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敢想敢做
苏亦凡笑着拍拍陈子栋的肩膀：“改天吧，跟你们随便才敢这样，客套来客套去就没意思了。”
苏亦凡起身向众人告辞，尤其是对邵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发现苏亦凡在看着自己，张瑶的小下巴停住晃动，也看着苏亦凡。
杨冰冰不好意思像程水馨吃得舔啊舔的那么豪放，小口咬着，白白的冰淇淋蹭在嘴唇上方。
“我也要想一想。”
苏亦凡对张瑶笑一笑，拉着张瑶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张瑶对苏亦凡的提议也基本上是从不拒绝，连连点头。
连程水馨自己也说不清，这笑容里有多少是自然的笑，有多少表演成分在。
“都出来了，还是买点什么吧？”杨冰冰平时生活的确节俭，基本上自己不会主动购物，跟着程水馨逛了一会，看着那些五光十色的东西就有些心动。
程水馨言辞上始终是比杨冰冰大胆一些，见杨冰冰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心中一乱，随口说道：“不如奉上你藏了十七年的美少女香吻，我觉得他一定能开心死。”
想到这里，程水馨很自然地打开手中一直拿着的电话，点开手机qq，去看苏亦凡的资料。
……
杨冰冰歪头盯着程水馨：“你不打算送吗？”
“好。”苏亦凡拿起两片西瓜，给了张瑶一片，自己一片，呼噜呼噜瞬间吃完。
被称为秃瓢但实际上只是留着寸头的陈子栋正端着巨大的果盘出来。见苏亦凡要走，终于是有些急了：“等等大哥……”
那些打扮得让夏天和清凉这两个概念一下涌入人脑海中的年轻女孩们，每个人的表情里都有着强大的自信，仿佛这个世界也会被她们的魅力折服。
唱完两首歌，邵阳喝水，下来坐到苏亦凡身边：“还没介绍呢，这位小美女怎么称呼？”
“怎么了？”
邵阳哈哈一笑，转身去服务员坐着的那几张桌子分冷饮。都是一块钱左右的雪糕，难得的是他居然记得每个人都喜欢吃什么口味。这个喜欢红豆，那个爱菠萝味，谁对糯米团子情有独钟。这份细腻心思就连苏亦凡都自叹不如。
歌是不错，苏亦凡听得却心不在焉。刚才他站起来又坐下，张瑶的小手松开了那么片刻，随后又抓过来，紧紧扣着他的手指不放。感觉到那只小手还在微微颤抖，苏亦凡只能更用力一点握住。
其实苏亦凡察觉到了，邵阳和林兮之间的关系好像没预料中那么亲密，也不怎么顺利。就像当初遇到邵阳时自己跟杨冰冰猜测的那样，这个看上去很不错的男生可能还没做到让林兮觉得他可以依靠。
这个世界永远是这样，要么张扬个性继续活下去。
苏亦凡莞尔，带张瑶离开了“朋友家”。
杨冰冰脸颊绯红地反击道：“你敢送我就送。”
苏亦凡的生日，自己竟然还没杨冰冰清楚。
杨冰冰这句话说出口，才意识到眼前的程水馨是苏亦凡最在乎的人之一。当初那些大家互相熟悉的缘起，不正是因为这个神采飞扬的姑娘而引出的吗？
平时自己能看出一二，她还是想听杨冰冰亲口证实。
相对于杨冰冰的保守，程水馨穿了一条低腰牛仔裤，又把t恤压得低低的，挡住了腰间可能露出的好风光。杨冰冰的浅灰色长裤显得相对守旧一些，依然无法遮住那双长腿的迷人风景。
看了一会，苏亦凡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扭头征求张瑶的意见。
杨冰冰正在左顾右盼寻找什么店可以进去选礼物，看了一会才发现身边的程社长脸色不好。
随着邵阳的歌声不断渐入佳境，张瑶闭上眼睛，随着音乐微微晃着小下巴，像是很享受这一切。
杨冰冰看了程水馨一眼，欲言又止。
“人生总有第一次。”对着杨冰冰说这种话，程水馨有一种异样的淡淡邪恶感，“咱们边走边看，你有足够的时间想好送什么。”
程水馨和杨冰冰很自然地挽着手，像一对从小玩到大的闺蜜一样走在步行街上。两个人个子差不多高，或者杨冰冰显得更高一些，走在人群中格外惹眼。
