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书景记忆（2）
丧尸朝着他嘶吼一声，拖着僵硬的身体，朝着他挪来。
小男孩拖着玩偶，磕磕绊绊地跑着，嘴里发出喊声。
“嗬！”
丧尸叫了一声，就再没声音。
小男孩回头，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丧尸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嫌弃的看着小男孩：“真没用！”
瞧着他眼泪模糊的样子，小女孩鼓了鼓脸颊：“跟上，再跟丢了，我可不管你。”
小女孩领着他钻进一个洞里。
这里没塌陷之前，应该是个儿童服饰店。
燃起的火光照亮整个空间。
小女孩走到衣架前，朝他勾勾手。
她从衣架上摘下一条蓬蓬袖的粉色公主裙，对比着小男孩的体型，大小正合适。
她又从储物间里，托出两个塑料浴盆。
手掌覆盖在盆上，水慢慢注满两个塑料盆。
实在口渴的小男孩，趴在盆边喝了两口，引得小女孩蹙眉：“这是给你洗澡的。”
小男孩不懂洗澡的意思。
小女孩拽起他，脱掉他身上臭烘烘的衣服，将他摁在盆子里。
小女孩噔噔噔的跑回屋里，又拿出一些过期的沐浴露。
她像是照顾弟弟一样，从上到下自己给小男孩洗刷一遍。
拿来那件蓬蓬袖给他套上，小女孩眼里露出惊艳。
还没长开的小男孩眉眼青涩精致，在粉色公主裙的映衬下可爱无辜，一点都没有违和感。
推着他去角落，小女孩将玩偶塞在他怀里，命令：“对着墙，我没说转身之前不准扭头。”
小男孩乖乖坐着，身后传来水声。
洗干净的小女孩，随便套了件黑色套装，喊他：“喂，过来。”
小男孩拖着玩偶过去，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
“啊……啊……”
“你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小女孩拍拍身边的地毯：“我叫藿香，看在咱们都没人要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带着你，但你得听话。”
小男孩重重点头，很认真的听着，仿佛要把这句命令刻进骨子里。
丢给他一包饼干，藿香在这里转着，往包里塞了几件衣服。
她拿起书架上的童话书，上面画着有趣的图案。
书上的景色很漂亮，美好的情景令人向往。
可残酷的现实让她从图画里抽离。
“喂，要不你叫书景吧。”
小男孩咬着包装袋，眨着大眼，睫毛在光耀下颤抖，透着些不解。
“笨死了！”
小藿香撕开包装袋，将饼干塞到他手里：“又笨又傻，怪不得你家人不要你。”
说着，小藿香娇嫩的粉唇嗫嚅，小小的脸蛋上满是委屈：“可我聪明，他们为什么也要那样对我？”
眼泪掉落时，一只软软的手擦着她的眼泪。
小书景手忙脚乱的将饼干往小藿香嘴边递，像是拿食物哄难过的小朋友。
见眼泪止不住，小书景急得发出嘶哑的声音：“不……哭……”
被哄着，小藿香更委屈。
嘴一瘪，“哇”的一声哭出来。
“呜呜呜……坏爸爸妈妈，她们拿管子扎我，我好疼的……”
“我再也不要回去了！”
小书景无措的抹着眼泪，看着小藿香哭，他也开始掉眼泪。
“不……疼……不……疼……”
他拍着小藿香的头，一边哭一边安慰。
直到小藿香只剩下抽噎：“你、你不是哑巴。”
小书景哽咽重复：“哑……巴……”
他像是刚学说话，磕磕巴巴的，发音也很模糊。
小藿香停下抽噎，吸了两口气，平复心情：“我教你识字说话。”
他们好像在那间塌陷的服装店生活了很久。
书景眼前场景转换。
几栋完好的建筑前，小书景蹲在地上，拿着铁铲子刨坑玩泥巴。
他旁边的玩偶被摆成坐着的形状。
忽然，一个石子砸在他头上。
他瘪嘴扭头看过去，一个更大的石头砸过来，正中他的额头。
血顺着额头流下来，几个同龄小孩围绕着指指点点。
“傻子！他连说话都不会，肯定是傻子！”
“不……是……”
小藿香教了他很多，但可能是记不住，每说一个字都要停顿很久，然后去想下个字。
“不……是……傻……子……”
“他说话好慢，是个结巴！”
“小结巴！”
伴随着嘲笑声，还有石子砸在他身上。
“你们在干什么？！”
稚嫩又凶狠的声音传来，小藿香将小书景护在怀里：“你敢打我弟弟？现在立马道歉！”
小书景本来很害怕，他揪着小藿香的衣角，此刻无比安心。
在他的记忆里，小藿香是很强大的存在，只要跟在她身边就很让人安心。
“我们才不跟傻子道歉！”
小藿香被“傻子”这个词激怒，冲上前将那个小孩摁在地上，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
“不准说我弟弟是傻子！”
“我打死你！”
小书景跟着小藿香学识字时，也明白了傻子的意思。
他不喜欢这个称呼，小藿香就再也没说过他傻。
看到同伴被打，几个小孩都被吓哭了。
哭声很快引来基地里的大人，其中就有被打的男孩的父母。
“你干什么？”
小藿香被推倒在地，她爬起来又要打，被赶来的首领制止。
“藿香，够了！”
然而藿香根本不听，好像不把人打死不罢休。
她被一阵风力掀翻，身体疼到颤栗。
“姐……姐……”
小书景跑过去，难过的看着她，一股怒火填满胸膛。
“啊！”
他尖叫一声，在场的人忽然抱头蹲下，狰狞的脸上写满痛苦。
小藿香虽然强，但她的异能不高。
看着那些脸色痛苦的人，她抓住小书景：“快跑！”
本以为进了基地能过得好一些，但这些人都太讨厌了。
小书景抓起地上的玩偶，跟着小藿香逃离基地。
场景再次变换。
他们好像长大了些。
十岁的藿香，坐在废弃的建筑里，翻着手里发黄老旧的菜谱。
“这些菜都真实存在吗？看起来好好吃。”
捣鼓着种子的八岁书景，听到这话，凑到她跟前。
“种……出来……能做吃的。”
他说话比之前进步了，但脑子好像还是转得很慢。
“可是种子种不活诶。”
“能活。”
“太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