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胜利者
艾伯特冷冷道：“如果没有苏亦凡，你可以吗？”
“其实不用猜，每个人都不舍得立刻去死。”
躲开了三次狙击，尼奥终于确信自己的伏击的确没用。
两人互视片刻，艾伯特向右侧挪动了一下脚步。
这也是尼奥的后手，他其实并不只是找了巨蟹座。
“你走也没关系，苏小轻不会放过你。”艾伯特看着尼奥，眼神中充满了嘲弄，“你现在离开还有机会，留在这里一点机会都没有，你选哪个？”
每个人的目光里都带着犹疑，现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看似震撼的威胁没有任何反响，这房间里所有人都没什么表示，就好像艾伯特在随口说一句今天吃什么一样。
“苏小轻”冷冷地说道：“但你还是有时间按下去对吗？”
艾伯特也相信，巨蟹座比尼奥更热爱生活，哪怕是嘴上说着自己不在乎生死，内心当中也是在乎的。
尼奥难以置信地看着艾伯特。
艾伯特摇摇头，又看了一眼不再打算靠近自己的“苏小轻”。
每个人都有弱点，这是人生的至理，没有例外。就算是可怕如苏小轻，仍是有着苏亦凡这么明显的一个弱点。
妮尔梗着脖子哼道：“谁说的？也许我就可以！”
这种英国人笑话美国人的段落在苏亦凡看来尤为可笑，哪怕是现在手中握着一颗炸弹，他仍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难以决定是吗？”艾伯特没有给这些人太多思考时间，沉声问道，“我们要不要来谈谈大家的未来？”
只是向前走一步，艾伯特的反应很大，像是如临大敌。
“这是当然的，所以我有更好的方案。”艾伯特大步向前，走到妮尔面前，“小天使，让开一下吧。”
“苏小轻”看着艾伯特，声音很轻，目光依然冷冽。
“苏小轻”摇摇头，又向前一步。
狙击手隔墙射击总不如直接射击来得直接痛快，艾伯特有足够的机会避开每一次攻击。
巨蟹座一点都不惊讶于艾伯特的大方，他知道这其实是艾伯特最好的选择。
房间里气氛顿时变得紧张。
跌落在地上的三棱刺发出干脆的咣当声，艾伯特威风凛凛地面对巨蟹座，和刚才那个被巨蟹座连连压制的他完全不同。
巨蟹座摇摇头，像是自嘲，又像是在感慨：“看来安逸果然不是好事。”
艾伯特的动作越来越快，最后竟是连巨蟹座都闪避不开，身上开始多了好几道伤口。
“如果我的死能换来世界大乱也不错。”艾伯特淡淡地说，“我想你现在一定是在考虑，我的速度到底跟你比起来如何。我必须承认，我的速度其实不如你。”
在旁边的尼奥觉得自己好像也躺枪了。
“你想过按下按钮之后的结果吗？”
“所以，今天的胜利者应该是我对吗？”
被巨蟹座扶着的尼奥咳嗽了一声，抬起头说道：“可是我也不相信你。”
巨蟹座一言不发地走到尼奥身边，伸出一只手扶住他。
艾伯特点头：“当然，如果我真的要死了，又跟何必在意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
妮尔噗嗤一声笑了：“说的好呢。”
“就算这样，你依然坚持要按下去吗？”
妮尔眼神倔强地看着艾伯特，不肯让开。
于是艾伯特来到苏亦凡面前，即使就在他的身边，妮尔依然不敢出手。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你们都不会，就像我不会相信你们。”艾伯特居高临下地看着苏亦凡说，“那么我留下你们，自己离开，这样的方案你们同意吗？”
“还是沉不住气了吗？”艾伯特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苏小轻”，声音很干脆，“你猜我会不会在乎生死呢？”
艾伯特看都不看妮尔一眼：“我现在已经亲自证明过了，也许真的没有人能战胜苏小轻。”
苏亦凡艰难地笑了笑，身上的伤口还是让他有些难过：“你觉得自己还会有未来吗？”
尼奥挡了妮尔两下，想要反击，却被妮尔还流着血的左臂抓住了胸口。
那是尼奥安排的狙击手。
妮尔忍不住喊道：“你就放过苏亦凡吧，有什么问题找苏小轻不好吗？”
三棱刺穿透的手掌依然在流血，艾伯特好像没有知觉一样，每一步都前进得恰到好处，最终成功将巨蟹座逼至角落，他掌心的三棱刺也随着飞溅的血滴甩出。
“尼奥有你这么个朋友是他的幸运。”
手捧炸弹的苏亦凡在旁边弱弱地问道：“你们……这是轻姐的受害者联盟吗？”
这么一抓，尼奥胸口的伤口就再次裂开，血水渗出来。
“当然不是，你的人我不相信。”尼奥摇头道，“默默无闻的人太多，你记不住。”
另一边被妮尔连续抢攻逼退了尼奥刚躲开断子绝孙一脚，妮尔的小拳头又跟过来了。
