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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钱宁陈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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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宁摇头道:“国师折煞妾身了,妾身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屡次三番向国师求助。”她脸上神情有些赧然,接着说道:“而且若非国师资助,妾身或许早就饿死街头了,在此还要感谢国师的慷慨救助才是。”她说着又站起身来,郑重的向慕容熙行礼以表达谢意。

    女子低头行到慕容熙身前,俯身拜下道:“小女子钱宁,叩见国师大人!”慕容熙命她不必多礼,又让她坐下回话。钱宁恭谨的站起身来,又微微向文子符和夜猫二人福了福身,这才侧身坐了下来。她低眉顺眼,一副说不出的柔顺样子,让人觉得她实在是太过娇弱了些。夜猫却是惊咦一声,见文子符疑惑的转头望他,摇摇头道:“没事没事,只是觉得这女子有些面熟而已,想必是认错人了吧!”

    三人听了她述说,这才知道其中竟还有这等缘由。文子符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你不回大宋去寻符法真人帮助,以真人对陈松的看重程度,只要你开口,他又怎么可能不答应?”

    钱宁痛哭了好一会,这才擦了擦眼泪,渐渐收住了哭声道:“文公子见谅,妾身有些失态了。”她如玉的面颊犹自带着泪花,却是低声道:“当年我大宋护国法师符法真人对陈公子极为看重,陈公子也是天赋极佳又肯用功,才二十来岁便达到紫级符箓师的境界,乃是我大宋的未来希望,也是最有希望成为银级符箓师的人物。”夜猫听她如此说,也是连连点头道:“那陈松年纪比我还小上一些,却是比我还要先达到紫级,现在想来,若非当年的事情,只怕如今已经踏入银级的境界也说不一定呢。”

    文子符这几句话说得极为严厉,但其中道理却是人人都懂的,夜猫与慕容熙都是拿奇怪的眼光看他,暗道这少年不过才十七八岁年纪,为何却在这男女之事上懂得这么多?说出来的话也颇有些道理?文子符见二人奇怪的看他,笑着对夜猫道:“你这夜猫子,老早就告诉过你我是千年老妖转世,你还不信!”

    钱宁双手捂住面颊,嚎啕大哭道:“我不配!我不配啊!”她哭得如杜鹃啼血,令人心疼不已,文子符却是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的,当即问道:“你又为何不配了?莫非你认为自己沦落风尘,便不配与符法真人的弟子在一起了么?听说你肯誓死维护自己的贞洁,若是你这等节烈的女子都不配,那还有什么人配?难道是那些表面仁义道德,内里却是男盗女娼的宵小之辈么?”

    这钱宁显然是思念陈松思念得狠了,虽然才打定主意要求符法真人帮助,却是立即就想动身。她盈盈向三人福身,正准备告辞,慕容熙却是拦住了他道:“钱小姐且慢,我等这里已经有了那陈松的消息,却不知当说不当说!”

    在场的都是人杰,瞬间便从夜猫的话里听出了不一般来。文子符知道的比慕容熙要多得多,再综合时间一对比,脸色一变道:“钱小姐,不知你可认识符法真人的爱徒陈松?”他可是亲耳听过符法真人不止一次说他的徒弟陈松天赋如何如何好,可惜却爱上了一个风尘女子。那老太君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文子符将两相一综合,便觉得大有可能。

    文子符不知这嫣儿是谁,奇怪道:“这位钱小姐莫非还是夜猫子你的旧爱?”这也难怪他有这样一问。夜猫总是自诩偷取了万千美人儿的芳心,听他叫出的名字以及钱宁自己的话,似乎她原来还是大宋一位颇有名声的艺妓一般。以夜猫子闷骚的本性来说,勾搭个青楼女子,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慕容熙听了却是神色不动,他虽与邪鬼军团交手十数载,却根本不知那邪鬼军团的统领到底是谁,但今日听了文子符说邪鬼军团乃是符法真人当年的弟子陈松在统领,便觉得这钱宁要他帮忙寻找的爱人大有可能是他,因此文子符这话问出来虽说有些出人意料,但在场的都是人杰,瞬间便想到了其中联系。

    钱宁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嫣儿不过是妾身流落风尘之时的艺名罢了,想不到妾身离开大宋已经十几年,如今在这大容竟还有人识得妾身。”她脸上神情既似缅怀又似伤感,仿佛十几年前在大宋曾有过一段美好的岁月一般。

    她这话说得虽然轻松,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孤身女子进入大容极北之地,那里有遍布邪鬼,这其中凶险又岂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她单凭着毅力便能在极北之地苦寻十年,这等痴情,已经是绝无仅有了。

