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尘封的记忆
世界变得一片空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
源惊讶极了，环顾四周，仿若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是哪里？师父呢？”
除了不可望穿的白，再无他物。
渐渐的，白色雾气居然在源的面前渐渐聚拢。
“嗯？这是什么？”
见到异样，他好奇地凑上前。
白雾汇成了一个人的形状，散发出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金光。
看形状，似乎是个健壮的青年，站在源的对面。
“那是？”源皱了皱眉头。
忽然，小金人翻了个筋斗，摆出了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搞什么鬼！”源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但小金人并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地对着空气一顿比划。
他变幻着招式，动作流畅而有力，手中两把剑状的光辉异常耀眼，似乎是一套剑术。
先是汇集气场斩出一道强大的剑气，再是以不可想象的速度移动身体造成多段斩击；扫荡一切的龙卷刃，摧毁大地的沉重劈砍
接着，随着一阵连贯的舞剑，竟有两条绵长巨大的神龙浮现！围绕着小金人，听从他的指示，挥舞着利爪，舞动着长尾。
源惊掉了下巴。
可突然，摄人心魄的“表演”戛然而止，小金人的身体射出了更加闪亮的光，晃得源睁不开眼。
他急忙伸手挡在面前，挡住这刺眼的亮光。
当光芒褪去，源这才试探着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片一望无际的高草丛中。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场景，源竟觉得有一丝似曾相识。
万籁俱寂，只有偶尔扫过的微风，压弯了高草，窸窣作响，令人还能感知到世界的存在。
少顷，薄雨微飘。
细细的银丝织成透明的大网，笼住灰蒙蒙的世界。
雨幕中，两个遥远的身影若隐若现。
“喂！你们是谁啊！”
源见到有人，赶忙呼唤了两声。
可那两个人影并未作出回应。
“搞什么”源摇了摇头，对方的反应加大了他的疑惑。
拨开摇曳的高草，踩着泥泞的黑土，源向二人的方向跋涉而去。
湿滑泥泞的道路有些难走，花了一点时间，他终于迈出了茂密的草丛，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不见边际的大河。
平静的水面被点点雨滴挑起圈圈涟漪，而那两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大河边。
源眯起眼。
那是一男一女。
男人披着略显破旧的暗红色铠甲，其上的各种伤痕清晰可见，额头上有两根微曲的赤色尖角，像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勇士。
女人则身着轻薄的淡色袍服，乌黑的秀发随风飘动，搂着男人的胳膊。
听见声响，二人慢慢转过身，看向刚走出草地的源，眼神深情而又坚毅。
“你你们是谁？”
源被两人的眼神整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愣在原地。
二人向着源缓缓伸出手，似乎是在示意源过去。
源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们，但是又说不上来，只是看着二人熟悉又陌生的面庞，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二人的眼神，纷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可还没等他们再做什么，原本平静的河水突然汹涌起来！
一阵巨浪直冲云霄，淹没了河边的男女！
源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慌忙向后逃去，可没跑两步，就被卷入了翻滚的波涛。
但令他意外的是，当汹涌的河水裹挟了他的全身时，他并未感受到一丝窒息感。
绷紧的神经稍稍松散，缓缓睁开眼。
只见四周的白波刹那间化作缕缕白烟，组成了一个柔动的旋涡。
旋涡裹住源，视野逐渐明亮。
无数朵淡黄的云团从旋涡边冒出，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浮现云层后。
“那又是啥？”源被这变化无常的景象搞得晕头转向。
云层渐渐散开，里面飘出一位慈祥的老人。
“师师父？”
看着面前的老人，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师父，真的是你！”
见到师父出现，刚才的种种复杂情绪一下化为了安心，青年兴奋地迎上前，却扑了个空。
“哎？”源揉揉脑袋，有些不解。
“源。”师父开口了，声音苍老却有力，空灵而又悠长。
“在！”源急忙爬来站好。
“师父要回去了。”老人背着手，抬头望了望天空。
“走？去哪里？”
“很远很远的地方。”师父微笑着，叹了口气，“源，从今往后，你可能得一个人了。”
“师父，这叫什么话？”
“这一切都要怪我，害得你和你姐姐落得如此地步。”
老人拍了拍源的肩膀，无奈地摇摇头。
“可人间我已无法再留下去，发生的事，我也无能为力。”
说到这儿，老人突然略显愧疚地低下头，眼角闪闪的泪光，照亮了灰暗的眸子。
“师父不得不把这重担交给你。”
“您说什么呢，有什么该不该的，您是我父亲，这个仇，我无论如何都要报！”源狠狠攥了攥拳头，“而初樱姐，我也一定会救她回来！”
“哈哈，孩子”老者背过身，缓缓飘到空中，“我只是你漫长人生中的一个匆匆过客罢了。”
“”
“师父把能留给你的东西，都留给你了。”
“所以说您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听闻此言，源的声音渐渐失落，夹杂着些许哭腔。
“源啊，你是一个男子汉，要坚强，男儿流血不流泪，眼泪解决不了问题对不对，你姐姐一个姑娘家，都比你坚强。”师父敲了敲源的头，“说不定哪天我又回来了呢？”
“可师父，我还没有完成训练，那些剑术我也没学会，我该怎么对付那该死的上古妖魂，还有，那剑与羁绊”
“傻孩子。”师父大笑两声，身体慢慢向后退去，“只要手中有剑，那么一切剑术就都在你心中了。”
“师师父！你别走！”源有些慌神，赶忙追赶飘走的老人。
可一切都是徒劳，师父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师父！”
“唰！”
又是一阵白光，周围的一切再次化为了空白的虚无。
慢慢的，世界恢复了色彩，空地和森林的景象逐渐显现在源的双目中。
“咦？刚才究竟”
源双目中的金光也渐渐消失了，随之消散的，还有青年胸口印记中散发的阵阵光芒。
眨眨眼，摇摇头，如梦初醒。
再看向一旁的师父，老人早已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