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正义”的力量
“应该杀了这些贱民。”
当然像杰克那样也行，杰克是先得到飞刀，然后领悟到飞刀上蕴涵的法则，人才和飞刀融为一体。
拉佩有点难以置信，他对预言术也有一些了解，预言师或许会对一些大事有感应，譬如天灾、人祸，战争、瘟疫，又或是国破家亡，要不然就是感应到自己会发生什么大事，例如涉及生死的威胁，又或是将失去某种重要的人，却没听说过能够准确预知另外一个人的命运。
“但愿吧……如果他们能够活着的话。”拉佩嘟囔道。
中年人的脸色顿时变了，脑中不停思索着破解之法，但他绝对算不上聪明人，脑门上憋出来无数汗珠，却什么办法都没有。
不过士兵们很快四散奔逃，那些火炮也被扔在那里不管，因为连续不断的爆炸已经从门口延伸到这里，而且攻击还在继续延伸，最边缘的一排营房已经被炸得千疮百孔，直接被炸塌的营房都有不少。
“把这些贱民全都冲散，有敢违抗者，格杀勿论。”一个军官拎着军刀朝着示威的人群一指。
“到了我这个地步，任何魔法体系都会有所涉及，像预言术这样有用的东西当然不可能放过。”莫文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好像说的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不过这是普遍现象，并不是只有南方舰队如此，鲁克希德公爵也没办法说出来。
“我根本就没指望他们能帮忙，把风声放出去就行。你告诉他们，袭击运输船或通勤船、拦截负责通讯的鸽子，这些都算是功绩，或者偷袭沙利尔，在军港外面布设水雷，破坏军港内部的设施，也同样是帮了我大忙。只要他们能够证明是自己做的，就可以从我这里兑换相应的好处。”拉佩把条件放得很宽。
中年人不知道拉佩的想法，他被这番话感动，再加上拉佩刚才说得那么可怕，他的那些战友凶多吉少，这愈发让他有了一种使命感，打算要把弗格森小队这个称号延续下去。
拉佩顿时皱起眉头，好半天才自言自语道：“看来他们打算凑几艘战列舰出来。”
“我已经偏向你很多，对于那种借助外力，只能够在短时间内勉强达到大师水准的人，任何一位大师都不会承认这种人也是大师，再说，我禁止的是大师以上的人物，不属于人类的话，也就不在禁止的行列。”莫文的投影朝着拉佩眨了眨眼。
这些可不是分裂复制出来的东西，拉佩也受不了这样的挥霍，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一场莫尼坎战争就使得这个国家陷入崩溃的边缘，战争实在太花钱了。
街垒的后面、路边的房顶上，全都可以看到一道道身影，这些人的手里全都有枪，这种火枪现在已经有了正式的名称——南部式宾尼步枪。
“他们肯定会出工不出力，这帮家伙都是滑头。”汉德对那些海盗很不屑。
“没什么了不起的，将来的你肯定也能做到。”莫文的投影不以为然地说道。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可能妥协。”老者轻叹一声，说实话，他们原本以为很容易解决，未曾想过最后闹到这个地步，此刻别说他后悔，恐怕王宫里面的那位都后悔不已。
“南方舰队不是也有大师吗？”鲁克希德公爵不得不转移话题。
这把枪的枪管是玄钢打造，里面还镀了一层秘银，击发的方式也不是击铁打火，而是透过一座很微小的魔法阵完成，所需要的魔力由镶嵌在枪柄上的储能构造所提供，一次充能可以发射两千发，基本上可以用到这把枪报废为止。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我的手里有一本笔记，里面的内容是用密码所写，不知道哪位魔法师擅长破解密码？”拉佩一事不烦二主，干脆把这件事也扔出来，反正这对莫文来说肯定不是秘密。
爆炸，接连不断的爆炸，爆炸的火光瞬间将大门周围很大一片范围笼罩起来。