    夜猫听了慕容熙介绍钱宁的来历,不由赞叹一声道:“好一个痴情女子,竟为了爱人坚持了这般长时间。”夜猫虽然闷骚又爱装世外高人,但他却是非常敬佩那情真意切的男女,否则也不会支持宋皇和潘贵妃,甚至主动将监控潘家的事情揽在身上了。

    钱宁在得知挽救自己清白的恩人便是大容国师之后,纳头就拜,口称有要事请国师大人帮忙,慕容熙好奇之下便询问了他缘由,钱宁便说自己的爱人深入北地,如今不知所踪,请国师大人帮忙找找她的爱人。慕容熙那时正被实力越来越强的邪鬼军团闹得心烦,见这女子竟祈求自己帮她寻找爱人,心中便有些恼火了,暗道我所做的事情事关地上界安危,又哪里有闲工夫来管你的爱人?不过看这女子脾性刚烈,又是孤身一人,他便给了她一些银钱,让她回去好生过日子,找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嫁了便是。

    文子符最见不得这等将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的事情,更何况那陈松既然真心喜欢钱宁,杀掉个把为非作歹的世家子弟又如何?那陈松也是,杀了个世家子弟就认为会将师父的名声损害,因此便带着钱宁逃跑,岂不是辜负了符法真人二十来年的教导?文子符自问若是自己遇到相同的情况,像那等世家子弟杀了也就杀了,又有何惧哉?文子符见钱宁又开始哭哭啼啼,心中有些恼怒,对她自怨自艾也有些不满,厉喝一声道:“我来问你,你在大容跟陈松一起的日子,过得可快乐?陈松又过得可快乐?”

    两人见他故意打岔,也就不再探寻,一齐安慰起钱宁来,慕容熙虽然贵为大容国师,但在这男女之事上却没什么经验,只不过说些老生常谈的安慰之语,倒是那自称偷心贼的夜猫,虽然说话有些怪腔怪调冒充高人的嫌疑,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极有道理的。在他二人言语劝解下,再加上文子符的激励,钱宁收住了哭泣,道:“多谢文公子教诲,妾身这才知道自己错了,我这就告辞,前往大宋请符法真人出手帮忙。”

    钱宁脸上露出缅怀的神情道:“妾身与陈公子在大容度过了一段开心的日子,可是忽然有一天,陈公子满身是伤的回来,过了不多久便留书出走了,说是有要事要办,让妾身不要等他云云。”钱宁珍珠泪不停的落下道:“可妾身又怎么肯离开陈公子,他虽然留书离开了,妾身却是多方打听,一路循着他的足迹找了出来,最后得知他竟深入了大容极北之地,妾身也曾进入极北之地寻找陈公子的下落,可不知怎么回事,那极北之地邪鬼极多,也不知是妾身运气好还是有陈公子暗中守护,妾身在极北寻了陈公子十年却是一无所得,最终不得不回到大容,但妾身想那极北之地极为广大,单凭妾身一人,几乎不可能找到陈公子的踪迹,因此来到燕京,寻求诸位大人的帮助。这才在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国师大人。”

    似钱宁这般痴情的女子,虽说不是没有,但也已经很少见了,夜猫对这等痴情人最是看重,不由细细打量起钱宁来。钱宁也颇为大方,知道这位名闻大宋的奇侠并非贪图她的美色,便也毫不遮掩的任他打量。夜猫仔细看了一会,忽然惊咦道:“莫非……莫非你是嫣儿?”

    文子符大声道:“这不就行了?他救了你之后,虽然离开了他的师父符法真人,但他跟你在一起很快乐,这难道还不够么?这世上又哪来十全十美的事情,得到一些东西,又失去一些东西也是很正常的。既然他肯带着你东奔西跑,自然不曾后悔过跟你在一起,而你呢?”文子符又道:“他虽然留书一封离你而去,但你也不曾放弃跟他在一起的心意,千里迢迢不惜深入邪鬼聚集的极北之地,甚至在那凶险之地苦苦寻觅了十年,这等深情厚谊,这天下又有哪个人是你不配见他的?”

    钱宁吃他这一喝,脸上神情一愣,好一会儿才道:“自从大宋出逃以后,妾身陪着陈公子四处辗转,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却很是快乐,当时陈公子也总是脸上带着笑,想必也是很开心的吧?”她回想起当时与陈松东奔西走的日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这钱宁当时或许知道一些什么事情,因此慕容熙送她的钱财她都收下了,但每隔一个月左右便会来求见慕容熙,请他帮助寻找爱人,起初慕容熙还能接待一下她,好生劝慰几句,但到得后来邪鬼军团攻势越来越强,他也没时间关照钱宁了,不过看她可怜,也吩咐下去,一旦这女子前来求助,就给她些财物便是。

