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人生多数时候没救兵
苏亦凡对那个小眼睛的青年印象很深，点头说：“记住了。”
辫子青年反手一挡，两只手架住两只拳头。
“轻姐，我今天送楚若回家，跟一个人打了一架。”苏亦凡决定先把这件事汇报给苏小轻，“我觉得可能是汪健侯安排的。”
苏小轻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干得好！你记住袭击你的人什么样了吧？”
瘦瘦弱弱的高中生居然这么能打，辫子青年的狠厉也被激发，捏着苏亦凡手腕的手指力量渐渐加重，就要捏上苏亦凡手腕动脉。
苏亦凡的脚步加快，他迅速靠近辫子青年。
说到抢，苏亦凡又想起在美国的经历了，他最近都没问苏小轻哈维怎么样了，想来一定很惨。
辫子青年抽了抽鼻子，刚才苏亦凡那一拳太狠了，他还有点没缓过来。
“贫嘴。还有以后如果有这种事，还是开车吧。”苏小轻说，“除非汪健侯弄到枪，否则袭击你的机会就很少了。”
“不怕危险吗？”苏小轻微嗔道，“你不能总是这样让自己陷入危险了。”
“这个人并不厉害。”楚若的声音里有一丝苏亦凡从未听过的忌惮，“但是他的兄弟都挺可怕的……”
汪健侯不是没跟他详细说过苏亦凡跟人动手的过程，在校门口的两次斗殴都有人围观并讲述，他在心中早就对苏亦凡做了足够估计。
“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你应该去学文科。”
苏亦凡知道苏小轻有时候工作确实很忙，乖乖挂了电话回家。
苏亦凡想了想，说道：“轻姐……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我觉得人生未必时时刻刻都有救兵，都能依靠别人的力量。就像我以前对你说的那样，我希望能够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如果我连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了，以后怎么让你依靠？”
“跟你动手的人长什么样？”
这次苏亦凡没有任何犹豫，趁胜追击冲过去一脚又一脚地踢打了辫子青年好几下，这才弯腰反手一把锁住对方脖子。
“是不是一个有条小辫子的男的，二十多岁，小眼睛长脸？”
“轻姐你别吓唬我……”
刚回完这一条，楚若那边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也就是从秘密基地到家这一段路，苏亦凡的手机连续震动了几次，到家掏出来一看，全是楚若的短信。
出租车按了几声喇叭，大概是认为路边两个青年有打车的可能，发现没反应后就飞快地驶过去了。
楚若从不危言耸听，她的话基本上代表着同龄人中最客观冷静的那一类发言。
虽然苏小轻说得轻描淡写，苏亦凡还是听出了其中深深的关切之意。
苏亦凡有点感慨。
“你还挺愿意为别人着想。”苏小轻微微嘲讽地说，“那我找人收拾陆玛你怎么不拦着？”
手腕被抓和手臂被抓不同，一般人觉得更难挣脱，苏亦凡却不这么认为。
苏亦凡听出了楚若口中的忧虑，立刻问道：“有什么玄机？”
“来啊！”辫子青年也被激怒了，大吼道。
苏亦凡想了想说：“我先自己问问吧，问不出结果再找你……轻姐，说好了这件事我自己来的。”
辫子青年的眼睛像要冒出火来一样盯着苏亦凡，可惜因为眼睛太小，表情又太扭曲，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就要吓唬你。”苏小轻呵呵笑道，“让你胆子那么大，不多吓唬一下，以后说不定都敢跟雇佣兵对着干了。”
“好啦，早点回家吧。”苏小轻安抚少年道，“无论怎样，好好睡一觉，我晚上还有视频会议要开。”
苏亦凡苦笑道：“那我真问了个愚蠢的问题，这个人是谁，挺厉害的……”
“那当初在学校门口围着你动手的那几个人呢？”苏小轻问，“你想找他们报仇吗？”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正面打败你。”
苏亦凡笑出声了：“那我会不会被轻姐你宠蠢啊？”
“怎么大家都关心这个问题呢？”
苏亦凡不得不佩服楚若的高度概括能力，已经被深深烙印在脑海中的那张脸一下就因为这几个简单描述变得呼之欲出。
除了老式武侠片《鹰爪铁布衫》里有人练过缩阳入腹的神功之外，正常男人在这个地方被踹中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来就来！”苏亦凡猛然扑向青年，一拳打向青年。
不仅仅是苏亦凡的悍猛，包括他的体能和经验，都超过了预计。
“说的也是。”苏小轻说，“不用看得起他，一只被傻爹养大的蠢猪。”
“枪……也不是很难弄吧？”
“理论上是这么说。”苏小轻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大部分枪械如果用来做什么的话，会被追查来源，这样牵连太广，得罪人太多。所以一般来说，没有特别必要的话大家都不会选择用枪。倒是双立人杀人可能更方便些。”
弯腰，像一只煮熟了的大虾一样蜷成一团，然后满地打滚。
