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旧世之密
“因为万朝神界已经充满了邪恶，她要毁灭，她要将你彻底灭杀，但你是她邪恶的意志传承，她无法用自己的力量杀了你，所以她要借助本魔之手！”
一名界境强者隐藏在普通战士中冲到了铁城脚下，最外围的墙体全部是钢铁，那怕是界境一击也没有倒塌这无比坚固的城墙。
冲过来的不止一名界境，数十强集中在一面墙下，强力的连击倾斜了墙体，城楼上的南域战士被震得七孔流血，与大量防城器械一同坠落。
最前线的战士没有任何退路，唯有挥刀前进，哪怕是域级强者也跟普通战士没有两样，护体的域场被一刀刀斩灭，然后被无数刀剑分尸。
周围数百神晶上站着的还有杨二、邝将臣、以及十八分身，在无穷血力的支持下，实力都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你……”风杨惊恐，“你到底将旧世如何了？”
哭吼，泪水混合着鲜血流落。
“三成？啊—哈哈哈哈！你那笨蛋善体早已磨灭了五成血力，剩下的本魔已取得三成，就算你把整个神界都吞了也只有两成血力！”
“你们的莲母才是真正的霸血大神，你和她只不过是传承了霸血大神的意志，一体孕育，一体毁灭，啊—哈哈哈哈……”
风杨抬头，脸上的痛苦和矛盾都已消失，“这一切的确都是莲母的安排，每一步都在按照她的意愿发展，现在的你仍然在她的意愿当中……”
在魔磁大炮和弩箭炮的强力轰击之下，异族的空军根本无法升空，每一队异族战士都要死去近半才能冲到铁城之下，然后再面对无数的箭雨、火石和魔法的覆盖，但数不胜数的异族大军却仍在勇敢地冲锋送死。
“三成？多谢奉告，你抢得再多也是我的血力，终究会物归原主！”
城塌，异族战士滚滚而入，但更多的高大铁墙还在等待着他们，且每座城内还有百座通天塔要攻克。
铁木国离铁城已是不远，异族大军只需半日就可以抵达铁城之下，同时东面的西达里王国也开始向铁城回撤。
各族高层开始疑惑，这一场战争杀得血尽，这一切又是否值得。眼中有泪，但事到如今他们也只是一枚卒子，没有了任何退路。
铁木国王宫的大火已经蔓延全城，烧得轰轰烈烈，铁木国兵将趁着火势的掩护迅速向铁城退兵，冲来的异族大军不得不绕城而行。
“嘣！！！”
风杨凝眉倾脑，努力回想着那片血黑色的死亡大陆，那是他真正出生的大陆，一具比万朝神界还要大上无数倍的魔神尸骸。
血魔神停止挣扎，魂目直视风杨，难得不带任何恨意，甚至饱含着怜悯，令风杨第一次出现了心慌之感。
塔下找不到门，只有高处的无数垛口，架着强力的弩箭或是魔磁炮口，于是无数的尸体从天而落。
“嘭、嘭、嘭……”
一名异族战士从地上爬起来，转身一扫，四周全是尸体，大部分是双脚，有的还在站立，上面的躯体早已不知所踪。
※※※
“待本魔脱困，一定会好好报答这千世年的囚困，让你等血魂在清醒中炼狱万万世年，永世沦为最下等的血魂之奴，啊—哈哈哈哈！”
生命是如此低贱，至少在这场灭世之战中都只是血祭的牺牲品。
几名域境强者升空，想冲上一座塔顶破除阵基，结果一道魔磁光穿过，眼中骤然光白，那是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幕美景。
血流已经成河，大量战士已经杀狂，饮血吃肉，吃的是尸体的肉。
“你错了，那原本就是本魔的血力，是你该物归原主！”
熔浆淹没了铁余温，掩盖了嚎叫声，大火也彻底淹没了密室，除了火，再也看不到任何情况，熊熊火城，无数的异族联军不断绕城而过。
“神位若不及时出世，百族会打进来。”奥里昂平静地陈述。
血魔神又开始了挣扎，龙神金链被崩得又细又长，镇压的神晶也微微颤动，已到脱困的边缘。
界境强者只能亲自领队，每人带领数十域境冲塔而上，夺下一座通天塔比之破坏更实在，但那魔磁大炮就连界境也能轰出百十里远。
负出了数百名域境战将的生命，终于破除了一塔的五行天阵，然而夺塔之战才刚刚开始。
五彩闪烁，黝黑的通天塔变成了五彩天柱，这是神族布下的五行天阵，阵基在每一座塔顶，比之城墙还要坚固百倍。
“我明白了。”