当然，并不是说没有人器合一，到了大师境界，掌握了某种规则，并且将规则融入武器中，那时候确实可以说人和武器成为了一体。
话虽然简单，其中的分量却让拉佩不得不重视，因为写这张纸条的人是一位传奇魔法师。
“没问题，我研究过他的战术，也研究过他的那些武器，包括他的炮艇和那些火炮，他的装备其实并不怎么样，完全是临时拼凑的，他厉害的是布局，除此之外还有一点点运气。再说，他打赢的全是海盗，那些海盗原本就是一盘散沙，没有明确的分工，也没有统一的指挥，打顺手就一拥而上，一旦遭遇损失就四散奔逃，完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一次，我们只用自己人，不需要那些海盗加入，您再多给我一些魔法师，我保证把那座岛打下来。”鲍尔信心十足，事实上他早就在纸上推演过。
那些无所事事的军官站在窗口，眼中充满怨毒地看着外面的人群。
“这全都是误打误撞，我刚好发了一笔横财，就买下那把十字剑，结果又意外地找到那枚戒指。”拉佩很无辜地说道，他其实是在试探，想知道这位传奇魔法师有没有发现那枚幸运金币。
“你可以自己问。”那个南方负责人指了指底下的一个签名。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莫文的投影呵呵笑道：“在王宫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也非常惊讶，居然有人和我一样将意识分割成那么多份，也不怕精神分裂。”
“是啊，他盯着我的位置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加斯帕尔侯爵也看了那幢大楼一眼，他隐约看到顶楼的一扇窗口后面也有几道人影，那几个人此刻恐怕是在看笑话吧？
拉佩感觉到的是意识分裂的痕迹，那个签名其实是意识载体，是从灵魂中强行切割下来的一部分。也就是说，传奇魔法师莫文和拉佩一样，都是把自己的意识随意切割的人物。
“这和你、我无关，谁做的事，谁负责，陛下现在不就为他的决定付出代价了吗？”
“那么多海军预算都用到哪里了？”
远处山坡上有一棵果树晃动了一下，一颗拳头大小的果子被打得汁液四溅。
国王把秘密警察当作是一条狗，需要的时候放出去咬人，不需要就拴上锁链等着饿死。可惜秘密警察绝对不是一条狗，而是比狐狸更狡猾、比狼更阴狠的东西，根本不可能被一条锁链束缚住。
“我的人还发现一件事，那些水兵好像在拆战列舰，似乎在把能用的东西集中起来。”西尔维娅又报告道。
示威者顿时乱成一团。
“您能不能传授我一些秘诀？我的意识分割得并不彻底，如果能够像您那样拥有不同的分身，可以各司其职，那就完美了。”拉佩直接请教，他不担心这会惹恼对方，疯子碰到疯子，一般都会惺惺相惜。
箱子内确实有把枪，南部式宾尼步枪，不过这把枪又和以前有很大不同，如果说拉佩手里的那把枪是贵族，以前的南部式宾尼步枪是中等阶层，重枪管宾尼步枪是苦力，那么眼前这把枪就是乞丐。
南方舰队驻地的外面被围个水泄不通，那场面比起几天前海军部大楼外的景象有过之无不及。
“就像这东西？”拉佩指了指那张纸，毫不掩饰地抱怨道：“这个条款明显对我不利。”
“你能帮忙把他们救出来吗？”中年人不由得把希望寄托在拉佩身上。
加斯帕尔侯爵和另外几位高级将领身边也有大师，不过这几个大师只会尽护卫的职责，绝对不会为了这种事出手。
下一秒钟，签名消失，那位传奇魔法师苍老的身影投射过来——这就是传奇魔法师的厉害。
“看来你好像有什么问题要问。”传奇魔法师莫文笑眯眯地看着拉佩。
这只小精灵是负责传递消息的，胸前挂着一根密封的管子，里面塞着一张纸条。拉佩抖开纸条看了一眼，立刻站起身。
对面那个老者显得有些不自在，这个人看上去稍微年轻一些，不过也有五十几岁，戴着一顶白色假发套，尖嘴猴腮、小脑袋，长相不怎么让人恭维。
“这件事明明和我们无关，根本就是那个人和南方舰队之间的龌龊，为什么倒霉的是我们？”
