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满分
……
“所以你别担心你家杨冰冰的事了。”苏小轻的声音轻飘飘地从沙发靠垫的方向传出来，“如果你实在担心，我就给赵玄一点教训，不过那样的话应该不利于她跟杨夫人之间的博弈。”
“可惜停不到赵玄在说什么。”苏亦凡又看了一眼画面，他刚才还以为苏小轻打算给自己演示如何警告赵玄呢，现在看来按兵不动的确是比较好的选择。
这样普通的一句话，连在旁边一直等候两人的安妮听了都若有所思。
身为一名保镖，安妮深知自己已经不算合格了。纽约那次遇袭之后，若非杨冰冰的坚持，安妮甚至有了请辞的冲动。
“满分。”
苏亦凡想想也是，自己才经历了多少风雨，人家从创业走到今天又经历了多少。替杨夫人担心的确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嗯，肩膀已经好了，你早一点过去吧。”苏小轻说，“不要让女孩子等太久。”
在这种沉默的淡淡尴尬中，苏亦凡结束了按摩。
苏小轻微微抬头说：“其实说的都是废话，赵玄现在也在跟那个大卫协商下一步怎么做，两个人都在担心我继续用巨蟹座和双子座去破坏他们的好事。有个口型分析软件，可以从两个人的口型上分析出他们在说什么。”
苏亦凡早就已经理解了苏小轻的立场，她不喜欢杨家，对杨夫人的事也没有多大兴趣。唯一能让苏小轻愿意出手的理由自然是杨冰冰，现在杨冰冰已经决定了要跟自己一起住，苏小轻自然更不会去主动撩拨赵玄。
苏亦凡已经无语了，他觉得赵玄碰到苏小轻真是命中注定的作死必须死。
一直到出了别墅，杨冰冰才低头抹了一下眼睛。
“对，多了一点功能。”苏小轻依旧趴着享受苏亦凡的服务，头都没抬地说，“你可以学着用一下，功能不是很强大，但对付一般情况足够了。”
在苏小轻的后背和腰间稍微按了几下，苏亦凡发现苏小轻没再说话，他自己也变得沉默。淡淡的尴尬中，少年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有点轻轻荡漾的感觉，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却知道它带着自己心会往何方而去。
“她自己愿意，就让她先玩呗。”苏小轻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不觉得这么看戏很有趣吗？”
现在小姑娘像个无家可归的少女一样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等苏亦凡，安妮看了都觉得一阵荒谬。
“就是去你家住几天，怎么感觉这么伤感？”
安妮坐在旁边的车里，一直看着杨冰冰，目光有些复杂。
“你放心吧，如果这点事扛不住，杨夫人就不会是杨夫人了。”
苏亦凡双手再稍微加重一点力气，顺着苏小轻的肩膀向下揉动。
看到画面中被锁定的建筑，苏亦凡一下子就安心了。
苏亦凡来不及表示什么，程水馨在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我现在开始很好奇赵玄的成长经历了。”
改回到双手按摩状态的苏亦凡开始在苏小轻肩膀位置稍微用力，这些日子跟欧拉学习之余苏亦凡对人体结构也算是了解了。苏小轻只是轻微的疲劳，他没有太用力过猛。
外婆看了一眼苏亦凡，双手放在书的封面上微微摩挲。
“时间树的初期推广比较重要吧。”苏亦凡说，“我想去见见外婆。”
苏亦凡有点狼狈地承认：“是啊……”
杨冰冰已经对外婆说过了自己的决定，外婆没有表示反对。
可能就连苏小轻也很好奇，赵玄这个姑娘还能打出什么奇怪的牌来。
“感觉如何？”
卫星画面切换的速度比苏亦凡想象中快多了，他对这玩意的印象还停留在google map的阶段。陡然看到这么迅速的画面反应还有点不适应，稍微调了几次才掌握要领。
“好。”
“程水馨先回家了，好像最近很忙。”杨冰冰看着苏亦凡下车过来帮自己提行李，连忙跟着苏亦凡的脚步要过去上车。
苏小轻继续说道：“你看，杨冰冰都去你家里住了，你不如趁机就把能办的事都办了？”
苏亦凡腾出一只手继续给苏小轻按肩膀，力道渐渐加重，另一只手则拿着遥控器，有点好奇也有点震惊地尝试控制电视上的画面。
在杨冰冰的等候中，苏亦凡终于是到了。
跟苏小轻在半路分开之后，苏亦凡驱车到杨冰冰家里接驾。
苏亦凡苦笑：“十分钟前我还在担心赵玄会不会对杨冰冰动手。”
可能是怕苏亦凡和杨冰冰觉得尴尬，程水馨已经提前离开了，只给苏亦凡打了个电话。
杨冰冰没想到苏亦凡居然会主动提出这种要求，略诧异地点点头：“好。我跟外婆说过了。”
“一回生二回熟。”苏小轻笑得稍微有点欠，“晚上你不早点去接杨冰冰？”
