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真相
苏亦凡点头：“是啊，我也没想到是她。”
结果这正打算再骚扰杨冰冰两句呢，那个传说中用钱包了杨冰冰的小子居然走进了二班教室。
苏亦凡摇头：“我不知道……不过这三张图片是连拍的，远程启动了网吧摄像头，肯定没错。”
这种事最终还是要自己面对的，苏亦凡觉得程水馨有能力面对这种事，他并不担心。
回到教室程水馨也没放过苏亦凡，在妮尔空着的那位置坐下，继续追问道：“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就是要谢谢你啊。”
课间的时候苏亦凡去了一趟二班找杨冰冰，碰巧看见那个满脸横肉的王子玮正要跟杨冰冰说什么。
程水馨自言自语了几句之后立刻冷静下来，这才是她真正强大的所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慌乱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一分钟。
苏亦凡对程水馨这种瞬息万变的表情早就习惯了，他想到昨天苏小轻叮嘱自己的话，心中没来由地一跳，言不由衷地说道：“没什么，这是应该的。”
这样的女孩对于很多冲着程水馨去文学社的男生来说，算的上是退而求其次的首选。
“我也从来没小看过她啊。”程水馨说，“董妍的个人博客和空间我都看过，装修得很漂亮，一看就是有一定网络经验的……啊，是不是我最近的主页流量比较大，刺|激了她？问题是她好像从来也不想争榜单啊，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董妍在文学社的存在感并不强，却也不弱。相对于强势而作风雷厉的程水馨而言，写东西更有女文青气质的董妍无论在平时行事风格和打扮相貌上都更具小清新气质。
程水馨有点好奇苏亦凡想做什么，跟着苏亦凡穿过一片林荫，来到苏亦凡痛打陈欣的地方。
王子玮的举动让杨冰冰颇感无奈，她还真没办法出来解释。
“昨天晚上我发了一封邮件给你，你看到了吗？”
苏亦凡捂脸：“好复杂的政治斗争……既然你知道了，那我没什么事了，咱们回教室吧。”
“早上好。”苏亦凡在许多情绪复杂的目光目送下跟程水馨并肩走着，而且指了指操场一侧的小树林，“过去走走？”
“需要。”程水馨平静地说，“这是了解人心的好机会。”
“我知道没错。”程水馨有些心烦地揣起手机，“就是没错才觉得太意外。我跟董妍没有什么实际冲突，她用得着吗？”
不光是程水馨，就连苏亦凡都无法相信，能够那样恶毒挖苦程水馨的人，居然是这个看上去几乎要与世无争的董妍。
程水馨恍然大悟，在文学社建立之初，她曾经注册了一个收费邮箱用来接受各种同学的投稿，并帮一些同学推荐到报社和当地媒体。后来因为陪苏亦凡做这做那，工作实在太繁忙，没有时间察看那个邮箱，就把关联取消了。
当然对这种称呼程水馨也没什么排斥，尤其是来自苏亦凡的，她笑着招招手：“早上好。”
程水馨惊讶：“没有啊……我邮箱跟手机挂钩的，没发现有新邮件。”
苏亦凡点头：“你看看吧。”
“因为她不值得我那么做。”程水馨的自信又一次让苏亦凡在近距离感受到了，“她想做我的敌人？她还不配。”
当然这种想法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程水馨相信苏亦凡不是那种人，他不是个喜欢让别人觉得麻烦的人，尤其是对至亲好友而言。
“没，没有……”
“也许是在你没注意到的地方。”苏亦凡不知道怎么劝程水馨，这女孩固然坚强，却也难免在接受某些事实的时候纠结，“总之既然真相是这样，我们是不是要反击一下？”
董妍平时话不多，跟人讨论的东西也多是诗歌和散文。因为笑得温柔大方又可爱，经常被文学社的男生称为甜妹儿。
苏亦凡看了一眼欢歌笑语的班级，还有低头在做数值计算的张超：“真相有时候比现实还残酷。”
有三个附件，分别是01jpg，02jpg和03jpg。程水馨选择其中一个打开，然后是更缓慢的载入。
自从知道苏亦凡跟冯峰关系不错之后，不管是王子玮还是其表姐都放弃了找苏亦凡麻烦的打算。虽然不清楚苏亦凡跟冯峰的关系到底好到什么程度，至少那天二冯开着车来接苏亦凡是让整个校园都颇感震动。
这一刻程水馨甚至还遐想了一下，苏亦凡不会是真的想跟自己说什么奇怪的话吧？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应该怎样应对？
苏亦凡没解释太多，只是稍微说明了一下：“我让轻姐帮忙，就搞到了。”
但王子玮毕竟还是少年心性，总觉得这件事很憋屈。凭什么人家行自己不行？摸着手腕上的象牙手链，王子玮决定找几个肯拿自己好处的人在学校里传点关于杨冰冰的坏话。
“是什么？我现在去看？”
没想到苏亦凡居然给那个邮箱发了封信，到底是有什么不能说的非要写信？
“你怎么弄到的？”
两个人等待了一会，照片终于打开。看到那张在电脑前一脸温柔笑容的脸，纵然以程水馨的定力都觉得有些惊讶。