“国家财政之所以恶化，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群蛀虫。”
“鲍尔，如果我凑出五千名士兵、一万名水手，把‘詹姆斯三世号’给你，再给你两艘战列舰、十艘大型排桨船、二十艘中型排桨船，你有没有把握把那座岛替我拿下来？”加斯帕尔侯爵豁出去了，他也被逼到绝境。
“好可怕的火力。”一个四十多岁的将军脸颊肌肉微微抽搐着，如果早知道对方有这样的实力，他绝对不会去招惹。
“这招高，那帮家伙啃硬骨头恐怕不行，但是让他们搞这种零零碎碎的勾当却是一流。”汉德很清楚这一点，他是在拿自己作比较。
由传奇魔法师充当见证，想要违反可没那么容易，一旦违反约定，想要逃脱惩罚更不容易。
不过这些话，鲁克希德公爵肯定不能说。
半个小时后，拉佩回到了塔伦。
说完这话，那道虚影开始渐渐变淡。
“是啊！误打误撞能够修练到这种地步，你的本事确实不一般。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莫文颇为感慨，不知不觉中透露出一些信息，显然他并没有发现幸运金币的重要性。
鲁克希德公爵斜瞥了老者一眼，根本就不想搭理，先不说那些船都已经租出去，想收回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就算收回来，那些士兵和水手也无心作战，这又有什么用？难道就为了面子上好看？
“很好，不过这还不够，枪并不只是一件武器，你应该把它看作是身体的一部分。”一个满脸风霜的矮个子中年人深情地说道。
“不能，但是我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潜力，你的潜力让我惊讶。”莫文轻叹一声，道：“可惜你选择一条非常诡异的路，黑魔法师兼剑客，还加进了明神术，魔、武双修，光明和黑暗……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其实拉佩早就有了对策，对方是一艘战列舰还是几艘战列舰，在他眼里根本没什么区别。
在离舰队驻地百米外的地方，一群平民正非常有秩序地搬运沙包，所有通往驻地的街道全都被一座座街垒封锁，不只是街垒，还有用木头和刺网构成的路障，这是塔伦之战得到的经验。
“你怎么回来了？”拉佩冲着西尔维娅问道。
海军部大楼门口人山人海，不知道有多少人围拢在那里，他们从地上捡起什么就扔什么，最多的是泥块，也有石头，不过威力最强的却是臭鸡蛋，因为海军部大楼被魔法屏障覆盖着，这层魔法屏障不只是隔绝内、外，同样也可以阻挡一些威力较弱的攻击，譬如这些石块、土块和鸡蛋，不过臭鸡蛋的恶臭却不在此列。
士兵全都愣住，没想到对方居然敢抢先动手。还没等士兵们反应过来，远处响起一连串砰砰的轻响，紧接着就被一片爆炸声包围。
“我会让加斯帕尔侯爵尽快搞定这件事。”老者说道。
“那不成了筏子？”拉佩翻着白眼。
像这样有用而又危险的队伍，就算需要，也只能有一支，还必须牢牢地掌握在拉佩的手里。
“我已经同意了这项协议，应该在什么地方签名？”拉佩问道，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我还要一个破解密码的专家，你这边应该有吧？”
“海军动手了。”
以前西尔维娅只是拉佩的女人兼保镖，她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替她哥哥报仇，她已经得到需要的功法，拉佩的成败和她没太多关系。现在情况不一样，西尔维娅接手她哥哥的人马，身上的压力大得多，和拉佩是荣辱与共，没办法不担忧。
“刚才怎么了？”那位南方负责人茫然地看着四周，他感觉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突然拉佩想起来一件事，问道：“装备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可不想再玩分裂复制。”