“外婆，杨冰冰去我那里住几天，具体的情况阿姨会跟您说明。”苏亦凡对着这个一直表现得很安详的老人，态度一如既往地尊敬，“我来接她走。”
“你本来就应该担心嘛。”苏小轻大概是被苏亦凡按得有点痒，肩膀微微颤动着说，“不担心就不是你了。”
那可是堂堂杨家大小姐啊……要不要这么可怜巴巴？
苏亦凡嘿嘿一笑，被苏小轻这种程度的吐槽他倒是习惯了。
苏亦凡拉着杨冰冰的手进了别墅，这个动作显得很自然，自然到让杨冰冰都没时间表示一下害羞。
杨冰冰抹了眼泪笑起来：“真的吗？”
苏小轻的背影和正面一样怎么看怎么美，苏亦凡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苏小轻微微翘起的小腿，总觉得那样的曲线无线妙曼。
……
现在杨冰冰又要搬去苏亦凡家里住，安妮为此还专门对杨夫人汇报了一下。没想到杨夫人听了之后只是淡淡地表示，一切都按杨冰冰的意思来，当然更需要重视的是苏亦凡的态度。
苏亦凡从旁边拉过一条毯子，给苏小轻盖上。
外婆还是在看无聊的电视节目，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小，她的膝盖上放着一本老书，厚实的硬纸封皮上的字迹已经很模糊了。
“说说嘛。”苏小轻像个撒娇的小女孩一样翘起脚晃了晃，“杨冰冰应该是唯一一个在你家里住过的女生吧？”
“我就是觉得杨家的事挺复杂的。”苏亦凡说，“如果是有官方背景的人想对杨家动手，不知道杨夫人能不能扛住。”
苏小轻眯起眼睛，就像遮住了大片的星光。
按摩又持续了一会，苏亦凡把双手从苏小轻的肩膀转移到后背上，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内衣带子的痕迹。
安妮本能地对这种决定产生了强烈的反感，却不知从何反驳。
“稍微躺一会再起来，等会咱们一起走。”
“一会就过去，应该来得及。”
看见苏亦凡的那辆小破车出现在视线里，杨冰冰脸上的笑容很自然地扬起来。
“我打算外借几个保镖保护杨冰冰。”
苏亦凡手一抖，差点没用错力气：“能不说这个吗？”
“那就是说，她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没意义？不管是躲电子信号，还是跑到穷乡僻壤不出来。”
“商业卫星？”
单纯看卫星画面的话，苏亦凡是没法直接分辨出这里是什么地方。但画面上有辅助功能，于是他能确定被锁定的地点是距离自己大概有五六百公里，自己未曾听过去过的小城市。
苏亦凡与苏小轻之间的默契倒是不需要说太多，他点点头：“好，我等一下就去。”
苏亦凡对外婆微微躬身表示自己知道了，拉着杨冰冰的手离开。
听着苏小轻那句反问，苏亦凡立刻意识到她是怎么做到的了。
在纽约遇袭事件之后，安妮已经知道了当时救下杨冰冰的那一队人马其实是受苏亦凡之托出现的。光是这一次弥补了自己过失的人情，安妮就无法拒绝。
苏亦凡看着忽然多愁善感起来的杨冰冰，笑着说：“说明亲情还是很重要嘛。”
按找苏小轻所说的，赵玄已经开始回避电子信号和网络，但仍是不能摆脱城市里长大姑娘的特点，她所在的位置还是很靠近市区，苏小轻想要找到赵玄还是挺容易的。
苏小轻翻身仰躺过来，弓起一条腿看着苏亦凡，一双眼睛依然像繁星闪烁的夜空一样明亮。
别墅门口的灯一直亮着，杨冰冰一个人站在门口的屋檐下，依然是干净朴素的一身，只有脚边放着一个旅行袋。
苏亦凡看着远方的夜路，忽然有点感慨地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多珍惜还拥有的吧。”
对杨夫人的决定安妮不会有任何异议，她依然只能默默跟在杨冰冰身边。
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安妮更加小心地跟在杨冰冰身边，希望靠自己来保护这位少女，却没想到苏亦凡私下找自己谈了一次。
说话间苏亦凡已经把那个金属遥控器放下了，屏幕上的画面已经落在了郊区一栋土里土气的别墅门口，这种乡村小别墅通常都有一个不小的院子，院子里种花养狗。苏亦凡从画面上看到了赵玄正在院子里闭目养神，晃晃悠悠的摇椅对面坐着赵玄的母亲戴戈。
“答非所问哦。”
“去吧，趁着年轻，要多开心。”
大概是被苏亦凡按得舒服，苏小轻又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苏亦凡又看了一眼电视屏幕，屏幕上的赵玄还躺在躺椅上，神情安详得好像一位老人家。
“晚上回家核对一些数据，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