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全新世界

    宋彧，字元平，号丈三，京州三河人氏。十五岁入宗门，二十岁云游四海，期间扶危济困，锄强扶弱，百姓念其功德，称他为活神仙。

    宋彧六十岁隐居山林，不再出山。先后收二徒，大徒弟宋海、小徒儿刘玄。他将毕生所学之神法要术，悉数传授二人，至今已过十载。

    新历三十一年，宋彧阳寿已尽，躯壳化风而散，魂灵永生，并入五华山太须仙尊门下，封为清水道人。

    五华山，山之始也。风起龙兴兮，寰宇之灵脉。

    太须仙尊，七仙之首。大道无边兮，三界之主宰。

    太须仙尊六根清净，无欲无求，唯独有一个好饮酒的恶习难改。

    他喝的酒，也不是普通的酒，而是“花酒”，由梨花、桃花、茉莉花酿成的苦酒。

    小酌时，他常念叨：花虽香，酒已苦，喝得气味非滋味。

    这酒苦到了极致，除了他和刘玄，没人能咽得下去。

    所以凡人刘玄竟成了五华山的常客，太须仙尊不可多得的酒友。

    太须仙尊将刘玄称为知己，刘玄管仙尊叫老铁。

    不是刘玄放肆，而是仙尊太平易。你看他衣着朴素，也没有光环相衬，甚至他还要亲自下地耕田，种植粮食和蔬菜，和村里面的老人一模一样。

    可他越是这样，大家就越尊敬他。

    这一日，太须仙尊又叫刘玄过来，要跟他聊聊罹妖的事。

    仙尊问刘玄，救罹妖是出于什么目的。刘玄答不上来。

    仙尊问他，是不是喜欢罹妖。他还是答不上来。

    仙尊再问，他是救罹妖还是救天下苍生，刘玄直言自己无能，救不了苍生。

    太须仙尊告诉刘玄，就在今天，颍上人陈启、徐梁已经在乌乡带头起义，号召百姓揭竿而起。

    他说，对于人们来说，这是历史性的一天。

    刘玄问仙尊，是不是要他加入，帮助义军推翻赵氏王朝。

    仙尊说：“陈启、徐梁都不是成大事之人，开始得意，不久就将湮灭。我要你自立门户，拉起一支队伍来，成为推翻赵氏王朝的主力军。”

    说话这天，刘玄才二十三岁，周岁二十二。

    刘玄对自己没有信心，他甚至觉得老铁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仙尊却认定，此事非他不可，还告诉他，这将是一条漫长艰辛的路，等他们下次一起喝酒的时候，就是他刘玄荣归之日。

    听完这话，他赶紧干了一杯压惊。

    他还是觉得自己不是这块料，可仙尊根本不听，变成一片星星，然后消失了。

    刘玄大怒，大嚷着让“老头”出来，面对面把话说明白。

    太须仙尊依旧不出，他便大喊：“你让我反，我偏不反！爱咋咋地！”

    扔下这话，便气鼓鼓地走了。

    下山时，他师父一句话点醒他。宋彧说：“你所以愤怒，一定是仙尊故意使你愤怒，你愤怒就中了他的计了。”

    刘玄如梦初醒。

    “或许，仙尊也有不可对你说的苦衷，我的傻徒弟啊。”宋彧补充道。

    刘玄问师父，他该怎么做。

    宋彧说，应该怎么做，只有他自己去琢磨，并且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给他指的路，要有主见，有自己的主意。

    刘玄说，推翻一批王侯，再分封起一批王侯，对这个世界来说，对天下的老百姓来说，根本没有变化，没有意义，那只不过是换了一批剥削者而已，要推翻，就要连同剥削的制度一起推翻，在同样的土地上建立起一个全新的世界。

    宋彧闻言既惊又喜，心说：“太须仙尊选择玄儿，果然一点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