拉佩顿时惊呆了，因为四周的一切都仿佛被凝固住一样。
这就是军队的现状，不只是南方舰队，整个海军都是如此，同样陆军也差不多。
拉佩早就发现那个签名不一般，上面残留着一股说不清的力量，他随手摸了一下。
娜迦是因为冲击圣级失败，身受重伤，境界跌落，只剩下大师等级的实力，不过一旦被治愈，实力肯定能够恢复到传奇等级，且天堂岛四面环海，对于娜迦来说，等于是自家地盘，占据主场优势，加上娜迦和人类相比，同境界总要更强一些，那位传奇魔法师如果敢找上门，说不定可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砰——
西尔维娅一脸忧虑。
“很不错，那群眼睛长在额头上的技|师确实有两把刷子，只是以前不肯好好干活，我当着他们的面宰了两个闹得最凶也最傲慢的家伙，他们立刻就变得非常听话，再加上我压了任务给他们，他们立刻都学会了动脑子。”汉德连忙回答，紧接着又道：“我正有一件东西要给您过目。”
这个人只是不受重视的私生子，被他父亲强行塞进秘密警察，属于混吃等死的角色，还好这人没什么野心，不争权，而且颇有几分眼力，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从来没惹过麻烦。随着秘密警察分崩离析，骨干一个个离去，这人就成了整个南方的负责人。
枪声在空谷中回荡，一阵阵回声远远传来。
拉佩打算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弗格森小队。至于马内那支重建的弗格森小队，他不但没兴趣去救，还会暗中下手，或是借刀杀人，或者直接动手，反正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活着。
加斯帕尔侯爵也有把握能够让对方坐到谈判桌上，因为他的手里有着足够的筹码。
“可惜，你的那些老战友现在都已经被变相地圈禁起来，要不然他们来我这里，倒是可以恢复弗格森小队的称号。”拉佩说这番话，打的是感情牌。
别看南方舰队好像已经被掏空，实际上认真去抠一下，还有很多可以拿得出手的资产，单单南方舰队名下的军械厂、造船厂就足以让对方动心。
“时间还早，因为民众的抗议，南方舰队没办法拉壮丁，只能把原来的士兵和水手召集回来，同时他们还在收回船只，这都需要时间。”
鲁克希德公爵无法回答，他也想知道答案，可惜他不敢问，想知道答案，恐怕得从秘密警察那边着手，他甚至怀疑这个问题连国王都回答不上来。
“布局周密，步步逼近。”加斯帕尔侯爵自言自语道，此刻他后悔了，可惜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想退都做不到。
“六月份就要召开国民会议，我对此并不看好，在我看来，会议结束就意味着内战爆发，如果国王这边赢了，弗格森小队一向为他所忌惮，十之八九会被秘密处理掉，反正弗格森小队的成员全都是平民，他完全下得了手，也完全有理由这么做。如果民众那边赢了，弗格森小队身为国王的亲卫队，你觉得会有什么好结果吗？”说着，拉佩看了中年人一眼。
“按照你这样说，岂不是没办法换枪了？”拉佩看着中年人手里的那把枪。
就在这时，拉佩才想起旁边有人，连忙转头看去。
拥有幸运金币的拉佩，最清楚传奇人物的力量。
“总不至于连整个南方舰队也舍弃吧？”老者不相信。
“我知道你不相信，毕竟你是一个魔法师，喜欢以理性的方式看待问题。”那个中年人并不在意，毕竟弗格森小队里面是有魔法师的，而那些魔法师对此一向不屑一顾，那时候他们经常为此争论不休。
“那小子身边一大堆大师级人物，这是从哪里来的？”老者说出他的顾虑。
刚回到塔伦的时候，汉德还没这样的感觉，海盗在他眼里还是挺可怕的，但是自从接连打败那些海盗，而且越来越多的海盗投奔过来，他的心里就再也没有对海盗的恐惧。
这可不是抗议游行，游行者手里拿的更不是臭鸡蛋和烂西红柿。