“那我们的未来就没什么可谈了。”艾伯特把手中的压力引爆器高高举起，“一起去死，这个结果大家同意吗？”
苏亦凡反问道：“如果我放弃呢？”
艾伯特依然没有后退，任凭这个女人向前靠近自己，语气居然还有些轻松。
房间里的人目光互相相碰，似乎在寻找可以做决定的人。
眼神冰冷的“苏小轻”用鼻孔哼了一声，还是后退了几步。
艾伯特没有继续对巨蟹座动手，而是把目光转向了那个“苏小轻”。
严格来说妮尔的性格还是小孩子，她觉得刚才尼奥让伊万搞出爆炸伤了苏亦凡，自己就一定要报复。这一抓之后看到尼奥脸色很差，妮尔才没有继续追击。
艾伯特说：“始终保持死亡威胁的结果。”
尼奥坦然道：“你不会让我走。”
艾伯特对尼奥的嘲笑简单迅速，没有停留，又对着巨蟹座说道：“虽然今天你们想杀了我，我还是可以让你们离开。”
艾伯特傲然道：“有你在，我当然有。”
这种问题的答案放在平时，艾伯特都不会问尼奥。执拗的人在这个行业里特别多，否则也不会几十年如一日地做一份至少要有两三张面孔还要随时应对死亡威胁的工作了。
妮尔也似有感慨，喃喃道：“是啊，确实很难。”
艾伯特挪开身体的同时，他原来站立的位置多了一个弹孔。
巨蟹座明显是个比尼奥更豁达的人，因此艾伯特询问他的意见。
这句话相当冷，几乎让场内的气氛降了好几度。
苏小轻的脚步停下，她没有继续向前。
巨蟹座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用目光征询尼奥的意见。
此时此刻的对峙似乎只剩下“苏小轻”和艾伯特之间。
依然站在原地没动的“苏小轻”目光冷峻，终于是往前走了一步。
艾伯特那只握着压力引爆器的手依然悬在半空中，看上去随时能按下去一样。
“看吧，你自己也有答案。”艾伯特叹了口气，“虽然不甘心，我和你一样承认这件事。”
主动权依然是在艾伯特手中，为了苏亦凡，自己宁愿站在艾伯特这边。
但现在不一样，艾伯特先问巨蟹座，再问尼奥，就是要告诉尼奥他心中应该有愧疚感，毕竟这件事是尼奥拖了巨蟹座下水。
“想让他活下去吗？”
远程狙击，这本就是艾伯特擅长并教给妮尔的，对他当然无效。
这样的态度反倒让“苏小轻”停住脚步，冰冷而蔑视的眼神中终于多了一丝凝重。
“如果我拒绝呢？”
“对你来说，这种死法真的光荣吗？”
妮尔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
艾伯特在挪开身体之后又往前走了两步，却仍是保持与“苏小轻”之间的安全距离，并嘲笑尼奥问道：“这就是你的底牌？美国人的确没教给你更好的。”
艾伯特随手打了个响指，尼奥立刻听到自己耳朵里的微型耳机传来一声惨叫。
艾伯特对苏亦凡的吐槽好像没有什么感觉，脸色木然地说道：“所以现在问题是，你们愿意同意我的方案吗？”
艾伯特这样淡淡地宣布着自己的胜利宣言，在鸦雀无声的房间里。
面无表情的“苏小轻”耸了耸肩，她的动作还是很像苏亦凡，跟艾伯特的动作有截然不同的味道。
艾伯特貌似无奈地耸肩：“其实你应该感谢尼奥，如果不是他决定对我动手，我也不会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艾伯特这一次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把流血的手掌横在胸口，眼神平静。
用最简单的方式分化现在的局面，让这些人不再胶着，大家都后退一步反倒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想过。”艾伯特一点都不在乎地说道，“我们一起去死，然后苏小轻大概会疯狂报复全世界吧？”
尼奥盯着艾伯特，脸上那份云淡风轻的微笑早已不见，只剩下了无尽的愤怒。
“你也有支援？”
艾伯特说：“我们也不会被人记住，但这没什么。”
艾伯特盯着尼奥问道：“是谁？安东尼？我记得他用枪不错。”
“谁会相信孤胆英雄呢？”艾伯特讽刺地看着这个被自己一枪重伤的男人，“从今天开始，美国人也不会觉得你那么有价值了吧？”
“你这么年轻，又有牵挂的人，当然不会那么做。”艾伯特的目光又挪向那个“苏小轻”，“这位美丽的女士，如果你能帮我搞定尼奥和他的朋友，我一定会慎重考虑放开这个年轻人。”
巨蟹座也不怎么惊讶，后退到墙角的他看着艾伯特苦笑道：“始终保持实战状态的结果吗？”
两人说话间，艾伯特又换了个位置，避开一枪。
“苏小轻”没说话，她又向前一步。
妮尔没有抓男人胸口的习惯，但尼奥的胸口有伤，她就习惯性地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