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怕看见她
宋晚意没提梁听水传来的消息和他有关:“嗯,需要补缴的税额和舆论压力,应该够楚恒忙活很久。”
男人攥着方向盘:“需要宋氏帮忙吗?”
胳膊支着下巴,车身掠过旷野,窗外风景越发苍翠,宋晚意嗅着晚风:“偷税漏税是事实,怎么帮?”
江拂黎张张嘴,发觉自己的台词被她抢走了。
他当然不会帮楚恒,没使阴招坑他,而是用举报偷税漏税这样光明正大又合法的方式,已经很温和了,便假惺惺感慨:“唉,他也太不小心了。”
“朋友身陷囹圄,我却袖手旁观,是不是太心狠?”
不管怎么说,她跟楚恒都是多年的朋友,不出手帮忙就算了,还有意坑了徐晚宁。
宋晚意作为演员自然不算什么,但她身后是宋家,她的态度就是宋氏的态度。这样一来,本打算帮楚恒一把的人,或许会作壁上观,倒向楚世通也未可知。
江拂黎的唇角弯了弯,又被他强硬压下:“怎么会?”
他巴不得晚意袖手旁观,然后楚恒原地破产,立刻飞回国外,这辈子都别再回来。
宋晚意仔细想了想,她一开始以为绯闻是楚恒有意为之,为的是吸引视线,方便他在繁城平稳落脚。
胡路安顺藤摸瓜,查出背后之人是徐晚宁,她便又以为楚恒是为了给旗下艺人遮掩。
可他才回国没多久,任职乘风总裁不过两天,为什么要给徐晚宁遮掩呢?
除非他早已经和乘风有牵扯,宋晚意揉揉额角,楚恒在她的对家公司落地生根,受到影响也没办法。
或许他出国之前二人还是朋友,现在……道不同不相为谋,楚恒最好管住手下人别再招她生气。
二人说话间,天色渐晚,车子一拐,停在一个质朴的小院子门口,正好六点整。
“到了。”
村子在绿荫茂密的山里,其间人家并不多,隔一段才能看见有个房子出现在视野,唯一的主干道十分狭窄,仅能有一辆车通过。
听到汽车声音,附近几家有小孩子探出头,见到江拂黎便惊讶大叫一声,扭头关上门去找妈妈。
名义上应该是邻居的人对待江拂黎却这个态度,宋晚意眉头不自觉皱起来。
江拂黎倒没什么反应,一手提行李箱,揽着她走进院子。
院子很小,地面铺着青砖石,院墙泛黄,部分斑驳墙皮脱落,露出内里的红色砖面。
大门后面一个竹竿做成的衣架,院子角落里有口年代久远的水井,不大的地方开垦了一块菜地,现在长满了杂草。
有个老太太拿着抹布,抱着盆推开门,看到院子里的江拂黎登时眉开眼笑:“小黎回来了,屋里我刚收拾完,你看有没有缺的,我再去买。”
江拂黎道句谢,从钱包里取出钱递过去。
老太太擦了擦手,笑眯眯接过。正要出去,又看见宋晚意:“哟,好漂亮的姑娘,你肯定是小黎的女朋友吧,我姓陈,大家都叫我陈阿婆——”
江拂黎打断她滔滔不绝的话,冷淡道:“没事的话,你先出去吧。”
她讪笑着应了。
等老太太离开,江拂黎上前栓门。
面对宋晚意意外的神色,他避开视线:“房间收拾好了,我带你进去。”
房子看上去有两层,楼下主屋是客厅和一个上锁的房间,大概是已逝外婆的房间。
客厅可以说很简陋,一张桌子四条板凳,桌上有个老旧的塑料托盘,里面倒扣着两个茶杯。
侧面墙上贴满了奖状。
宋晚意走上前,奖状已经褪色泛白,字迹有些模糊,隐约能看出奖状的主人曾获得第一名、优秀学生干部、三好学生等殊荣。
哟,最下面那张写着“学前班优秀乖宝宝”,宋晚意捂嘴偷笑。
江拂黎把行李拎上楼,发现人还在楼下看他的奖状。
他拉着宋晚意胳膊,挡住视线:“房间在楼上呢。”
宋晚意打趣,“没想到你的履历蛮丰富的嘛!不愧是优秀乖宝宝,做总裁都做的那么棒!”
江拂黎红着耳根,半拖着带她上楼。
老旧的木质楼梯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江拂黎的房间就在楼上,房间不大,一张小床,一张书桌,书桌架子上堆满了用过的教材。
宋晚意似乎能看到小江拂黎在这间房子里肃着小脸努力学习的模样,肯定很可爱。
不过这床么,未免太小了。
他们要,睡一起吗?
“我睡哪?”
江拂黎指着小床:“你睡这,床单被褥都是刚换的,我去隔壁房间睡。”
“嗯。”
晚饭是那位陈阿婆送来的,四个大馒头,一碗蒸腊肉,一碗清炒笋干。
坐一天车,宋晚意没什么食欲,吃了半个馒头后,搬了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早上蚊虫多,宋晚意特意穿的长袖长裤也没能避免被咬两口。
江拂黎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拿着把老蒲扇坐过来给她扇风。
天上月明星稀,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天空很低,像是一伸手就能摸到星星。
幽冷的月光照亮小院,宋晚意惬意的感受着晚风吹拂,不期然打了个喷嚏。
江拂黎送她上楼洗漱,调好水温,再三嘱咐不要贪凉洗久才放心离开。
家里没有退烧药感冒药,一旦生病,开车一个小时才能到镇医院。
好在宋晚意听话,洗漱好就爬上床。被子应该刚晒过,柔软舒适,困意来袭,她很快入睡。
半夜,雷声滚滚,宋晚意自梦中惊醒,第一时间想起一墙之隔的江拂黎。
匆匆披上衣服,拉开房门,黑色身影抱膝坐在墙边。
“江拂黎。”
听到熟悉的声音,身体顿了顿从膝间抬头,额角密汗沾湿发丝,微红的眼睛盈着碎光,见到她便偏过头。
闷闷的嗓音发颤:“我只是睡不着……”
宋晚意蹲下身去握他颤抖的指尖,熟悉的气息袭来,她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江拂黎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尚未消散地哽咽:“我不敢进去。”
“我怕看见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