能够对抗传奇的只有传奇，大师的数量再多也没用。
拉佩是故意的，中年人果然上当，立刻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另外两艘战列舰从哪里来？”那个三十多岁的将军不由得问道，他是这里最年轻的，属于少壮派代表，比另外几位稍微多了那么一点勇气。
“真是一群愚蠢的家伙，就算得到您的位置又有什么用？连国王陛下都未必清楚他的宝座能够维持几天。”旁边一个将军悻悻地说道。
“你知道就好，没必要乱嚷嚷，别忘了陛下还在为此头痛，都不得不暗自忍耐。”
“我只是带个话。”那个秘密警察的南方负责人并没有帮那边压制拉佩的意思。
老者苦笑一声，南方舰队确实有大师，不过舰队名下的那几个大师根本不愿意拼命。
这时，拉佩的注意力回到手里的那份契约上，这甚至不能算契约，只是一张纸条，上面就只有一句话——两边都不得动用大师以上的人物。
“现在军械厂全力制造这些部件，特别是枪管，组装的工作全都包给那些家庭主妇，组装一把枪给十枚比绍，这段日子已经制造了六千多把。”汉德得意地说道。
这位将军身材中等，相貌非常不错，可惜被一撮山羊胡破坏，给人的感觉有些阴沉和猥琐——他就是南方舰队司令加斯帕尔侯爵。
刚才那颗被击碎的果子长在一点五公里外的山坡上，对于普通的火枪来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达到的距离，甚至很多小口径的火炮都打不到那么远。
“就算那小子肯答应，这能相信吗？”老者很现实，因为拉佩能够让他们忌惮的就只有大师层次的实力。
“那边要出动了？”柯林斯问道。
“您一直在监视我？”拉佩吓了一跳。
拉佩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把话题拉回来，道：“您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我应该怎么谢您？”
去年年底的时候，在年终报告里面，加斯帕尔侯爵提了一下船只失修的事，要求增加维护费用，这倒也没什么，大家都是这么做的，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千不该万不该，他把矛头指向财政大臣都雷德，骂都雷德克扣军费。
拉佩也不想争，每个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会天差地远。
在顶楼，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也正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群。
那些士兵顿时气势汹汹地冲上来。
“以后肯定有机会的，毕竟除了你以外，没什么人喜欢我们这种打冷枪的家伙。”那个中年人看上去并不显得很兴奋，和海森相比，他绝对要理智得多。
“怎么搞定？”鲁克希德公爵的眼中只有冷漠。
其实拉佩早就注意到这口箱子，从尺寸来看，应该是一把枪，打开一看，果然如此。
拉佩把枪塞进枪套里面，往山谷口走去，柯林斯紧随其后，他现在也是拉佩的直属手下，地位和保罗齐平。
加斯帕尔侯爵等人原本打算来硬的，把这股风潮强行压下去，可现在能够守住兵营，不被对方攻进来，已经很不错了。
“恐怕很难，我只能对你说，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把他们从马内弄出来。”拉佩很擅长许诺。
“舍弃又如何？现在的南方舰队除了一堆麻烦之外，还有什么？”鲁克希德公爵看了老者一眼。
不管是剑客还是弓手都有相同的说法，什么人剑合一、人弓一体，听上去很有道理，实际上只是一种错觉、一种执念，甚至是一种自我催眠。
弗格森少校确实是天才，可惜他不是魔法师，那时候又在打仗，没地方去找熟悉枪械的炼金术士，所以弗格森后装枪仍旧是普通火枪。
