内出现了短时间的沉默，哪怕是已经见惯了这种事，杨冰冰还是觉得呼吸略压抑。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很好奇。”苏小轻说，“赵玄跟我正面有过交手，我不认为她有多厉害，而且她现在的目标好像也不是咱们。”
苏小轻似有感慨地叹息一声，说：“该疯的时候就好好疯一场，这才是青春。”
深夜的美食广场里只有沙沙的脚步声，苏亦凡陪着苏小轻在这广场里转了一会，那边三个女孩忙忙碌碌的测绘工作还没完成。
“交出去能换来更多利益吗？”
“应变对快闪参与者的要求太高了，我们达不到那种水准。”程水馨拿着红外线工具正好穿过美食广场的中央部分，顺便回答了苏亦凡的问题，“相对精细的实景测量能最大程度避免意外。”
女孩子们的长发都被吹起来，场面异常撩人。苏亦凡看了一眼就没敢继续看，他扭头朝远处指了指。
苏亦凡听着苏小轻的描述，蓦然间觉得心头一紧。
二楼的巡场保安身体颤抖了一下，就好像被人用什么重物敲击了头部一样，脸朝地直挺挺地摔倒了。
一行人从已经停转的扶梯重新上楼的时候还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楼上一个巡逻的保安在二楼走廊正无聊地用手电筒往下扫，光柱很随便地就扫到了扶梯口的位置。
在众人的注视下，好像有一道光线冲击过去，击中了那名保安。
此时此刻，苏亦凡觉得自己应该是明白了，为什么苏小轻会支持程水馨的建议。
这样的苏亦凡，还真的是让人觉得很难不喜欢他呢……
“因为大卫被说服了。”苏亦凡替苏小轻回答道，这件事他多少也知道一些，“比起赵玄许诺的好处，眼前的现实利益更重要。大卫认为赵玄很有可能会破坏深空项目合作，他只能选择调转矛头。”
苏亦凡更好奇了：“以前快闪有失败的吗？”
这一点连苏亦凡也意识到了：“这个人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很多准备，哪怕是被你击败，被杨夫人的人抓住，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杨冰冰皱起小鼻子，有点可爱又担忧地问：“赵玄的目的不是想瓦解杨夫人的权威，让杨宗元上位吗？”
杨冰冰的惊讶简直一波接一波：“大卫为什么要抓赵玄？”
一旦用成年人的方式看待这个世界，很多东西就会立即死去，再也活不过来。
见苏小轻这么轻易就把程水馨可能不开心的情绪化解了，苏亦凡也很佩服，他带着杨冰冰和苏小轻上车，目送雪佛兰和本田夹着程水馨那辆polo远去。
突发这种意外，杨冰冰的心理素质倒是出奇地高，没有发出任何能引来目光的惊叫，整个人很配合地张开双臂，让自己挂在苏亦凡的半边身子上。
苏亦凡惊讶地看了一眼苏小轻，松开抓着杨冰冰的手。
“引来就引来，怕什么？”
因为巡场保安数量实在太少，二楼发生的这一幕完全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苏小轻带着大家轻松地重新回到消防通道。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的。大卫在赵玄眼中也是失去了价值，双方才会翻脸。”
苏亦凡的目光也追随几个女孩的身影，轻轻回答道：“我一直很珍惜。”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最后收拾东西走人，苏亦凡问重新把小背包背好的程水馨：“觉得刺|激吗？”
安全倒是安全了，只是……这个动作看上去略暧昧，就好像要在大家面前亲热一样。
程水馨看了一眼苏亦凡，甚至没有用眼神询问什么，点点头道：“那我带张瑶回去了。”
苏小轻笑了笑说：“每个人跟其他的人都不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