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刘玄,也是个逆子
算命的先生说刘玄天生反骨,他的一生注定与众不同。
刘玄的爹叫刘八万,是个杀猪卖肉的肉贩子,他老来得子,而且特迷信,一听这话瞬间傻眼。
他求先生“救救”孩子,他不要刘玄与众不同,能像他一样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那就谢天谢地了。
算命先生捋着长须笑称,天意难违,无法更改。直到刘玄的母亲李夫人将一百两银子呈上,他才肯改口。
他说,有一个办法,倒是可以尝试一下,但代价是要刘玄折寿五十载,问他们是否介意。
刘八万闻言,差点没把那算命的给轰出去。莫说是五十载,就是五个月、五天也不行。
算命先生说,改命是要代价地,“白嫖”是不存在地。
说完,从托盘中取了几两银子,便离去了。他边走边唱: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莫强求。
二十年后。
刘玄果然如算命先生所说那般特立独行。
人家的孩子该读书的读书,该学手艺的学手艺,该挣钱的挣钱,该结婚的结婚,该生孩子的生孩子,就他天天不着家,和一些个不三不四的朋友瞎胡混。
今天打野鸡,明天抓野兔,后天去网鱼,反正就是一件正经事也不干。
他爹他妈一直拿他没办法,直到最后忍无可忍了,终于跟他摊牌。
他们说,要是不赶紧给他们生个孙子,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了,就跟他恩断义绝,绝不反悔。
刘玄冲着老两口扭了扭屁股,就像他小时候扭的那样,轻轻松松把老两口都给逗得合不拢嘴。
然后他一屁股坐在老两口中间,一个胳膊搂一个,说事到如今,他不再隐瞒了,其实,其实……
吊足了老两口的胃口。
他说,其实他早就有意中人了。
“谁啊?”
那老两口异口同声,急不可耐地问。
“不是咱烧锅镇的。”
刘八万说,不管是烧锅镇还是烧盆镇,只要门当户对,他立马去提亲。
刘玄说:“不巧了,我看上的是山里的姑娘。”
刘八万马上改口,说不门当户对也成,只要姑娘好就行。
李夫人跟着附议。
“姑娘嘛,”刘玄挤了挤眼睛,说,“我只见过一面。”
刘八万觉得刘玄好像是在耍着他们两口子玩呢,杀猪的脾气立马就上来。
可他心脏一直不好,最忌动怒。
为了不让他生气,刘玄赶紧解释:“看一眼那我也相中了,反正我认准了,我非她不娶。我对她是一见钟情了。”
刘八万捂着胸口,要吐血,李夫人则尽力搀着他。
李夫人是个闷葫芦,此时也不免要责怪儿子几句,说刘玄不懂事,这么大了还惹他爹生气。
刘八万指着刘玄质问,那个意中人到底是真有其人,还是他胡编乱造的?
刘玄说:“我对天发誓,绝对是我杜撰的。”
“什么!”
“不是不是!是真有其人呐!”刘玄用夸张的动作,打了自己嘴巴两下,继续说:“嘿呦,真有真有!刚才我一着急说秃噜嘴了。”
刘八万跟他老婆说:“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好大儿,满嘴没一句准成话啊,从今天开始,我不是他爹了,他是我爹,他是我爹!”
嚷罢,一口气没上来,他登时昏死了过去。
母子两个见状,一个拿药一个倒水,在第一时间将救心丸送入刘八万腹中,配合相当默契。
由此可见,母子俩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他施救了,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儿子给气倒了。
刘八万慢慢醒来,醒来后虚弱地呼唤着儿子。
刘玄拉着他的手,说在呢。
他带着哭腔跟刘玄讲:“儿子,我看见你爷爷了。”
“是啊?”
“你爷爷不认我,说咱们老刘家就要无后啦,都是我的错啊……”
“这话我不爱听!那怎么能是你的错呢?”
刘玄的情绪像是一团爆炸的火球,激烈且偾张,让他有气无力的爹也吃了一惊。
“非要说错,那也是儿子我的错,怎么能赖你呢?下回我见了我爷,我跟他掰扯,放心吧爹,没事,这锅不用你背,儿子在呢,儿子替你扛!你心平气和,心如止水,心想事成,剩下的统统交给儿子办,欸,放心放心,乖,乖。”
刘八万几次想发言,都被他儿子给挡回去了。
千言万语,最后在他的心里汇成一句话:“我卖了四十年猪肉的口才也赶不上你个浑小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