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无限
“还有点时间，要不要在临海市转一转？”程水馨不会在负面话题上停留超过一分钟，很快说起了别的。
双方对于价格的争议不大，王健滔对苏亦凡现在开出的价格已经很满意。剩下的就是阶段性合作和完整的合同。苏亦凡和程水馨当然更倾向于在本地周边寻找合作者，这样既方便沟通，大家在理念文化上的冲突也不大。
“其实滨海都有这些东西。”程水馨回头看了看还站在原地目送的王健滔说，“是不是从别的地方买回来就显得特别有诚意？”
毕竟中国的死程和外国死程对个人福利待遇等问题的要求都大为不同。就像中国人没法想象很多国家的银行周末居然休息一样，那些外国死程的各种要求是匪夷所思的。
“动物园！”
“好啊。”苏亦凡对这种要求不会拒绝，“你想去哪里？”
认识程水馨这么久，苏亦凡从未见过她露出这么憧憬的表情。
吊桥下面的水流很平静，就是高度太恐怖了。苏亦凡觉得自己这么掉下去，就算是掉在水里大概也会死掉吧。
程水馨叹了口气：“跟父母呗。其实高中两年了，你见过我自己一个人出远门吗？世界虽然无限大，我们太渺小了。”
苏亦凡看了眼程水馨，心说身边这位的身材看上去也像从来不吃。
苏亦凡还记得自己曾经向程水馨借过一本书，那本书上描绘了非洲野生动物园区的景色。在苏亦凡看来，那种才叫动物，现在被养在笼子里的这些懒洋洋的东西跟不用上发条的玩具差不多。
“家里人只肯带我去那种所谓的文化名胜。”程水馨说起这个有点无奈，“从来没去过。”
更重要的是，苏亦凡在王健滔身上看到了那种属于“自己人”的感觉。
技术细节方面，程水馨和苏亦凡都不算内行。苏亦凡只是先让王健滔了解了一下自己的需求，而没有把整个完整创意都传递给王健滔。
苏亦凡不得不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苏亦凡这次也学会抢答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各种话题，王健滔已经把苏亦凡当成了知己：“我对塞班系统了解得比较多，ios平台下还真得熟悉熟悉，也要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
苏亦凡和程水馨来到桥边的时候，前面还有大约五六个人排队。无一例外都是年轻男性，身边有个一脸胆怯的女孩子陪着。
两人在动物园里拍了不少合影，很久之后程水馨才有点恋恋不舍地主动说道：“走吧，时间不早了。”
看着这对甚至表现出比自己还成熟的男生女生，王健滔犹豫了一下，从自己身后的包里掏出了笔记本电脑。
“这个真相可不能说给别人听。”苏亦凡有点唏嘘，于是只能努力开玩笑，“否则好多人的梦想就要破灭了。”
相比之下好像见多识广的程水馨则兴奋多了，拉着苏亦凡一路看一路拍照。并且在苏亦凡担心她手机电池不够用的时候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移动电源来。
“两个。”程水馨抢着回答道。
从小开始苏亦凡的父母就带着他走过首都和祖国几个大城市，对动物园苏亦凡其实兴趣不大。不管是猛虎还是狮子，在苏亦凡看来都差不多。
王健滔在旁边听得一脸问号，这位看上去严肃又正经的小男生好像女人缘还不错？想想自己二十几年的悲惨人生，王健滔有种白活了的感觉。
苏亦凡则说道：“努力做得开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程水馨非常温和地笑了笑，接过王健滔的电脑。
“这个不好说。”程水馨笑着跟上苏亦凡的节奏说，“不过去去总没坏处。”
程水馨两眼放光地说了一个地名。
那个工作人员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也要跳。
“蹦极？”苏亦凡被吓到了，“你不怕啊？”
“每次新平台大规模的普及都是契机。”程水馨引用经济学杂志上的话总结道，“咱们一起努力，争取先获得市场的认同。”
听了苏亦凡的话，程水馨心情好一些：“无所谓了。其实网络给了我很多机会。如果不是有网络，我也不会知道那么多。”
“怎么可能？”苏亦凡不相信，“你去过的地方肯定比我多吧？”
程水馨微微一笑，拉着苏亦凡的胳膊就往蹦极的地方走。
“对了，还有件事。”苏亦凡忽然想起了杨冰冰的吩咐，“哪里有卖章鱼须的，我想买点带回去。”
“没去过？”苏亦凡问程水馨。
蹦极这个项目只在临海市的嘉年华才有，因为这里地形独特，正好有一条足够蹦极用的桥横在山崖两边，下面就是临海市母亲河的入海口。这样独特的地貌最适合蹦极，也吸引了大量寻求刺|激的年轻人。
穿着橙红色外套的工作人员在桥边验票，桥上有人给需要蹦极的人安装一整套安全措施。苏亦凡跟着队伍往前走了几步，朝下面看了一眼。
