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努力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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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让她作吧。”男人无所谓地摇摇头，有些萧索地说，“有些事，只有做了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杨宗元对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意外：“应该的，苏小轻现在的订单都是直接走国防部，咱们能搭上线已经算是万幸了。”
在很多人看来，杨宗元的一切都是杨家良带来的，甚至连戴家的崛起都跟杨家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杨宗元和戴清都不能否认这一点。
“那人钱财与人消灾。”三叔淡淡地说，“我为戴家能做多少是多少。”
对于这种意气风发的宣言，杨宗元懒得反驳也懒得回应，摇摇头道：“我去跟表演嘉宾见个面，你快去继续找苏小轻聊天吧。”
三叔没说话，他一般只负责执行，不给出太多意见。今天当着戴戈的面问她是不是非争不可，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杨家良，杨宗元名义上的父亲，戴清的丈夫。
打电话来的名字让杨宗元有些头疼，也有些厌恶。
萧竹看着杨宗元：“对付小姑娘，你有更好的办法？”
萧竹摇头：“我不信，她一个小破科技公司，最多几十亿美元的规模，有那么大能量？”
男人嗤笑一声：“前几天见面的时候还说起这个，当时她还说取消所有行动。现在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她自己。”
“你看的财报是上半年的吧？”杨宗元反问道，“苏小轻公司现在已经无法估值了，整个美国的电动汽车产业都要她的技术支持，你想想最大那几家电动车公司市值多少？”
这条走廊的设计是模仿邻国的一处著名建筑风格，透明的落地玻璃和金属防护网巧妙地结合在一起，让整个走廊看上去有点让人惊恐的透明感，又像是充满了人力所及的安全感。这两种微妙的情绪结合在一起，使得很多年轻人都喜欢跑上来在这里逗留一会，并合影几张。
“不用了。”三叔说，“你觉得她会改变？”
现在偶尔被提到这个名字，杨宗元从心底里觉得有一丝厌恶。
萧竹倒吸一口冷气：“不就是个石墨烯核心技术吗？咱们国家不是一样能绕过去。”
赵玄跟苏小轻的愉快交谈还在继续，苏小轻好像对这个身材纤细的小姑娘也很有兴趣，不时询问一些问题，让谈话得以继续。
没多久之后，电话接通了，杨家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萧竹恨恨道：“妈的，架子真大……我刚才打电话给我二叔了，说是想从苏小轻手中订购石墨烯材料，你猜他怎么说？”
杨宗元看了一眼正跟欧拉说着什么的苏亦凡，他其实有点明白苏小轻的心思，但又不愿意跟萧竹说破，只能道：“苏小轻大概只是不喜欢追求意图太明显的男人吧。”
三叔道：“我……今天也动摇了？”
“让我努力跟苏小轻保持好关系，不要随便下手。”萧竹恨恨复述了一遍自己二叔的话，“按我二叔的说法，哪怕是苏小轻在国内没有那些根基，我们也得好好伺候着。”
三叔一身维修工穿着自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他只是慢吞吞地穿过走廊，在快要到达西侧建筑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上面欣赏高空风景的那些人。
男人有些感慨地摇摇头：“我真羡慕戴戈，有你这样的人一直帮着她。”
面对这个问题萧竹压根连想都不用想：“我觉得没有比她更优秀的女孩了。”
看到这一幕，萧竹拉着刚从外面回到宴会厅的杨宗元问：“苏小轻不会是个蕾丝吧？我怎么觉得她对年轻漂亮的女孩态度都特别好？”
男人自己把烟点上，完全不顾周围几个人嫌恶的眼神：“今天的事，她一定要做是吗？”
在现在这个时间段，空中走廊里依然人满为患，来来往往的过往人流不多，倒多的是一些驻足者们。
“是感觉。”三叔说，“感觉自己成不了。”
“我还真打算这么做。”萧竹看了一眼人群中身影已快被掩盖住的苏小轻一行人，“表演环节什么时候开始？我去给杨冰冰几个同学要点签名送过去。”
感觉到了来自三叔的目光，男人微微转过头，朝着三叔笑了一下。
这个男人给人感觉就像是千千万万上班族的一员，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偏偏看到他的笑容之后，三叔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也露出一丝笑意，朝这个男人快步走过去。
