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领悟
“四个月。”
“我那几辆车你喜欢哪个，我送你。”苏小轻无所谓地道，“要不我把那台宝马给你？”
苏亦凡走近车窗敲了几下，看着苏小轻飞快地把玻璃按下来。
几分钟后苏亦凡就开心不起来了，他苦着脸，盯着苏小轻的车，用不确定的声音问道：“轻姐，真是要用这台车练啊？”
“好，就听你的，那先学车。你想去哪里学？”
“轻姐，我回家了。你什么时候也去见见我爸？”
欧拉认为苏亦凡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力量训练，苏亦凡也赞成这种观点。
苏小轻轻叹一声：“真的有必要吗？一个人身体不一定非要强到你那个标准。”
苏亦凡郑重其事地回答道：“一定！”
在距离自己家大约五六百米的地方，苏亦凡把车停在路边。
“轻姐，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地方。”苏亦凡在寒风中对苏小轻说，“如果真的有，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靠，开这么好个车，开得跟牛车似的，司机是女的吧？”
“学车？”
欧拉没打招呼就离开了，看来她是真忙。
驾驶的乐趣对于男生简直无法形容，苏亦凡抓着方向盘，既战战兢兢又充满了兴奋。他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学会开车，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苏亦凡被欧拉训着又跑了一小时才从跑步机上下来，苏小轻一直很有耐心地在躺椅上玩电脑等着她。
苏亦凡听了心里一哆嗦，差点就要点头同意了。也就是平时习惯了沉默养成的坚韧性格这时候发挥作用，让苏亦凡没有冲动地再说一声“好”，他略一犹豫就拒绝了。
……
下车后苏亦凡正要回家，忽然心有所感地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苏小轻在低头给音响换歌。
苏亦凡不得不承认，苏小轻对自己确实很了解。
“然后？”
“好。”
想起老爸在电话里的揶揄，苏亦凡决定晚上回家吃饭。苏小轻这次没跟他互换位置，她笑眯眯地盯着苏亦凡小心翼翼地开车汇入临近晚高峰的公路，忽然问道：“这样开车说话你会不会分心？”
就像苏小轻说的那样，苏亦凡的学习能力，尤其是自己动手方面的学习能力真的很强。只是一个下午时间，苏亦凡已经能像模像样地以慢吞吞的速度驾驶这辆保时捷了。
苏亦凡认真地摇头：“不，我觉得现在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
“水下训练要维持多久？”
苏小轻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苏亦凡立刻挺直腰：“没事，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
“那就好。”苏小轻笑着说道，“这样忙碌的周末，会觉得有压力吗？”
坐在副驾驶上，苏小轻连安全带都不系，手把手地开始教苏亦凡如何发动汽车，如何操控。
“这要看他自己。”欧拉淡淡地说道，“他自己的意志，决定他最后能成为什么人。”
苏小轻摇摇手：“等我准备一下吧，最近我有些忙。”
苏亦凡低头看自己的双手。
“轻姐，我觉得你是对的。”
这一折腾就到了中午。
苏小轻不再说话，坐在躺椅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慢跑保持身体热量的苏亦凡。
苏小轻促狭一笑：“是哦，以后就能开车带程水馨出去玩了。”
听苏亦凡这么说，苏小轻扬着头欣慰地笑了。
保时捷911在苏亦凡手中史无前例地跑到了时速四十公里以上，依然被旁边的路人和其他司机鄙视。
苏亦凡立刻笑了：“我还用跟别人学吗？轻姐你教我不就好了。”
苏亦凡吓了一跳。
见苏小轻这么兴冲冲，苏亦凡也很高兴，他喜欢看到苏小轻开心。
不知为何，苏亦凡觉得苏小轻单薄的身影很寂寞。
吃完饭比奇也告辞了，这些专门围着苏亦凡转的人好像都挺忙。苏小轻开着车，又带苏亦凡去继续练车。
少年特有的飞扬心性让苏亦凡简直想开着保时捷回家炫耀一番，理智又告诉他自己不能这样。全世界跳出来炫耀的蠢货太多了，自己不要再去增加一个基数。
“你要不要学车？”
苏小轻从躺椅上跳起来：“说得对，咱们先去吃饭，下午学车！”
知道训练内容的苏小轻心疼得直皱眉：“这样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伤吧？”
