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退而求其次
“那丫鬟你怎么说,她可是亲眼看到了你杀人抛尸!”云氏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显然是心虚的模样。
姜望舒摇摇头,“我都说了,我拖不动云表哥,死人的重量可比活人的重量要更沉。”
“门房有周奇的出入记录,母亲不信可以自己去调查,周奇是早上才回来的,至于他出府做了什么,我便不知道了。”
“除了周奇,我这院子里,现在都是小丫鬟,也没有杀人抛尸的能力,咱们最后再说回那位小丫鬟。”
姜望舒看向银杏,一步一步走向她。
“你确定看到我杀人了吗?”
银杏见状,害怕的想摇头否认,可是在看到云氏那张阴云密布的脸,还是哆哆嗦嗦的点了头。
姜望舒也没有再问,她给过这丫鬟机会了。
“房嬷嬷,昨日和银杏结队的丫鬟是谁?”
房嬷嬷回答:“是红秀。”
姜望舒脸上的笑容早已冷却,“红秀,你来说,昨晚银杏在哪里?”
红秀被绑在后面,听到三小姐叫自己,知道这是自己出头的日子。
银杏听到姜望舒喊红秀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
因为姜望舒院子里的特殊结队方式,每个丫鬟即使是不在岗位上,也会有人监督她们的个人动向。
她用眼神祈求的看向红秀,拼命的摇头,试图求对方不要说。
可红秀哪里管她。
小姐人那么好,望春居的待遇不说整个姜家,就算是满京城里,都找不到小姐那么好的主子。
这银杏居然还敢背叛主子。
红秀一脸的不屑。
“回三小姐,昨日,银杏压根就不在屋里,她和东角门看门的孙鑫是相好,昨日奴婢亲眼所见,他们两个人早东角门幽会。”
这话一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银杏身上。
一个洒扫丫鬟竟然敢污蔑主子杀人,这要说背后没有人指使,都没人信。
当然,姜望舒自然不会那么好心,既然对方想害自己,她自然也不会给对方留下活路。
“父亲,还可以去查查这银杏所住的屋子,既然对方收买了这丫鬟,让她诬陷我,自然不会一毛不拔,到时候一查便知。”
说完,姜望舒也懒得搭理众人的反应,自顾自的说着。
“既然我这边的证据都查清楚了,是不是也该查查大姐姐院子呢?”姜望舒一双清幽冷然的眸子直直的注视着姜升荣。
“女儿大清早的平白无故的遭受了一番诬陷,姜大人却连大姐姐的院子都不愿意查一查吗?”
姜升荣:“胡闹!”
姜望舒一脸的失望,“还是说?这个姜家,只有我的院子,是可以随便闯入,随便绑人,随便泼脏水的?!”
姜升荣脸色铁青的看着姜望舒。
这个逆女,现在连父亲都不叫了,叫他什么?
姜大人?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姜升荣其实自己也明白,他被云氏误导,误会了姜望舒。
可对方这个倔驴一样的性子,死不悔改。
这是活生生将他架在火上烤,还不给他台阶下!
老太太此刻的脸色也不好看,可她没有自己儿子那么抹不开面子。
她大手一挥,找来自己的心腹嬷嬷。
“去,把大丫头院子里的人带来,顺便搜查一下,我倒要看看,今天这出戏,到底唱的什么牛鬼蛇神!”
虽然老太太这话说的迟了一些。
可这难得的“公正”也切实让姜望舒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袒护。
云氏这下是真的害怕了。
她原本的打算是,今天最好能撺掇的,让姜升荣把姜望舒送到家庙去。
这样,她不仅能得到姜望舒她娘留下来的嫁妆,还能顺便除掉这个眼中钉。
等姜望舒死了,那么和宁远侯府家的婚事自然也就告吹了。
这可谓是一箭三雕!
可她没想到,姜望舒三言两语,便扭转了局面。
现在倒霉的人,居然成了自己女儿!
云氏脑子里飞速运转,不行,她女儿马上就要嫁人了,现在要是闹出这种丑事。
表哥死在表妹的院子里,这种事情传出去。
她女儿可还有立足之地?
就算那温言初以后真的考上状元,又怎么会留着一个德行有亏的发妻!
云氏转眼间,便又想出一个法子,“老夫人,雪晴最近都在备嫁,昨夜又绣了半夜的嫁衣,那孩子和他表哥关系不错,又怎么会杀了对方。”
这话,先说姜雪晴昨夜在绣嫁衣,把自己没有作案动机的点点名,又说他们之间关系好,便没有杀人的动机。
一句话,看似说的随意,实际上,全是开脱之词。
云氏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难过的说到:“都是我听信谗言,看到侄子死了,便乱了心神。”
“被这些该死的下人牵着鼻子走,我那侄子命苦,既然不是望舒,说不定是我那子侄得罪了人,被人打死后,这才栽赃嫁祸,我也有错,险些冤枉了望舒,酿成大祸。”
“老夫人,夫君,这件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吧,咱们多给我拿哥哥赔偿些钱财,这事就算了解了,不然真的闹到京兆府,也是咱们家的脸上不光彩。”
老夫人纵然察觉出来了这其中的猫腻,可云氏有一点说的对。
这不是简单的将人打一顿,而是切切实实,在府中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个人。
这事要是传出去,牵扯到姜家两个姑娘的名誉。
确实不好弄的人尽皆知。
她刚想问姜望舒,她什么意见。
就见姜望舒满脸讥讽的看向姜升荣。
“方才,母亲说是我杀人的时候,父亲就要喊打喊杀的,怎么,现在这个杀人犯的罪名要落在大姐姐身上,父亲便成了哑巴?”
云氏暗地里咬牙切齿,恨死姜望舒在这不断地挑衅。
刚才姜升荣看向她的那一眼里,分明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云氏明白,姜升荣就算再宠爱自己,却也有个限度。
这次在府里闹出人命,就算是有姜升荣兜底,云氏也触犯了对方的忌讳。
“你非要这么得理不饶人吗?”姜升荣皱眉,看着自己这位小女儿。
他最不喜这个女儿的,便是那双和她母亲酷似的眼睛。
一样的幽深,一样的深不见底。
令人看不透,也猜不到。
姜升荣讨厌这种疏忽飘离的既视感,这种看似在身边,却总是抓不住的缥缈感。
就像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陆倚云从来没有爱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