不仅是美丽的女孩子，还有她们身上洋溢着的青春味道，让人羡慕，也让人憧憬。
“其实礼物主要是看心意。”程水馨稳定了一下情绪，开始教育杨冰冰，“你这样子……以前是没送过礼物吧？”
资料一直在那里，自己却从未注意过。
邵阳的歌声很干净，这份干净让歌词里那种历经磨难后的失落淡了许多，只是带着心痛。苏亦凡发现邵阳唱歌的时候眉头皱得很深，好像他生命中所有负面的情绪都发泄在表演里一样。
程水馨非常知趣地在这个话题上表示了投降，她知道杨冰冰说话没自己那么大胆，敢想敢做倒绝对是超一流的。
“老弟，来看我们演出了？”
心思周正到这个程度，苏亦凡简直要拜服了，赶紧站起来说道：“不用不用，我们点了。”
“怎么想到送他礼物了？”
“吃了再继续，多休息一会，我唱两首。”
苏亦凡在这种时候自然成了张瑶的代言人：“这是我同学张瑶，喜欢唱歌，也喜欢听歌。”
邵阳唱完一首《我终于失去了你》，又来一首很老的《朋友别哭》，唱的时候频频看向林兮。
邵阳对流行的理解显然要远超过刚才那位哼fiona歌的姑娘，一把吉他唱起音赵传的《我终于失去了你》，唱得激昂又心痛，引来服务员们一阵叫好喝彩。
这是个把个性放在自己表情和行为上的年代，表达自己几乎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主题。无论是奇装异服，还是冷艳高贵，为的不过是博人关注，让人惊讶，得到别人的尊重甚至佩服。
邵阳在没多久之后赶到了，现在的他换了一套很潮的衣服。上衣有亮片，裤子有破洞。跟那种走夜场的地下演艺人员没有什么区别。
程水馨没好气地说道：“那时候你才多大？是你家里人帮你选的吧？”
邵阳也不坚持，笑道：“那我省了，你们坐，我唱歌。”
遗憾的是林兮一直像没感觉到邵阳的目光一样，只低头看着桌面上的乐谱，一副“我的情人只有艺术”模样。
程水馨终于知道了，苏亦凡在杨冰冰心中的位置有多重。
杨冰冰犹豫了一下，说：“我，我想送苏亦凡一样礼物。”
一见到苏亦凡，邵阳就笑着跑过来打招呼，拎着的吉他盒子背在后背，手上还拎着一塑料袋各种冷饮。
让苏亦凡有些意外的是，林兮没有亲手去接邵阳的递过来的冷饮，反倒是那个满头小辫子的姑娘接过去了，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滨海市的步行街上人来人往，让人充分怀疑这个城市正常工作的人到底有多少。
现在的张瑶真比以前强大了不少，居然敢跟苏亦凡对视超过三秒钟才打回原形。
看看身边的张瑶，这个小姑娘是把自己的所有情绪都融入到歌唱里，像是有两种完全不同的人格。
“邵阳，谢了啊。”
……
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程水馨说：“总要有个方向吧？你想好了要送哪种东西没有？”
看似不经意的问题，程水馨其实是想知道，苏亦凡在杨冰冰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
杨冰冰看见程水馨的表情瞬间错愕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暴露了某种心思给对方，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程水馨也就没问那条项链到底值多少钱。
程水馨很自然地拿起纸巾帮杨冰冰擦，杨冰冰更不好意思了，左右闪躲。
在这个时代里，“自我”前所有未地成为最重要的关键词。
程水馨表现得很沉着冷静，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其实在乱跳。
程水馨没说话，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杨冰冰。