    钱宁这些年一直在追寻陈松的足迹,乍然听到慕容熙说有爱人的消息,真是又惊又喜,身体更是剧烈颤抖起来,险些便站立不住了。她好不容易才扶住椅子轻轻坐下,深深吸了几口气道:“国师不妨直言,这消息无论是好是坏,对妾身来说都是希望所在。若陈公子已经不在人世了,那妾身便去地府陪他便是。”

    夜猫笑道:“若说她是我旧爱,那可真是抬举我了,这位钱宁小姐十几年前在我大宋颇有艳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不精通,乃是多少王公贵族,世家子弟的梦中情人。可惜当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嫣儿小姐忽然就消失无踪,累得不知多少王孙公子伤透了心呢。”

    这天下人口无数,有长相相似者多不胜数,认错人也是正常,文子符也不以为意,转过头来看慕容熙和钱宁二人说话。这钱宁虽然三十多岁年纪了,但说话的声音依然娇柔动听,从她嘴里流出的声音仿如清泉一般,沁人心脾,文子符只觉得听她说话,便仿佛是在享受一般。

    慕容熙摇头道:“虽不中,但亦不远了。其实这些年,我大容的内乱根本不是人引起的。”钱宁听他说不是人引起的,当即便松了一口气,暗想既然不是人引起的,那自然就与陈公子无关了。哪知慕容熙后面的话却是让她花容失色,惊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里闪着不可置信的神色,显然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慕容熙的话了。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喃喃道:“我不信!这不可能!陈公子这样心底善良,重情重义的人,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的!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呜呜……”说到最后,却是放声大哭了起来。

    文子符和夜猫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头绪来,因为这二人说话有些没头没脑的,他二人便是再聪明,也是不知其中因由的。慕容熙不愧是多智近妖的人物,微微一看二人表情,便知道二人不知他们所说的到底是什么,当即便歉意道:“抱歉,倒忘了你们不知其中原委了。”

    慕容熙摇头道:“此事却要从我大容十几年前内乱开始说起。”钱宁听他说起大容内乱,脸色一变道:“莫非陈公子竟是那叛逆首领?”她在燕京城居住了三四年,自然经常听到老百姓声讨那叛逆的乱臣贼子,此时听慕容熙话里的意思,只怕那叛逆之首便是陈松了。

    过不多久,一个身着轻纱,体态妖娆的女子行了进来,这女子三十多岁年纪,容貌姣好,但却总是透出一股憔悴来,似乎总有忧烦之事挥之不去一般。不过也正因为她这憔悴,让人见了她生不出任何亵渎之心,只想好好疼惜她一番。

    慕容熙先为她介绍了文子符与夜猫二人,率先开口道:“钱小姐,之前是我不知就里,还以为你只是生活困顿,这才只是命下人给你些银钱让你好生过日子,今日听了文公子所言,才知是我太过武断了。”这慕容熙气度非同寻常,即便对方只是一介妇人,却也是敢于主动道歉认错。

    慕容熙见她如此深情,也是叹气,这陈松如今还在人世,但他成为了邪鬼军团的统领,带领邪鬼军团入侵地上界,这消息对钱宁来说,却不知是好是坏了。若那陈松已经完全丧失人性,即便他的肉体还活在这地上界,但他的心其实已经死了。

    原本一直大方典雅的钱宁听文子符说起陈松,眼泪登时便哗哗的流了下来,哭泣道:“原来公子也知道陈公子的事情,当年妾身与陈公子情投意合,可惜有一位世家子弟仗着家世欲要强行将妾身抢回府去玩弄,陈公子赶来救了妾身,可惜却失手打死了那世家子弟,陈公子不愿护国法师大人声名受损,便带着妾身离开了大宋,一路辗转,最后来了大容定居。”

    钱宁点头道:“夜猫大人说得不错,陈公子原本前程似锦,未来无限光明,可千不该万不该,妾身不该以美色|诱惑于他,若不是陈公子与妾身相识,那便不会引起与那世家子弟的争斗,只要陈公子不曾失手杀死那世家子弟,跟在符法真人的身边勤恳苦练,未来成就自然不可限量。现在想来,若当时妾身便跟那世家子弟走了,或者对陈公子稍微绝情一些,也不至于落得如今的局面!”

    钱宁却是丝毫不答,依旧蒙头痛哭,看得文子符连皱眉头,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发火,可想想她一个孤身女子也实在不易,更何况她也曾深入极北之地寻找陈松,因此文子符这火也发不出来。

    接下来慕容熙便将那钱宁的来历以及目的说了出来。原来这钱宁大约在三四年前来到燕京,开始四处求助,这位钱宁颇有艳色,再加上声音柔美动听,吸引得不少官员都想将她纳入私宅。不过这位钱宁虽只是一个孤身弱女子,性子却很刚烈,有一次一名小官妄图用强的时候,这钱宁竟然将随身藏着的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试图以死维护自身清白,当时正好慕容熙经过那里,看到她如此刚烈,动了恻隐之心,便将她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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