苏小轻开心地拍拍少年肩膀：“好啦，不要表决心了。如果你有什么想法，一定要直接跟我说，不要客气。”
苏小轻眯起眼睛，软软地靠在座椅上，柔声说道：“我给你的选择也不过是很多选择中的一种而已。不管是追求程水馨，还是别的什么，你自己的心意最重要。如果你真的心里这么想，我会很高兴。”
“答应我，不准开快车。”苏小轻认真而执着地反复叮嘱道。
“我会努力。”苏亦凡像是在做一个异常郑重的保证，“不管我最后能做到多少，我希望能成为一个让轻姐你觉得骄傲的人。”
“难道不是应该我先坐副驾驶吗？”苏亦凡觉得这顺序不对。
“是你给我信心。”
游泳馆有现成的水下训练器械，本来是给专业运动员准备的。也不知道苏小轻和欧拉用了什么办法，反正苏亦凡最后换了条游泳短裤下水了。
“什么？”
苏亦凡小心地让车子减速，停在路旁的停车带，这才松开方向盘长出一口气。
对学车这件事，苏亦凡还真没法生出太多反感来。就像妹子们都热衷包鞋子和漂亮衣服一样，男生们对汽车这种早已占领了世界的大玩具也一样毫无抵抗力。
拍拍苏亦凡的肩膀，苏小轻欣慰地笑笑，把电脑合上。
看着高高站在水池边上的欧拉，苏亦凡现在就算后悔也不敢说自己不练了。只能在水中开始按照欧拉的节奏一点点折腾自己……
水下训练顾名思义，就是让人在水下运动，乍听上去跟神雕大侠杨过在海浪中练剑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其实也就是利用水既能增加阻力又能对身体起到保护作用的特点训练力量。国际上用这种方法训练的运动员很多，比如那个在nba打球的大个子中国球星。
“太jb浪费了，不会开车买这么好的车！”
一时间偌大的游泳馆停车场成了苏亦凡的练习场地，苏小轻教了苏亦凡快一个小时，直到比奇驱车赶到才停下。
苏小轻很确定地点点头：“没事，我坐副驾驶陪着你。”
“怎么忽然想跟我说这些了？”苏小轻笑着问道，“我相信你能做得到。”
“单独再找个地方吧。”苏小轻的口气像在谈论今天吃什么，“我不喜欢这个游泳馆，建个地方用吧。”
“轻姐……我知道自己欠你的太多，怎么都还不起。”苏亦凡低声说道，“没有你，我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自信。可越是这样，我越不能什么都跟你伸手要……我还是想证明一下自己。”
苏小轻知道苏亦凡说的是什么，不由得轻叹一声：“其实就算你真的想要随便混混日子，也不是不可以。”
“嗯，正式学一下，然后我找人给你办驾照。”苏小轻把耳机摘下来，甩了甩一头青丝，“以后跟女孩子出去玩也方便些。”
苏亦凡目不斜视地看路，尽量保持着较低的时速：“那样我就辜负了轻姐。”
苏亦凡对自己的注意力很有信心，立即答道：“不会。”
苏亦凡无语了，学车的目的原来竟然如此单纯吗？
苏亦凡重重点头，重新发动汽车。
打开了汽车音响的两人自然听不到这些议论，苏亦凡全神贯注地应付自己生命中第一次驾驶，苏小轻则掏墨镜给自己戴上。
“……”
苏亦凡挠挠头：“轻姐你别笑话我了，我自己哪买得起车……怎么也要等大学毕业了。”
“那不重要。”苏小轻说，“重要的是你想不想。”
“不会，他现在需要多进行加快血液循环的运动。”欧拉看着在跑步机上继续挥汗如雨的苏亦凡，说话声音一如既往地酷，“强化训练至少要坚持六个月，现在他还在适应阶段。”
苏小轻抿着嘴唇眨眨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很用力地点头。
苏小轻嗯了一声，跟苏亦凡互换驾驶位置后，跟着比奇的车离开游泳馆。从始至终，游泳馆方面的保安没有发出过任何疑问，也没过来跟他们打过任何招呼。
苏亦凡抬起头，对着苏小轻粲然一笑：“然后我知道了，其实任何事都不是那么难，只是我自己是不是愿意去做罢了。”
忙？苏亦凡愕然，苏小轻如果忙的话，会有时间陪自己一整天吗？
每次看见欧拉一拳像是能把人打飞的力量，苏亦凡羡慕之余也越发看不起自己。
对着苏小轻，苏亦凡也不矫情了，痛快地点头道：“好啊。”
一下水苏亦凡就后悔了。今天苏小轻没来，欧拉对自己明显凶残不少——这水居然是凉的！
“苏小姐。”比奇恭恭敬敬地下车对苏小轻问好，“我已经准备好了午餐，现在的时间该吃饭了。”
苏小轻来的时候，苏亦凡已经穿上衣服，脸色惨白地在跑步机上慢跑。
“这个世界上的事，没有能不能，只有想不想。”苏亦凡说得格外平静，仿佛真的是长大了一样，“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达到你的期望，我还是想努力试试。”
苏小轻拉开车门，把苏亦凡推进那辆保时捷911：“你动手能力不是很强吗？这点小事算什么。”
“中午去比奇那里吃吧。”苏小轻心疼地看着几乎要一屁股坐地上的苏亦凡，“是不是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