三叔对这种事表现得比较冷静：“我会保护好赵玄。”
毕竟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杨家良不是能因为别人意见改变生活方式的人，进而产生了对戴清母子的同情。
赵玄这样的女孩固然优秀，优秀到了男人几乎不用为她操心的地步，可想一想有这样一个人生伴侣，自己的一切小心思小聪明也都完全没了用，对萧竹和杨宗元这种男人来说也非常痛苦。
人群中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孤身一人站在这里，身穿一身朴素的上班族套装，手里拎着个公文包。
纵情声色场所，听不进去家里人劝，各种忙碌的借口在外面厮混。戴清之所以能被杨夫人接纳成为近似于闺蜜的存在，跟杨家良的做派也有一定关系。
三叔指了指落地玻璃旁边的牌子，声音依然嘶哑：“禁烟。”
杨宗元一点都不反驳萧竹，继续反问道：“你因为什么对苏小轻动心，相貌，身材，还是她身上的财富潜力？”
“随便抽一根，没关系的。”男人说，“戴戈让你去对付苏小轻了？”
萧竹傲然说道：“你可以事后嘲笑我，也可以现在嘲笑我，但我总比什么都不做的你强一些。”
刚才检测整个华之梦安保系统的时候，三叔发现线路有些异常，他宁愿相信这种异常并非偶然。
面色复杂的杨宗元按下回拨，等待那边响应。
想到自己了解的那个戴戈，男人也觉得这种想法有些多余，只能叹息道：“赵玄人呢？杨宗元又在哪里？”
杨宗元笑道：“我可没说过自己有信心。”
三叔犹豫了一下，说：“要不你去劝劝看？”
“我其实很羡慕你。”萧竹看着杨宗元，有点感慨地说道，“如果上天真给我一个像赵玄那么好的女孩爱着我，我肯定什么都不想要。”
但事实上自从杨家蒸蒸日上到了顶峰之后，杨家良渐渐堕落成一个喜欢在嫩模和夜店中消磨时光的浪荡老男人。
男人吸了口烟，想了想说：“她们姐妹都太过自信了，以为别人都是蠢货。其实这件事已经不用问结果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结果对她们姐妹都很不利。”
男人点点头：“孩子们的事就拜托你了，我去见戴戈。”
三叔依旧低着头，好像不敢跟人目光对视一样，低声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杨宗元在这方面是做过功课的，反问萧竹道：“你知道石墨烯材料的结构稳定性是最重要的吧？苏小轻现在提供的是完美石墨烯材料，几乎不用任何二度加工。全世界都在探讨的问题已经不用继续研究了，你觉得她的价值不大？”
“赵玄跟苏小轻在一起，杨宗元在宴会厅外面的走廊。”
萧竹看着杨宗元这么激动的模样，忽然笑了：“你不是看上苏小轻了吧？”
男人想了想说：“我去找戴戈谈谈？”
三叔看着男人要走的身影，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是欲言又止地摇摇头。
萧竹理解杨宗元的意思，点点头道：“你是对的。”
“戴戈是想用赵玄拖住苏小轻，最终减少自己的嫌疑？”男人冷笑道，“虎毒不食子，她真行啊。”
杨宗元叹了口气：“你看，其实如果这么说的话，杨冰冰也很适合你。”
三叔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一块老式电子表，上面有一些闪过的液晶数字。
杨宗元失笑道：“萧少你什么时候变成青葱少年了？”
三叔接过香烟却没有点燃，而是像个真正的维修工一样夹在耳朵上，看了一眼这个上班族一样的男人，摇头道：“戴戈担心苏小轻知道了那件事，让我动手。”
“成不了也要做？”
杨宗元对这一点倒是也深有认同，否则他才不会在跟杨冰冰保持好关系的同时又不怎么发动情感上的进攻。
“杨夫人看样子还能活好久，你觉得我想生活在她的阴影下？”萧竹嗤笑道，“乘龙快婿这种事都是穷鬼们意淫罢了，真跟杨冰冰在一起，还不是要成为给杨家打工的？”
“怎么说？”
“为什么？”男人问，“你对自己没信心？”
萧竹一脸斗志地去了，杨宗元这才回过头来把背影留给大多数人，自己低头看了一眼电话上的未接来电显示。
杨宗元盯着萧竹看了几秒钟，忽然说道：“相信我，你如果真的得到了，就不会觉得这么好。”
身穿维修工衣服的三叔穿过两栋主体建筑之间的连接走廊。
两个人同时站在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之外，男人熟练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
“儿子啊，今天你们大家都很努力嘛。”
三叔咳嗽了一声：“不用说这些，你有事我也会尽力，只要我能活过今天。”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杨宗元略带嘲讽地问道，“继续死缠烂打？”
这个男人所站的位置正好在距离西侧大门差不多四十多米的距离，刚好避开门口摄像头的监控范围。
……
然而从名义上来说，杨家良又是他的父亲，杨宗元还不能不接来自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