程水馨愕然，她始终不太明白，杨冰冰这样的女孩为什么会觉得简单实用更重要。一般同龄女孩如果拥有像杨冰冰这样的条件，恐怕会竭尽自己所能地炫耀吧？
走到台上，邵阳又对着那边看热闹的服务员喊道：“这边两个是我朋友，给上两份冰淇淋，算我账上。”又对苏亦凡满脸歉意：“买的正好，没给你们带份，不好意思啊。”
“这倒是……”杨冰冰站在书店门口有些惆怅，“我好像真的没自己给人选过礼物。”
自己平时难道真的太自我了，未曾关注过这些？
今天程水馨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杨冰冰则穿了件白的。两个人好像互相商量好了专门互相映衬一样，并行着风格完全不同的动人。
苏亦凡比这个饭店里的大部分人都了解林兮是怎样一个人，她冷酷冰冷的现实感悟里很可能没有邵阳的位置。尽管这个男生散发出的开朗和豁达足以感染很多人，对林兮来说依然不够。
“怎么了？”程水馨在垃圾桶旁边扔掉甜筒剩下的底座部分，她很奇怪杨冰冰怎么会有为难的表情。按照程水馨自己的理解，杨冰冰可比大部分自己认识的人都要心直口快。
这种猜想可能有点悲凉，看上去又最可能接近真相。
陈子栋咧嘴又露出一口白牙：“大哥不会说我没招待好你了。”
邵阳笑着挥挥手：“没事，我霸占一会舞台，你们休息。”
杨冰冰摇头：“我送过啊，比如林兮姐，我就送过她一个音乐盒，打开能唱《天空之城》的那种。”
淡淡一句话，给足了陈子栋面子，也让双方的距离没之前那么生分。陈子栋想了想把果盘放在桌子上，对苏亦凡说：“吃片西瓜再走。”
苏亦凡的生日是七月五日，确实没多久就要到了。
既然都说出口了，杨冰冰下一句也没什么顾忌：“你不知道吗？下个月他生日啊，我想送他点东西。”
“咱们去别的地方转转好不好？”
诚如苏亦凡所感觉到的那样，邵阳是个豁达的人，换上这套小丑一样的衣服，他的笑容还是足够开朗。
两个人其实也不是要买东西，只是出于年轻女孩的本能闲逛。无论小吃零食还是服装鞋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午后本应昏昏欲睡的时光变成了好时光，还能彼此分享。
两个人离开了已经有很多人不看书站在门口观望她们的新华书店，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程水馨习惯性地掏出电话看了一眼自己的博客，还有豆瓣小站，脸色微变。
程水馨心里一惊。
路过麦记，程水馨跑过去买了两个冰淇淋回来，一人一个拿在手里。
程水馨笑道：“想买什么呢？说起来我应该送你一样礼物，咱们好像还没互相送过礼物呢。”
挽着杨冰冰的手，程水馨笑了。
张瑶没想到苏亦凡居然会说自己喜欢唱歌，抬头惊恐地看了两人一眼，又低头只瞧着自己被苏亦凡抓住的那只手。
杨冰冰歪着头想了想说：“尽量实用吧。”
杨冰冰停下脚步，两个人正站在一家新华书店的门口。那四个经典的白色繁体字在牌匾上非常醒目，书店里空调的凉风阵阵吹出来，让人心旷神怡。
送了一圈，邵阳最后才把剩下的冷饮递到这边桌子上。
苏亦凡笑着回道：“学习一下，以后在学校晚会上看看能不能出风头。”
苏亦凡重新坐下，看那边服务员们对邵阳投去的目光，心中暗自佩服。邵阳来朋友家这也就两三天，那些服务员看他的目光已经带着那么点敬重了。这种人格魅力很厉害。
杨冰冰没有发现程水馨的异样，她掰着手指说道：“我想过了啊，礼物最好是能经常用到的，那样才有意义。否则只是想好看的话，我不如把自己那条项链送给他。”
对于看见两个人的很多人来说，可能没有什么比这一幕更动人了。
程水馨只是隐约听杨冰冰跟苏亦凡提起过某条项链，在她概念中那应该是比较珍贵的东西。
要么被抹平特点，浑浑噩噩地继续混着。
魅力也有标准，更分级别。漂亮的得到目光多一些，穿得大胆的得到目光更多一些。漂亮又穿得大胆的……就恨不得就有人尾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