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通房
通房和姨娘的身份可不一样。
姨娘好歹算是良妾。
可通房的身份，说到底，只不过比丫鬟的身份高一些。
甚至在老爷和夫人行房事之时，通房还要跟在一旁伺候。
地位可见一斑。
被嬷嬷一劝慰，云氏心里的那口怨气，舒服了不少。
可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查！给我去查，绿竹这个贱人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闻言，嬷嬷变了脸色，“夫人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将绿竹那个贱人送到老爷床上的？”
云氏眼神冷寒。
“昨日喜宴虽然忙乱，但是邀请的都是官家女眷，戏班子都是请到姜府的，新宅那边的下人，都是咱们府里的老人，那绿竹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要不是有人和她里应外合，她怎么能不惊动所有人找到老爷。”
听到云氏这么一分析，嬷嬷也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她敛眉，暗暗思考。
到底是谁？
居然想出这么阴损的法子来对付她们夫人。
可想来想去，都没有个头绪。
索性干脆不想，夫人怎么吩咐，她便怎么做事。
此刻，不论是云氏还是身边的嬷嬷，谁都没有将绿竹重新出现在姜府这件事和姜望舒联系上。
毕竟，她们觉得姜望舒就算再大胆，也不会往自己父亲的床上送女人。
这边的老夫人自然也听说了正院传来的消息。
得知姜升荣将云氏打了。
脸上也没有出现多余的表情。
“左右不过是个妾，到底是小门小户，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难不成要爷们守着她个半老徐娘过日子？”
老夫人说完，又可惜道：“不过怎么偏偏就是绿竹那个小丫头。”
局自然是老夫人做的局。
也就只有老夫人，才有能力调度那么多的人手。
只是，她原先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她本想着，自己儿子会忍住，然后她派去的人，会先将他送回府，然后才是她安排的女人出场。
老夫人找的人自然都是不差的。
她亲自挑选了几个家世清白的姑娘，不但身段好，就连样貌也是个顶个的。
老夫人深知自己儿子是什么尿性，所以选择的几个姑娘，都是会识字读书的。
没想到，做了那么多的安排，最后会让一个被发卖出去的下人捡了漏。
还差点影响了她孙女的婚事。
想到这里，老夫人就有些后悔。
只是她不知道，原先去勾引姜升荣的，确实是老夫人自己找的人。
只是，姜望舒将计就计，用绿竹替换了老夫人原先准备的女人。
姜望舒用这招狸猫换太子，不仅仅只是为了报复云氏。
祖母原先找的那个女人叫崔兰，父亲原本是个教书先生，所以自小便读了不少书。
可她和姜望舒的经历却出奇的相似。
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原先对她还算疼爱的父亲在娶了媳妇后，便开始对她百般挑刺。
最后更是被媳妇不断的吹耳旁风。
最后以五十两的银子“卖”给了老夫人，给姜升荣做妾。
可那崔兰，早就有了心爱之人。
虽说那人只是个木匠，赚的不多，更没有姜家这般权势。
可崔兰却不在乎。
所以等姜望舒找到她的时候，崔兰几乎没有犹豫，就同意了姜望舒的提议。
后来，崔兰的相好也毅然带着崔兰离开了这里。
姜望舒不知道崔兰日后的生活是否会如意。
但她想。
比起卖给别人做妾，进入姜家做个任人摆布的物件。
至少崔兰还有的选。
老夫人看到姜望舒过来，示意身旁的嬷嬷闭嘴。
这事说到底，还是有些不光彩。
毕竟做母亲的给儿子塞女人，塞到自己孙女的喜宴上的。
姜家老太太估计是第一人。
“望舒来了。”老夫人笑着问：“明日就是你的及笄礼了，最近操办你大姐姐的婚事忙坏了吧。”
姜望舒乖巧的摇摇头，“孙女不累，大姐姐嫁人是喜事，孙女希望大姐姐过的幸福。”
假的。
她表面撑着笑容，背地里巴不得姜雪晴倒大霉。
“孙女刚才进来的时候，听到您在说母亲？”姜望舒装的一片天真，“家里是要来新人了吗？”
随着说话，姜望舒发髻间的步摇摇摇曳曳，迎立于风中。
老夫人一怔，没想到自己那么小心，还是被这小丫头听到了。
随即她无奈的用苍老的手指点了点姜望舒的鼻尖。
“你这个小鬼头，耳朵真尖，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姜望舒闻言，直接挤到了老太太侧靠着的贵妃榻上，一派的亲亲热热。
“祖母就告诉我嘛，我明日就及笄了，是大姑娘了。”
老太太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瞥了一眼周围的下人。
在花草屏风后，立马有几个下人垂眸弓腰，低着头挨个的退出了寿安堂。
姜望舒也极有眼色的给老夫人捶腿，一下一下的不紧不慢，老夫人也被伺候的眯起眼睛。
看起来很是舒服。
老夫人刚收回目光，就看到自己这个小孙女一脸殷切的看着自己。
没憋住，笑意盈盈的说：“你这小猢狲，听热闹的时候想起祖母了。”
“孙女好奇嘛。”姜望舒撒着娇。
实际上，她早就知道了。
可为了在老夫人面前刷存在感，不得不撒娇卖乖。
姜望舒有些心累的想。
原来装少女这么累
老夫人也不再卖关子。
“还不是你爹，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爹收用了个女子，可你母亲善妒，一大早的闹着不让那女子进门，说是吵了许久，还动了手。”
老夫人可半点没有给云氏留面子，直接当着孙辈的面，就说她被姜升荣打了。
这事被小辈知道。
云氏不知道有多丢人。
可这一屋子的人，就找不出一个喜欢云氏的人。
所以老夫人和自己孙女八卦嫌弃云氏的时候，嘴上可一点都没有留情。
“最后闹得不行，你母亲好歹是同意那女子进门了，不过不是姨娘的身份，只是个通房。”
“哎”
说着，老夫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怎么听前院的人来说，进来的那丫头，以前是你屋里的贴身丫鬟，犯了错被发卖了？”
老太太想起这事，也不由得发愁。
如果是她原先挑选的那些丫头，自然都是品行好的。
可现在来了个犯过错被逐出府的。
谁知道那丫头会不会怀恨在心。
再者说，这人的品行也没有保障。
姜望舒见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适时的表现出一抹惊讶。
“什么？父亲带回来的人，居然是绿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