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青梅竹马
“柳兄，听闻昔日，你和温兄关系最好，可最近，你们怎么瞧着越发的生疏了呢？”
宁鸿卓嬉笑着开口。
柳志自然知道，这些富家公子，最爱看他们这些穷书生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便形同陌路，反目成仇。
可柳志这一次却没有反驳，他顺着对方的话继续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算是公开和温言初割袍断义的意思。
温言初看着周围看过来的目光，几次想走，却都被宁鸿卓抓了回来。
硬生生盯着众人的目光，看向柳志。
实际上，两人走到这一步，确实已经没有了调和的可能性。
可温言初却还是惶恐。
没人能比他更懂，柳志到底有多才学出众。
若不是当年他已经死了。
只怕是那一批的同进士，没有一个人能越过他的。
“或许柳兄对我是有什么误会，现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若是柳兄愿意赏脸，我愿意给柳兄赔礼道歉。”
柳志没有搭话，四周人群窃窃私语，像是都在看这出好戏。
“道歉就算了，不知道柳公子是否赏脸，小女也想一观柳公子的诗作。”一道女声突然而至，清灵悦耳，如空谷幽兰。
闻言，众人纷纷抬头，便看见二楼的台阶处，立着一妙龄女子，眼波流转间，尽是少女的清冷。
姜望舒微微侧头，掠过了某道灼人的视线。
只专注的看着场中的柳志，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
南国并没有什么七岁不同席的男女大防。
所以姜望舒出门时，也并没有带帷帽来遮掩容貌。
望月楼中，这种事屡见不鲜。
南国重风雅。
不少贵女都会来望月楼，看着这群书生才子作诗或作画。
若是瞧得顺眼，便花钱直接买下。
不仅为这些书生解决了目前拮据的经济窘态，也借此扬名。
曾经就有长公主在望月楼中一掷千金，买下当时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才子的诗作的佳话。
后来，那名默默无闻的才子，竟然真的考中了那一年的探花。
瞧着立于高台的女子。
温言初的眼里有一瞬间的失神。
温言初记忆里的姜望舒，是温婉的，是贤惠的，是端庄的。
却唯独，不该是这副高高在上，俯视一切的模样。
可下一瞬，温言初捏紧了拳头。
一种极为难堪的表情浮现在他脸上。
似乎比面对柳志时更甚。
那个女人，他曾经的妻子，怎么敢无视他，越过他，将目光放在其他男人的身上！
他记忆中的妻子，总是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他。
可现在的姜望舒看向他的眼神，却像是一个陌生人
这不是温言初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姜望舒。
确是他最冲动的一次，他甚至想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质问对方。
怎么敢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可他抬起的腿都还没有迈出去，耳边就响起几道少年笑意盈盈的声音。
“阿舒！你终于舍得出来了！”宁鸿卓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上前，站在了姜望舒的面前：“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窝在姜家后宅呢。”
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责怪，可更多的却是心疼。
他姿态亲昵的靠近姜望舒，“什么时候来的？”
姜望舒看着眼前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脸上的清冷都消减了几分，唇角一扬，脸上多了几分活气。
她直接抬手，在宁鸿卓的脑袋上揉了揉，彻底弄乱了对方的发髻，这次罢手。
“没大没小，叫阿姐！”
一时之间，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姜望舒放在宁鸿卓头上的那只手上。
暗暗心惊。
纷纷猜测，这是谁家女郎，又和荣国公府是什么关系，两人为何举止如此亲昵？
“就比我大三天，算哪门子的阿姐！”宁鸿卓小心的将那只纤细的手腕拿下来，不甚在意的顺了顺被弄乱的发冠。
“我们都好久没见了，今日，你一定要跟我回府，我娘念叨你好久了。”
姜望舒的娘陆倚云曾经和宁鸿卓他娘是手帕交。
直到两人前后脚嫁人，都一直是闺中密友。
自然两家的孩子也从小便玩闹在一起。
只是自从陆倚云死后。
姜望舒也甚少出门，和以前的好友都疏远了不少。
今日在遇到。
她才恍然，算上前世，她也有七八年不曾见过宁鸿卓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叙旧，就连楼下的吃瓜群众，一时之间都散去了不少。
可依旧有两道目光牢牢黏在姜望舒的身上。
一道愤怒，一道探究。
温言初从来不知道，姜望舒居然还认识荣国公的人。
此刻的他，好像全然忘记了，他已经是姜雪晴的未婚夫。
他自顾自的还将姜望舒当成自己的妻子，他的所有物。
所以，当姜望舒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他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般不守妇道！
还不等姜望舒开口。
耳旁便传来一道在熟悉不过的怒斥：“大庭广众之下，你怎可和男子拉拉扯扯，你到底还有没有点女儿家的矜持！”
温言初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可他话刚说完，胸口处便挨了一脚。
温言初被宁鸿卓一脚踹飞。
“哪里来的疯狗！也敢在我面前乱吠！”宁鸿卓信步走到他面前，一脸的嘲弄，眼神不屑。
完全没了方才一口一个“温兄”温润谦和。
此刻的宁鸿卓骨子里的嚣张跋扈发挥到了极致，像是剥去了伪装的外壳，露出了地面肆意妄为的傲气。
可宁鸿卓有任性的底气。
周围人见状纷纷倒吸凉气，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止。
不为别的。
就算温言初背靠姜家，可宁鸿卓的背后可是整个荣国公府。
孰轻孰重，众人自能分辨。
更何况，先撩着贱。
谁让温言初突然发疯，冲上去莫名其妙的说了一通，不知所谓的话。
姜望舒见状，有些吃惊宁鸿卓的动作，可眼神瞥到躺在地上的男人，又恢复了冷淡。
还能爬起来，看来还是踹的轻了。
见到姜望舒过来，宁鸿卓这才想起阿舒也姓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
“一时激动，阿舒你别生气。”
温言初要和姜家定亲的事情早已传遍了京城。
按理说，温言初现在勉强算的上是姜望舒的姐夫。
宁鸿卓还以为姜望舒过来是要责怪他。
可等了半天。
只听见姜望舒说：“还愣着做什么，上来吃饭，对了，叫上柳公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