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难产真相
“是的,我不甘心!”
姜文星语气苦涩,“望舒,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云氏的手掌心里。”
姜望舒是女子,就算云氏在阴险,到底也只能在后宅之中为非作歹。
等到这位三妹妹嫁出去了。
自然是天高任鸟飞。
可他不同。
只要他一日姓名姜,云氏便永远都是他的嫡母。
姜望舒并没有立刻答应。
昌薄府家的小姐姓易,要是她没记错,她这位大哥上辈子的夫人似乎姓乔。
“那大哥想如何做?”姜望舒问道。
“我想让你帮帮我,去探探祖母的口风,若说这后宅之中还有谁能压制云氏,那便只有祖母了。”姜文星答道。
这事,他本来是打算自己说的。
他虽然是庶子,但到底是长子,就算祖母对他并不热络,也有几分情意在。
可是,他今天看到姜望舒一来,祖母热络疼爱的模样,他心里便有了其他的想法。
婚姻大事到底讲究父母之命,他父母尚在,若是直接越过云氏去找祖母,只怕父亲会怪罪下来。
可若是姜望舒只当这事是话个家常,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
也不打紧。
姜望舒几乎是一瞬间,便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窍。
她思索着,淡淡开口:“我凭什么帮你?”
姜文星脸上闪过一抹惊讶,现在就连他都觉得,这位三妹妹,以前的胆小怯懦都是装的了。
闻言,直接扔下了自己最后的筹码。
“三妹,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娘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话音刚落!
姜望舒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
姜文星竟然都有些不敢直视她。
“你别这么看我,陆夫人的死和我们一房没有关系,我娘当年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了一些内幕。”
姜望舒不慎打翻了石桌上的空茶盏,脸上最后一丝浅笑也消失了,她冷冷的看着对方,“你都知道什么?”
瓷器碎裂的声音惊动了春桃和房嬷嬷。
但是没有主子的吩咐,她们只好在亭子外守着。
只是脸上都浮现出一丝忧虑。
姜文星看着她,摇摇头。
“我只知道嫡母当年是因为胎大难产,后来又落红不止,这才没熬几日就去了。”
“说点我不知道的。”姜望舒强撑着镇定。
言下之意,这些消息她都知道,还不足以打动她。
姜文星又说:“嫡母生产的时候,你刚好去了你外祖家。”
姜望眼神暗淡。
她最后悔的,就是母亲生产的时候,她没有陪在身边。
也没来得看看她那个早夭的弟弟。
“可你不知道的是,那一天,父亲祖母,同样不在家。”
“怎么会!”姜望舒眼神惊愕,“主母生产这般大事,为何家中一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说来也巧,就在你母亲生产的前一日,祖母被好友请去了佛寺礼佛,而父亲也在当天被同僚叫去说有急事。”
姜望舒急忙问:“那我母亲生产的时候,家中是谁坐镇?”
“云氏。”姜文星一脸晦涩的吐出两个字。
姜望舒身子后倾,差点一个踉跄,从石凳上摔倒,还好姜文星伸手虚扶了一下。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为何这些事从来无人告诉我?”
“在你回来之前,祖母就已经审问过了云氏,可从接生婆子到丫鬟,无一人指认云氏做了手脚,再加上有父亲作保,这件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话落,姜望舒一脸的不敢置信,“我娘身边的嬷嬷和丫鬟也没有发现端倪?”
姜文星点点头。
“就是因为无人发现问题,最后也只能以你母亲难产身亡结案。”
姜望舒丢了魂似的,口中喃喃:“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或许,祖母只是不想让你知道这些腌臜事”
姜文星看了她一眼,又说。
“你回来后,祖母就下了封口令,说这事情已经了结了,谁都不许在提及,当年那些接生的婆子丫鬟都被处理了,再加上后来父亲执意要抬云氏做正室”
姜文星的未尽之语,她懂。
祖母找不到云氏动手的证据,相信了她母亲是难产而死。
父亲又要抬举云氏。
云氏以后是要做姜家主母的,身上自然不能有污点,所以她母亲的死便不能再继续查下去。
姜望舒越听,脸上的寒意越重。
“还有吗?”
姜望舒并没有因此失去了理智,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情,只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哪怕她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七分,但不会因为姜文星的三言两语就和云氏对上。
“接下来的话,我只同你说一遍,信不信由你。”
“当年我小娘也被留在了府中,不知为何云氏叫了我小娘一起帮忙,你也知晓,我小娘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
“她怕事情有诈,便留了个心眼,偷偷留下了一块从你母亲房里扔出来的帕子,事情过去后,我小娘又无意间看到了那块帕子,可那帕子干了后,却散发出一股子异香。”
“我小娘觉得不对劲,就差身边的丫鬟偷偷请了个大夫。”
姜望舒急问:“大夫说什么?”
“那帕子上的香味,是一种特殊的补药。”
他说完,姜望舒一脸的不解,“补药?什么补药?补药不应该是好东西吗?”
姜文星摇头,“不是,妇人有孕适当的进补确实能滋补强身,但孕妇本就体弱,若是进补过多,就会胎大难产。”
“孩子不但不容易生下来,就连母体也会被活活拖垮。”
“而且,有一种产婆,能将好好的婴孩硬生生拖成死胎,还能不让主人家察觉。”
姜文星说到一半,停下来去看姜望舒的神色。
只见那张本就白皙的小脸越发的没有血色,像是寒冰腊月里的雕像,身上没有一丝活气。
掌心传来一阵刺痛,姜望舒低头去看,这才发现,指甲已经嵌入了掌心,沁出几粒血珠。
可她却好似浑然不觉。
“所以,从头到尾,压根不是什么难产,我娘就是被云氏害死的?!”
那双清冷淡漠的眼里此刻满是滔天的恨意!
她好恨!
恨云氏也恨自己,恨她上辈子居然认贼作母。
还被那对母子算计了一辈子!
“沈姨娘明知道不对劲,为何不向父亲告发!”她厉声质问着对方,只是这话,到底有些迁怒。
姜文星默了默,并没有说话,更没有气恼。
过了半晌,姜望舒自己冷静下来后,才小声说了一句:“对不住,是我太激动了。”
“无事,我能理解三妹,要换做是我,我估计也会忍不住迁怒。”
沈姨娘此人虽然样貌平平,但气质难得淡雅出众,当年她爹惹了官司急需用钱打点。
陆夫人闻言,本想收她做身边的伺候的丫鬟,没想到恰好被姜升荣撞上,便问陆氏要来做了姨娘。
沈姨娘并没有什么攀附权贵的心思,但也知道,如果她成了姜家的姨娘,那她爹的案子也会好办的多,便同意了。
可自从生下庶长子后,她的身体便落下病根,需要常年卧病在床,整个人都病恹恹得,也不能在侍寝,自己的日子也是过的艰难。
姜望舒上辈子虽然是温言初明媒正娶的妻,可她无子嗣傍身,后院女人又多,她其实能理解沈姨娘的明哲保身。
只是,那到底事关她的母亲,难免有些悲从中起。
姜望舒想了想,突然发问:“沈姨娘当年生完你,身体便一直不见好,这不会也是云氏做的吧?”
这话本不应该摆在明面上说,就算姜文星回答了,也不一定是真的。
但这一刻,姜望舒还是问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时候。
姜文星缓慢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猜的不错,所以我同你一样,都恨那对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