苏亦凡摇头道：“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而且是自己亲眼看到。”
第二天在学校看到程水馨的时候，苏亦凡刚踏进校门。早上充满活力的校园里人来人往，大家脸上都挂着“我靠又要上课一周”和“妈的期末考试快到了”两种同样想死的表情。当然也有不少人抱着那种“老夫终于可以证明自己”的自豪感，都是写作学霸读作书呆子的眼镜男女们。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自己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机会的样，先把水搞混再说。
程水馨已经收起了不快，笑着跟在苏亦凡身边：“干嘛？我的感谢不值钱？那么嫌弃。”
被苏亦凡的眼神看得心跳有点快，程水馨压着心情笑了笑说道：“你直接告诉我是谁不就行了吗？还要我自己看照片，神秘主义不可取啊。”
发帖的人长得也很漂亮，在整个摄像头角度拍摄的画面中，甚至还有几个人在探头探脑地偷看她。长发垂肩的女孩笑得很温柔，脸上还有一个漂亮的小酒窝，从眼神上来看绝对不是发那些恶毒评论的人。
瓷儿怕瓦是肯定的，王子玮自觉身家不菲，不能跟二冯那种不要命的主儿碰，他对付苏亦凡的心思就淡了。
“让我想想。”程水馨说，“我不想跟她立刻撕破脸。”
“差不多。”
“是她？”
用手机打开邮箱有点慢，程水馨把书包递给苏亦凡，自己双手拿着手机看页面读取进度慢慢载入，双手捧着手机的模样很专心也很漂亮。
苏亦凡站在程水馨身边没有出声，他昨天晚上看过邮件了，惊讶之余又觉得也在情理之中，干脆把邮件转发给了程水馨。
程水馨眨眨眼，看着苏亦凡笑道：“别着急啊，我还没谢谢你呢。”
程水馨一点都不惊讶，现在苏小轻说能搞到政府官员的艳照她都信。最初程水馨没有开口求苏小轻也是因为觉得自己这件事实在太小，不值得苏小轻为止操心。
苏亦凡这次没在门口等着，直接进了二班教室。
杨冰冰看见苏亦凡出现的眼神是绝对不一样的，属于那种两眼一亮的模样。相比之下一直被杨冰冰用鄙视的眼神瞅着，王子玮总觉得自己胸闷气短各种悲催，他几乎是本能地瞪了一眼苏亦凡。
“这没什么可难过的。”程水馨冷静下来之后就像性格被切换了一样，淡淡说道，“我就是好奇为什么董妍会这么讨厌我——你看，学校里讨厌我的女生太多了，多她一个不多。”
这几天不胜其烦的杨冰冰全心都扑在苏亦凡的游戏上，没怎么搭理王子玮，也没反驳，倒让王子玮觉得自己这一招走得不错，杨冰冰的态度开始软了。
“水馨。”
程水馨继续呵呵笑：“我是真的高兴啊，这种小事你也帮我想着。”
程水馨惊讶地回头，她没想到苏亦凡居然会这么自然亲昵地喊自己，还是在学校里。
程水馨就是这样，一旦下定决心就不动摇，苏亦凡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苏亦凡加快脚步，不敢扭头看程水馨，慌慌张张地回到了教室。
“这种事应该是我自己来处理。”程水馨才不管苏亦凡怎么说，坚持己见地说道，“现在既然麻烦了你，你总要给我个机会表示感谢。”
苏亦凡这才觉得自己的反应好像不太对，尴尬地笑笑：“我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是希望你别太难过。”
照片数据颇大，在等待读取中程水馨抬头看着苏亦凡，发现这个男生也在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平时随处可见的关切。
苏亦凡说：“想搞清楚其实也容易……问题是，你真的需要真相吗？”
“那也是真相。”程水馨苦笑着说。
“怎么会是董妍……”程水馨无奈地把邮件关掉，难以置信道，“我还在想，如果有什么人最适合让文学社延续下去，她是最佳人选……她这么干是为什么？”
苏亦凡已经不震惊了，昨天晚上就被提前剧透的他安慰道：“招人嫉妒是你优秀的体现。”
程水馨拿着手机怔了几秒钟，终于是回过神来，喃喃道：“果然是人心隔肚皮……”
“反正你现在知道了，董妍至少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苏亦凡说。
“这就是你所说的知情权吗？”
这个人竟然是文学社里最不喜欢吭声，平时也很少跟人起争执，被认为是最有希望接手文学社一把手位置的女生董妍。
“为什么？”苏亦凡奇怪，程水馨才不是怕事的人。
随着信箱慢慢打开，程水馨看到了来自苏亦凡的邮件，标题也很简单——“网吧偷|拍”。
苏亦凡笑笑：“发的是你的老邮箱，最早在学校里给大家投稿用的那个。”
“再说吧……”苏亦凡没把话说死，慌里慌张地转身，“快回教室吧，一会上自习了。”
苏亦凡在学校门口看到程水馨单肩挂着书包的背影，快走几步追上去。
看到这里，程水馨已经大致明白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