“让海军从沙利尔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因为枪管是特别的材料，又是以魔法塑形的方式打造而成，上面还刻印“坚固”法阵，强度是普通火枪的十几倍，所以这把枪装填的弹药量是普通火枪的两倍，配方也不同，爆发力是普通火药的三倍，两边相乘，子弹的威力是普通火枪的六倍。
“我已经看到了，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火器，看上去很简单，就只有一根手臂粗细的炮管，炮管底部放在地上，用脚顶住，炮口有个把手，用手直接拎着。”旁边一位将军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
“当初不应该逼得那么紧，那小子没了退路，只能和咱们拼命。”旁边那个将军长叹一声，紧接着他朝着西侧的一幢大楼看了一眼，语带嘲讽地说道：“卡利昂现在肯定高兴死了。”
“时间停止？”拉佩大惊失色。
“如果两边的大师都不出手，我们在魔法师和高阶强者上有绝对的优势，仅仅是打下那座岛并不困难。”旁边的一位将军也承认这一点，他们头痛的是海上游击战。
现在麻烦来了，都雷德可不是善男信女，听说他把当初的那份报告翻出来，跑到国王面前狠狠告了一状，而这又恰好迎合国王的想法，国王一向认为国家的状况变得如此糟糕，是各级官员的问题，他一点责任都没有，他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国王。
下一秒钟，四周的一切又开始动起来。
“那边已经没问题了，原本以为没用的连发弹居然立了大功，炸死一百多名水兵，十几个军官。”西尔维娅连忙表功。
拉佩设计宾尼步枪的时候，已经尽可能简化每一个部件，直枪托，没有任何弧度，简易到极点的扳机和击发装置。
“陛下当然要忍耐，那个人打败了海盗，还打下海盗的老巢，照规矩封他个子爵都不过分，结果什么都不给，还要从他的手里抢东西。”
不过转念一想，拉佩又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他原本就没打算玩正面战，那些炮艇灵活性绝佳，用它们来骚扰，肯定没有问题。
拉佩原本想问契约的事，突然他感觉到什么，紧接着瞪大眼睛，喃喃自语道：“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如此疯狂。”
“大家快跑啊！”
紧接着拉佩露出真正的意图，神情异常凝重地说道：“我觉得你应该想办法重建弗格森小队，让世人知道，曾经有这样一支队伍在最危急的时刻力挽狂澜，差一点改变战局的走向，可惜因为统帅的愚蠢及因为上面的打压，被迫解散，结果导致整个战争的失败。”
“或许你还有可能把这支小队发扬光大，甚至超越创建者弗格森少校，反正我肯定会支持你，譬如枪支的改造，你觉得什么地方有必要再改，我就立刻动手。”拉佩继续鼓动。
“国家的蛀虫、社会的毒瘤。”
“开什么玩笑？还有谁比秘密警察更擅长破解密码？你找旁边那个家伙不就行了？”投影已经消失，但是话却传了过来。
“放心，你的那些小秘密我不会乱说的，我只是对你本人比较感兴趣。”莫文的投影连忙安慰道：“你应该很清楚，到了我这样的境界，已经很少有东西能够引起我的兴趣，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事，甚至还能够帮你一些小忙。”
军港顿时乱了，越来越多士兵从营房跑出来，还有一门门火炮也被推出来。
当初汉德还是扒手的时候，经常被以前的老大派去参与一些抢劫行动，他不敢，也没能力冲到前面打打杀杀，但是让他放火、吹烟、撒钉子或绊马腿，他做得绝对起劲，而且也很顺手。
加斯帕尔侯爵等人之所以不惜得罪拉佩，一心想要得到班克纳特群岛，除了看好这桩生意，觉得能够大赚一笔，更重要的是他们也意识到局势不对。
