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二人对峙
早在周奇带着人去砸铺子的时候，那些掌柜的就报官过了。
只是，周奇拿着户契。
证明了，这些铺子确实是属于姜望舒的。
哪怕是京兆尹也管不了这事。
毕竟，人家自己砸自己家的铺子，顶多说一句败家任性。
难不成还真能抓人家不成？
“难不成，那些铺子我就要拱手相让不成？”
灵儿暗戳戳的瞥了云氏一眼。
心想那本来就是人家陆氏的东西，自家夫人就算不情愿，可白纸黑字的东西，她就算是不愿意又能怎么样？
“夫人别气了，好歹这些年来，那些掌柜的孝敬也不算少”
可话没说完，便被云氏打断。
“你懂什么，那些孝敬算什么，那些掌柜的自己也没少贪，能落在我手里的能有多少。”
更何况，这些年她执掌中馈，为了补贴雪晴，她私下里没少贴补。
别看这偌大的一个姜府花团锦簇。
这里面，有一半，都是当年陆倚云嫁进来的时候添置的。
不然就凭着姜升荣的那点子俸禄，又怎么可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置办这么一座大宅子。
这边的云氏火还没消下去。
那边就有人传，说是老太太叫云氏过去。
“老夫人叫我何事？”云氏不悦的皱眉。
灵儿摇摇头，“奴婢不知，我先替夫人梳头吧。”
等云氏到了寿安堂。
老太太却将云氏晾在一边，独自假寐。
云氏本就因为姜望舒气的不行，现在看到这个老太婆居然还和自己摆婆母的架势。
眼神阴冷。
她想着自己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成了这姜家主母的位置。
却还是要受这老太婆的磋磨，一时无言，可心里早就恨得要死！
云氏狠狠扯着手中的帕子，用余光瞥了身旁的灵儿一眼。
灵儿眼观鼻鼻观心，自然是瞧见了云氏对她使的眼色。
她想了想。
便“哎呦”一声，摔在了地上。
“夫人恕罪，奴婢不小心摔倒了。”
云氏自然接受到了自家丫鬟的提醒，身体也故意踉跄了一下，借着身旁嬷嬷的力气，这才稳住了身形。
她语气柔柔：“别跪着了，起来吧，最近这段时日，你也辛苦了。”
云氏这话，明显是在给老夫人上眼药。
一个丫鬟辛苦，难道她的主子就不辛苦吗？
云氏这是拐弯抹角说自己最近因为姜雪晴的婚事操劳了，所以受不得累。
“你来了，我这老太婆不顶事了，都睡着了，你们怎么也不叫醒我。”老太太这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不咸不淡的说着：“赐座吧。”
都是千年的狐狸。
谁不明白谁啊。
老夫人和云氏相互看不惯。
却因为一个男人不得不和平共处。
也不对。
是云氏不得不忍气吞声。
毕竟姜升荣在怎么宠爱她，都不会为了她忤逆自己的母亲。
“不知道母亲叫我来何事？儿媳那边手里还一堆事呢？”云氏笑意盈盈的问道。
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
这话明显是嘲弄老夫人的，意思对方没事别叫自己。
“你！”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气不过云氏这般态度，正想开口教训，就被老夫人拦下。
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珠，闪烁着精明的光。
这云氏在姜家嚣张惯了，现在自己女儿也嫁人了，她便觉得自己了无牵挂，开始想在这姜家作威作福了吗？
“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老夫人端起茶盏，细细的吹去上面的浮沫，“舒儿的及笄礼你打算什么时候办？”
之前说好的，等姜雪晴的婚事处理完，就给姜望舒办及笄礼。
这眼看着姜雪晴的婚礼都结束两天了。
可这云氏一点要操持及笄礼的想法都没有。
眼看着这沈家就要上门提亲了。
姜家总不能让姜望舒连及笄礼都没有办，就嫁过去吧。
云氏一听是关于姜望舒的及笄礼，一瞬间，紧绷的面皮都放松了不少。
她本以为这老太婆能忍多久，这才几天就忍不住了。
云氏想到了这几天姜升荣得了新鲜，隔三差五就往外头跑。
绿竹那个贱丫头，居然说自己不进府，能待在外面，伺候姜升荣就行，不求荣华富贵。
云氏这些天正因为处理绿竹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的。
可是，她只要一想起绿竹这事，就是眼前这个老太太瞎折腾出来的，就恨得咬牙切齿。
可她偏偏还不能对这个老太太做什么。
这老太婆不是心疼三丫头吗。
那她就拖着不给姜望舒那个小贱人办及笄礼。
看她到时候怎么出嫁！
云氏心里这么想着，可面上却装作为难。
“娘，不是我不想给舒儿办及笄礼，舒儿在怎么说也是我的孩子啊，可是您也知道，老爷最近在外头养了个外室，媳妇千请万请，那人就是缠的老爷不肯回家。”
“您说说，这要是好人家的女儿，抬进门，给个姨娘的身份也不是不行，可那小贱蹄子，现在缠着老爷不回家，这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编排咱们姜府呢”
云氏说完，绝口不提姜望舒的及笄礼。
只说绿竹不肯入府的事情。
这分明是要老夫人出面解决这个绿竹。
云氏牵起嘴角，暗中讥讽。
不是要给你儿子送女人吗？
她倒是要瞧瞧，这老太婆是选儿子还是选择孙女。
不把绿竹给她处理干净，姜望舒这个及笄礼就别想办！
老太太闻言，也是被气的不轻。
她没想到，云氏竟然无法无天到这个份上。
居然用舒丫头的及笄礼来威胁自己。
但凡这个及笄礼自己能操持，也用不着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云氏。
这边的二人焦灼。
另一边的姜望舒却是收到了一个天大的喜事。
“小姐，小姐，陆家来信了！”春桃小跑着将信拿过来，生怕自己跑慢一步，耽误了自家小姐的事情。
姜望舒闻言，也是眉间一喜。，
“快拿过来。”
姜望舒接过信，看着信里写的内容，眼底泛起点点笑意。
春桃在一旁看了，也是万分的好奇。
“小姐，陆家都说什么了啊？”
姜望舒眼眶有些红，她将信纸紧贴胸口，牢牢抓着信封。
“回来了，信上说，外祖父和舅舅们，马上就要回来了”
前世今生，她已经有数年未曾见过陆家人了。
那些遒劲有力的文字，一笔一划抒写着对她的思念。
这又何尝不是她的思念。
想起那些上辈子因为她一念之差，为她而死的亲人
姜望舒也难得近乡情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