“几个人？”工作人员一脸死气沉沉，大概是做久了这种工作，没什么热情。
三人一谈就到了中午，王健滔想要做东请两人吃饭，苏亦凡没有拒绝，却选择了非常简单的工作餐。吃完之后苏亦凡和王健滔草拟了一份合同，讨论了一些争议点之后，苏亦凡就该启程返回滨海市了。
“杨冰冰喜欢吃这个？”程水馨问道，“我以为她从来不吃零食。”
王健滔对这个倒是很熟悉：“广场那边就有，我带你去，给家里人买？”
买完了两大箱子各种临海市的特产，苏亦凡和程水馨同王健滔告别。两人下次见面恐怕就是上下级雇佣关系了，大家都觉得挺神奇。
“我自己做过心脏检查，没问题的。”程水馨说完之后态度愈发坚定了，“你想不想去？”
嘉年华游乐场只在临海市有，滨海市那种二线城市肯定不会搞，程水馨后来读了高中显然也没什么机会自己去。
苏亦凡带着程水馨上车，开向嘉年华游乐场：“范仲淹也没去过岳阳楼，苏东坡怀古的赤壁也没战场，这没什么。不过我觉得他们要是真去了，肯定能写得更好。”
“谁先谁后？”
王健滔明显对苏亦凡的话更觉得触动，握着苏亦凡的手像个同性恋一样不肯撒手。
程水馨笑笑：“因小见大，各种准备都要考虑到嘛。”
随着交谈的渐渐深入，王健滔越发相信了两人不是纯忽悠，苏亦凡的见地很深刻，他身边的美女则充满了成熟知性的味道。这种女孩就算是在大学校园里王健滔也没见过几个。
王健滔没说话，他刚开始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但又想到现在富二代们似乎也都在游戏领域投资，苏亦凡虽然没有那种一身名牌的暴发户气质，看上去也不像个油嘴滑舌的，自己刚才的反应是过于强烈了。
“先签免责书。”
苏亦凡有点不好意思：“给朋友带。”
“我先。”
走出动物园，苏亦凡发现程水馨一直在仰头注视不远处的摩天轮。
程水馨想了想，回答道：“蹦极。”
程水馨理所当然地回答道：“除了滨海动物园，我没去过其他地方的动物园啊。”
程水馨一点都不害怕，一脸兴奋地还拽着苏亦凡的手臂，让苏亦凡有点心里痒痒的感觉。
“要不要我先签，如果没出事你再签？”苏亦凡接过免责声明，问程水馨。
程水馨笑了笑说：“你不知道吧？我出门都是跟着父母一起，后来我就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你要独立，你要独立。结果一直努力到现在，我爸妈已经懒得管我了。”
“既然王先生来了，不妨听听我们的话题。”苏亦凡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说道，“这不是推销也不是请求投资，只是合作意向。你可以作出自己的判断，也要给我时间阐述一下我们现在的问题，你觉得呢？”
工作人员掏出一张纸来。
苏亦凡没想到程水馨的独立自主居然是因为这种事培养出来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亦凡坐下，平视王健滔，两个人的目光互相有试探的味道。
临海市的动物园距离临海广场不远，建在山脚下，旁边紧挨着的是嘉年华游乐场。从动物园门口仰头看过去，能看见巨大高耸的摩天轮在远处缓缓转动。苏亦凡怎么也没想到程水馨会想来这么一个地方，忍不住好奇问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你真的是没有多少出门经验的人吗？”
相比之下，王健滔的目光明显不如苏亦凡坚定，也没有他那么有自信。
“去吧。”苏亦凡真没想到程水馨的人生不如看上去那么华丽，“不过我很奇怪，你以前旅游的照片都是哪里拍的？”
苏亦凡觉得程水馨今天略微有点刻薄，这算是情绪变化？
程水馨在旁边补充道：“我们这次来，主要是希望能够当面聊聊。很多东西通过网络文字形式存在就会变得很虚无，王先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如果这种态度王先生还觉得不够诚恳的话，那我们也只能说遗憾了。”
周末的临海市嘉年华比一年一度的滨海市庙会还热闹，苏亦凡买了两张套票后问程水馨：“最想先玩哪个？”
苏亦凡咬咬才下决心：“好，我也去！”
苏亦凡继续说道：“我在网站上悬赏，肯定不是为了玩玩而已。如果王先生看得足够多的话，大概也知道我在ks网站上做了一个页面，我不是在开玩笑，目前正在做的事我肯定是要全力以赴。”
苏亦凡曾经与杨冰冰和程水馨在这个计划上花费了太多时间和精力，现在对王健滔说起来当然是行云流水。聊了程序要求和视觉效果表现等问题之后，苏亦凡把话题重新回到互动回馈上，这才是王健滔需要努力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