“没有什么玄机。”楚若有点无奈地说道，“就是一些很厉害的人，有好几个，关系都很好。跟你动手的这个叫刘冲，是他们中比较弱的一个。”
苏小轻应该是在听音乐，苏亦凡仔细听了听发现背景音乐居然是传统二胡曲目《二泉映月》，而且还是原版，这品味当真了得。
“不怕死的人还是很多的。”苏小晴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现在只看见了一角，这个世界很大。”
辫子青年实战经验丰富，很容易就发现了问题。
从训练开始，欧拉就拼命训练苏亦凡如何控制身体重心，也教了他不少反擒拿技巧。
“不想让你受伤嘛。”苏小轻笑道，“楚若是死是活我才不管，你可不能总这么折腾自己，我担心。”
保持距离的情况下，锁住苏亦凡的动作对自己更有利。
尽管这样，辫子青年依然觉得意外。
无论经过多少次，苏亦凡都不能对这种关切处之泰然。
“哦？”听到苏亦凡被人袭击，苏小轻身边的音乐立刻消失了，“受伤了没有？”
无论什么情况下，要有勇气，要勇敢，不能退缩，不回避。苏亦凡不断告诫自己，就像他认识的很多人一样，直面自己不愿面对又逃脱不了的事，是人变得强大的标志。
一脚决定胜负。
这一脚不算很用力，也不怎么温柔。
苏亦凡没有抽回手，另一只拳头已经抡出。
“人生本来就是冒险嘛。”苏亦凡笑道，“反正我觉得现在的人都已经很谨慎了，他们在动手之前会考虑后果。”
路边的光线又恢复到刚才的昏暗，苏亦凡缓缓一步步走向辫子青年。
“那画下来发给我吧。”苏小轻说，“其实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打算放过，你说怎么处理他比较好？”
“汪健侯找人跟你动手了？”
顾影就用一把双立人刀在家里剃过排骨，动作之迅速以及效果之灿烂让苏亦凡记忆犹新。想起那种刀刺入肌肤的感觉，少年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苏亦凡半真半假地开玩笑：“现在媒体太发达了吧？我都还没确定主谋是谁呢……”
“没有。”苏亦凡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一下战况，“我踢中了对方的蛋蛋……估计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不逃走，这是苏亦凡自从在学校门口被陈欣喊来的人围殴之后，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我会的。”苏亦凡说，“汪健侯胆子没那么大，他要是真是个敢作敢为的人，就不会只在同学聚会上找我麻烦了。”
不等苏亦凡说什么，苏小轻又说道：“这个人你去查还是我去查？我去查的话，明天早上告诉你结果。”
苏亦凡说：“那不一样，我觉得陆玛不是单纯的跟人动手，他是太仗势欺人，也应该让他被欺负一下。”
苏亦凡缩了缩手，发现收不回来。自己的手腕又一次被反手抓住。
“你现在人在哪里？”
哪怕是眼神再凶狠，身手再彪悍，小辫子再风骚……也同样不能例外。
辫子青年毫不惊慌，双手被抓的情况下凌空跃起，双腿蹬向苏亦凡的胸口。
楚若说：“我只用了不到两个星期就记住了汪健侯手下所有人的名字和脸，你说呢？”
然后一脚踹在刚落地的辫子青年裤裆中央。
苏亦凡自己倒是没受什么伤，走远之后迅速打了辆车，先去秘密基地换衣服洗澡。
“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回去好好养伤吧。”
“好吧……”苏亦凡承认道，“就是这么个人，你认识？”
现在的苏亦凡一点也不反感打架这件事，对于他来说，这件事本身所代表的意义已经超过了打击对手身体这么简单的目的。
啪的一声，苏亦凡带着自信的一拳被青年架住。
“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想自己去报仇。”
苏亦凡对那件事当然印象深刻，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朝别人挥动拳头，有着不一样的历史意义。
这一刻，苏亦凡几乎是灵魂附体一样条件反射，手腕翻转，反拧住了辫子青年的手腕。
楚若说：“我本来就选了文科。”
苏亦凡没料到对方身体柔韧程度居然如此厉害，眼看着凌空飞蹬过来，身体的本能反应超过了对方动作，没半分犹豫地松了手后退。
“你受伤了没有？”
苏小轻啧啧感叹道：“好吧……有出息了，我听着真高兴。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做吧，不过如果有危险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苏亦凡相信自己这一脚不至于让对方断子绝孙，不过休养生息一两个月也是必要的。
苏亦凡汗了一下：“不用这样吧？他看样子也就是个打工的。”
撂下句其实有点愧疚的狠话，苏亦凡松开辫子青年的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相信小辫子青年没法追过来，这货受的伤绝对不适宜剧烈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