汉德这才想起有事忘了说，道：“厂长提议，干脆把炮艇也这样改一下，中间塞三个船体进去，可让浮力增加一点五倍，还可以加一根桅杆。”
安德雷是专修精神魔法的大魔法师，最远也只能感应到六、七十公里外的情况。这位传奇魔法师远在几百公里之外，却能够和拉佩当面交谈，这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至于海军部那边，加斯帕尔侯爵才不在乎，六月一到，国民会议召开，天知道马内的局势会变成什么样？
那些军官满肚子酸气地嘀咕着。
拉佩手里这把枪就完全不同，虽然外表上和其他南部式宾尼步枪没什么两样，实际上却天差地别。
“这就麻烦了，我们的火炮对付排桨船还行，对付战列舰恐怕有些勉强吧？”
“现在用不着感谢我，努力提升实力吧！等到你有这个能力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到时候别推托就是。”莫文倒也不客气。
“听说卡利昂已经把我们私分那一百七十五万比绍的事捅出去，他居然忘了自己也拿了钱。”另外一个将军咬牙说道。
此刻拉佩已经没心思练枪，虽然以对方的速度，想要出兵至少得等到月底，甚至有可能会拖延到下个月，他仍旧要布置一番。
在大楼内，最上面的一间办公室，五个穿着将军制服的人正站在窗口，他们冷漠地看着下面的那片战场，好像这一切和他们没有丝毫关联。
“已经有二十艘了，不是左、右两个船体，中间又加了一个，炮位采菱形布置，炮架可以旋转，所以现在前方和后方的火力足够了。因为船体当中有很大一块空间，所以又插了两根桅杆上去，现在远航也不成问题。”汉德连忙报告。
“船呢？”拉佩更关心的是炮船，现在他对排桨船已经一点兴趣都没有。
将军的话还没喊完，一道黑影冲上来，瞬间将他压倒在地。
拉佩随手一抓，将一只小精灵抓在手里。
“这不关我的事，你们自己搞定，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只能舍弃加斯帕尔。”
“公开财政支出的详细清单。”
“每年几千万预算到哪里去了？名册上的几万名水手又上哪里去了？现在居然要抓壮丁凑数。”
“您怎么知道？”拉佩心头一紧，他对别的秘密都不在意，唯独幸运金币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他当然不怕。”加斯帕尔侯爵捏了捏鼻梁，一想到这件事他就头痛。
“这根本就不公平，那边的大师是想动都动不了，我这边却不是，现在一下子封住我最强的武力，再说那边有战列舰，虽然只剩下一艘，可那毕竟是战列舰，而且魔法师的数量也比这边多，高阶就更不用说。”拉佩轻轻弹了弹那张纸，神情中充满轻蔑和嘲讽。
说着，汉德从脚边拿起一只狭长的手提箱。
“汉德，你去召集那些海盗，告诉他们，履行协议的时候到了，按照当初的约定，他们得帮我牵制南方舰队的进攻。”拉佩命令道。
“这件事是加斯帕尔搞出来的，他是你的人，你想过怎么收场吗？”说话的老者身材很高，红脸，眼窝深陷，头上戴着一顶银白色假发，他是海军部的老大，海军大臣鲁克希德公爵。
“用建造战列舰的钱买项链，造好的战列舰扔在一边烂掉，必须有人为此负责。”
一旦占据这片群岛，加斯帕尔侯爵等人就进可攻，退可守，如果局势变得对国王有利，他们可以第一时间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如果局势变得对国王不利，他们至少能够保证财产和家人的安全，而且随时可以逃往国外。
拉佩听得很仔细，不过他只是听一下罢了，不会真的往心里去。
“二十艘不够，让他们超时加班。”拉佩毫不犹豫地说道，按照他的计划，至少要有三十五艘炮船才行。
哐当——
“民众有权力知道预算的使用情况，必须有严格的监督机制。”
海军驻地的大门打开，一队士兵从里面冲出来。
“这把枪怎么样？”拉佩换了一个话题。
下一秒钟，在那个人身旁五米之外，火光爆闪，浓烟滚滚，无数钢珠向四面八方乱飞。