死亡之沙，漩涡无尽深处，那颗巨大而璀璨冰白的神晶上站着的换成了血发风杨，头顶血色漩涡，血力无穷无尽，风杨也吞之不疲。
邪笑恢复，“你说得很对，莲母的确是要毁灭邪恶，但这邪恶不是我，是你，是你将所有的邪恶聚为一体，只要灭了你，……”
像是天怒之劫，银光愤怒地坠落，荡漾起一环环光波不断地丰收着一片片生命。
“不，至少你不全是！”
张倩回望火城，又望向了西面，那里是死亡之沙北面，不知莫白的鬼军又还能坚持多久，余温这么做会不会有危险、又会不会太过分？
“是阴谋！”血魔神肯定，“旧世从何而来？哈哈哈哈，旧世之主就是霸血大神，是他开辟了魔神之路，也是他要断灭魔神之路！”
密室中火红一片，神像模糊了脸面，他在融化，滚热的熔浆不断滴流，滴在了盘膝坐于神像下的铁余温身上，发生声声惨痛的嚎叫。
“谎言？善体将你分离之时莲母可曾阻止？这一切都是她在暗中影响，她在追求完美，而你就是完美中的缺陷，美好中的邪恶！”
“啊—哈哈哈哈，你终于怕了！你可知道‘旧世’是如何而来？”
血战到如此境界，战死是最不可怕的一件事，再怕死的人最终也会崩溃心神，疯狂寻死，只有死亡才是一种解脱。
“你知道本魔为何未灭？就是你们的莲母将本魔救下，因为万朝神界再一次遭到了她的不满，是她要灭世，啊—哈哈哈哈！”
从铁城一座通天塔上向下望，八百里铁城包括地下城都几乎人满为患，且将近一半是老弱妇孺。
身体晃动，风杨差点跌落神晶，“那她为何还要将我再次孕育……”
“霸血大神！”
箭雨、滚石从百座五彩天柱上密密麻麻地落下，还有无数弩箭炮在城内轰鸣，形成一片烟火翻腾、大地隆动的夺命地狱。
无数苍老的魂音叠笑，血魔神奋力挣扎，拼命扯动着龙神之魂化成的金链，那金色的龙头满是痛苦的表情。
“因为本魔发现了她的秘密，发现了她的邪恶，因为本魔已经强大到她所不能控制的境界，因为本魔要将她这邪恶的完美彻底灭杀！”
“你的意思是……？”
浓烟烈火难以散去，朦朦淹没着一大片土地，穿过烟火是无数坑洞，残肢断体缓缓流淌着血液，坑洞里注满了战血和尸肉。
血魔神望天，那隐藏在虚无的魔神血体也射出了两道血色目光，看到了同样在虚无之中融合的风玲儿，也感受着将他镇体的莲瓣。
以仙神两族为首的人族早已灭杀了大半血魔灵，然后在外层给百族来了个半包围，方圆近万里无处不是人挤人的撕杀。
战场上有战火、还有炊烟，能吃上一顿饱饭实属不易，若还想休息实在是奢侈，也许战死就是最终的安息。
“莲母……”风杨浑身颤抖，不愿相信，“不可能，你为何编造这毫无意义的谎言！”
血魔神狂笑很久，最后笑得阴森：
“快说，到底是什么！”风杨叫喊。
“啊—哈哈哈哈！”
“嘭！！！”
“本魔打开了葬地封印，根本就没有霸血大神的残尸，他没死，他的死就是一场阴谋，毁灭大千世界的阴谋！”
血魔神猛然一惊，“你在胡说什么，本魔早就脱离了她的控制！”
“本魔于旧世召唤被你吞杀的所有星皇和魔神残魂，甚至连在你未出现之前被斩杀的强大残魂都得以召齐，但唯独少了一魂！”
“哼！旧世魔神尽陨，现在的你不过凑合了一些残魂而已，待我恢复血力三成，便抽尽你之魂血，再以净魂之火灭你枯魂，不留丝缕！”
“是谁？”
※※※
“他会做到的……”维尔妮娜望向死亡之沙。
弩箭炮几乎都由十数名天级强者合力拉弩，粗壮的金属炮头纷纷坠地，发出一声声震颤大地的咆哮。
水族大军兵分两路，其中一路经过山丘源而来，不久也会抵达铁城南面，除了西面的死亡之沙，铁城已处在百族全面包围之下！
“你错了，那是旧世无尽生灵之血，你等噬灵无数，罪该当诛！”
“阴谋……”
“百族真若打了进来，唉……”维尔妮娜叹声。
“他……”风杨晃颤。
八千一百座通天塔是铁城最强的攻击利器，银光最大的射程可呼啸至数百里开外。
“好个当诛，你口口生生说的‘旧世’不就是你一手毁灭的吗？”
“那她为何救你这邪恶之魔！”
“住口！”血魔神惊叫，“完全是谎言，你们就算全部加起来也不是本魔的对手，你们都会死，都会成为本魔的血魂之奴，啊……！！”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