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还想留她到什么时候？
还不等姜父质问。
姜望舒已经从祖母的身后走了出来，语气淡然。
“大姐说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是怀疑那药是我给你下的？”
说完，姜望舒还故意瞥了姜雪晴一眼，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愤恨。
真是可笑。
这母女俩平时算计别人的时候，怎么想不到这算计总有一天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现在遭罪了，倒是恨上她了。
姜雪晴站在她对面和她对峙。
“我身边的丫鬟说，她曾在你的桌子上见到过一道精致的点心，可为什么，那盘点心会出现在我的桌子上。”
面对姜雪晴的质问，姜望舒不急不躁。
她甚至露出一抹笑意。
“姐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公主宴席上，出现一样的点心有什么稀奇的，你怎么能说是我给你下的药，这话未免太牵强了些。”
老太太自然是不相信姜望舒会下药的，她本来还想开口护着姜望舒，可见她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闭了嘴。
看来她的小孙女不止是性情变的活泼了，现在也学会替自己争辩了。
她颇为欣慰的看着姜望舒据理力争替自己分辩。
也别怪老夫人偏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十根手指还有长有短呢。
大丫头从生下来，虽然是个庶女但也是被姜父宠爱着长大的，到后来云氏被扶正，更是占了嫡长女的名头。
可舒丫头呢。
从小便不被父亲待见，那瘦小怯弱的模样，谁见了不说一句心疼。
偏偏生母早逝。
后母又是个爱装面子的。
老夫人多偏爱一些，也说得过去。
姜雪晴见姜望舒不紧不慢的替自己争辩，顿时火气上涌。
以前那个唯唯诺诺，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姜望舒呢！
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从容淡定。
“可是那点心，就只出现在你的案几上过，其他人都没有见过，直到开席后，便出现在了我的桌子上，你还敢说跟你没有关系吗！”
“大姐姐要这么说，那可真是冤枉死了我。”姜望舒适时的蹙眉，“我陪着祖母和几家夫人寒暄几句后，便有一个丫鬟问我是不是饿了，说送些零嘴来给我垫垫，送的便是你说的那些点心。”
“我粗粗吃了几口，觉得好吃，又看见姐姐和几位贵女聚集在一起，心想姐姐们是不是也会饿，便使了些银子，让那丫鬟给姐姐和各家贵女也送些这点心。”
“谁能晓得，那点心竟然开席了才给姐姐送过去，先不说我也吃了那点心却没事。”
姜望舒正说着，却突然话锋一转。
“为什么姐姐不怀疑其他的吃食被动了手脚，却偏偏盯着一道点心不放，难不成姐姐早就知道那点心有问题？”
“你胡说！”姜雪晴气红了眼，大声的反驳。
云氏本来还在一旁观战，见状不对， 虚弱的捂着心口。
“妾身虽然出身不高，却也知道公主的宴席上是不会有人提前侍奉茶水的，望舒，我知道你妒恨你长姐，可是你也不能编排瞎话陷害你姐姐啊。”
“那可是公主府，要是你姐姐的名声坏了，你也会受牵连的啊。”
说着还用手帕擦着是眼角的泪。
姜父见状更加的心疼，大声呵斥：“你这个孽障，还不赶紧跪下！”
姜望舒没有动，她只是直直的看向眼前这个她叫做父亲的男人。
“我没错，为何要跪？”
姜父看着眼前这个居然敢违逆自己命令的女儿，气的直拍桌子。
“你这个逆女，逆女！你居然敢陷害你长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还有没有姜家。”
他看着眼前姿容艳绝的姜望舒，脑海中不自觉又浮现出那个女人的容貌。
可姜望舒却丝毫没有被男人迫人的气势压倒。
她依旧挺直脊背，不卑不亢。
“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认？”
“凭什么大姐一张嘴，便说是我害的她，证据呢？”
“同是在公主宴席上，一碟子点心又能证明什么，难不成大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这话就差没有明着说姜升荣就是个听之任之的老糊涂虫。
云氏此刻恨得咬牙。
那盘子点心就是她令人给姜望舒送过去，下没下药，她自己最清楚，可现在却有口难言。
吵来吵去，老夫人也逐渐看明白了这其中的眉眼官司。
虽然大丫头被人陷害她也很生气，但这云氏未免也太着急了点。
自己还没死呢。
这就想着磋磨原配生的女儿了。
老夫人心里本来就憋着火，现在看到云氏这番倒打一耙的模样，心里的火气更盛。
“你在胡说什么！云氏，你瞧瞧，你还有点当家主母的样子吗？不管是不是被人陷害，你不去找真凶，居然在这里攀咬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话你也好意思说的出口。”
“你们口口声声说那碟子点心是舒丫头给的，她出去的时候就和我在一辆马车上坐着，什么都没有带，我问你，她从哪里凭空变出来一碟子点心？”
云氏像是不甘心，柔柔弱弱的反驳，“媳妇知晓母亲偏爱望舒，可一盘点心而已，三小姐要是有心做，公主府也不是不能现做一盘。”
云氏说完，老太太都懒得搭理她。
就连姜升荣抱着她的手臂都松了松。
老太太眉眼一横，嘲讽道：“知道你出身低，没想到竟然这般没有见识。”
云氏一愣，似乎并不知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姜望舒自然乐得给云氏解释。
“母亲不怎么参加宴会，可能不知晓，公主府摆宴的膳食，都是宫里的尚司局统一负责的，像是咱们这种品阶的官家女，是够不到公主府的小厨房的。”
这也是为什么，姜望舒会让春桃将点心原封不动的送回给姜雪晴，而不是重新做一道。
云氏虽说现在是正室身份，但她家世太低。
给她送帖子的人家她看不上，她想去的宴席，人家又瞧不上她。
所以云氏并不晓得这些忌讳。
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儿子，无奈的摇摇头。
自己这个儿子哪里都好，却偏偏在儿女情长这件事上总是拎不清。
还偏偏就喜欢云氏这副狐媚样子。
那边的云氏和姜雪晴还蠢蠢欲动想要发作，姜父也一言不发。
老太太眉眼凌厉：“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大丫头也别等了，尽快和温家那小子完婚吧，这样咱们家还能保住一些体面在。”
老夫人有些乏了。
从公主府的人告诉她，当时姜望舒中招的后院中还捆绑着一个马夫的时候，她就明白这是一场局。
只是，她从未想过，这把火最后会烧到自己家里。
姜雪晴就是在胆大妄为，见老太太真的动怒，也收敛了不少。
本来梗着脖子一心要姜父主持公道，此刻也像是萎靡不振的鹌鹑，提不起力气。
她知道，现在她拿姜望舒没办法。
老太太说完，云氏下意识心里一颤。
虽然知道自己女儿以后是要嫁给温言初的。
可不知道怎么的。
她就是隐隐觉得不安。
于是云氏开口道：“老爷，雪晴还小，咱们不是说好，等着温言初中试了，才有资格来求娶雪晴吗？”
见姜升荣正要开口。
老太太将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的一杵。
“大丫头这事虽然没有传开，但是却已经被公主府知晓，你不趁着公主不追究，赶紧把她嫁出去，还想留她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