而眼前这把枪更加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几乎谈不上精准度，但是这样的攻击密度实在太恐怖，我担心士兵们会失去勇气。”另外一位将军忧心忡忡地说道。
不只是枪，很多街垒后面还有火炮，都是一些小炮，炮管长度只有一点五米，和火枪的长度差不多，口径很小，事实上它们就是那些被封存的三磅鹰炮，只不过被锯成两截，变成两根炮管，装药更少，射程缩减到六百米，主要用来发射霰弹。
将军看着四周乱闪的火光和满地的尸体，还有地上一片片的焦痕，久久说不出话。
“抵制海军乱拉壮丁。”
“鲍尔，全看你的了，把那座岛打下来，不过你得约束好手下，不许抢劫，更不能一把火将那座岛烧了，一座完整的、没有经过破坏的天堂岛是我们谈判的基础。”加斯帕尔侯爵已经开始琢磨退路，既然打压不行，那就尝试合作。
突然，一阵嗡嗡声由远而近。
在警察厅对面的旅店内，汉德和西尔维娅早已等候在那里。
这把枪没有枪托，只有一根“l”形铁片可以抵住肩头，枪身四四方方，由三片木板叠合而成，枪机是最复杂的部分，原本用失蜡法精密铸造而成，现在变成铁板冲压，就连扳机都变成一块弧形铁片。
拉佩这么说，完全是为了让柯林斯把弗格森小队的那套东西毫无保留地拿出来。
“很不错，你到维恩那里领两万比绍，这是给你的人奖赏。”拉佩从不吝啬。
也就是说，不管结果如何，加斯帕尔侯爵都已经是一个失败者，这让他很不甘心。
“你不是已经有了娜迦一族的秘法吗？别贪心不足。”莫文的投影摇头叹道。
不过拉佩和那些海盗不同，他在天堂岛扔下太多金钱，不可能舍弃这座岛，不可能像海盗那样自由，这就是当初加斯帕尔侯爵等人吃定拉佩的原因。
“我会请莫文大师充当见证。”
“明白就好。”拉佩喜欢聪明人。
同样是大师，传奇大师和普通大师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这中间的距离远比大师和高阶之间的差距更大。
“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后退，各级军官管好你们的士兵。”从远处南方舰队的办公大楼内跑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军官，他穿着将军的制服。
坐在拉佩面前的这个人绝对是纨绔浪荡子，到了这里后，一双眼睛始终盯在漂亮女人身上，从西尔维娅看到他身边的那几个女仆，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人居然是秘密警察在南方的负责人。
拉佩反倒显得很平静，道：“我根本不会和他们硬碰硬。”
“放了我们的亲人。”
鲁克希德公爵说到的这个人正是两位传奇之一，也就是将比格·威尔变成守护灵的那位传奇魔法师。
会说出这种话的绝对不是预言师，而是算命的，那属于骗术的一种，高明一些的或许还夹杂暗示的技巧。
“虽然那些战列舰都已经烂得不行，但是排桨船、快帆船还有很多，在整个南方海域，我们仍旧是最大的势力。”老者据理力争，鲁克希德公爵可以舍弃南方舰队，他却不行，这是他们的立根之本。
许诺和承诺是两回事，拉佩如果对谁有所承诺，就会千方百计做到。许诺就不一样，随口一说，说过算数。
“别冲动，陛下让我们尽可能克制。”
“那些船确实破烂不堪，但是总有一些能用的东西，拼凑一下的话，绝对可以拼出两艘战列舰。我已经让负责人米歇尔看过，他保证能够凑出两艘船，而且有足够的战斗力。”加斯帕尔侯爵并不是只会花钱，他一步步爬到南方舰队司令的位置，并不是完全靠关系。
“您能看到别人的未来？”
这是实力上的差距，用任何计谋都无法弥补。
一开始拉佩还以为这个人是在扮猪吃老虎，结果比格·威尔告诉他，这人原本就是这样。
“告诉我实话，南方舰队有没有一战的实力？”鲁克希德公爵明白老者的意思，他不关心这帮人用什么办法擦干净屁股，他关心的是能不能擦干净？
不过拉佩也不是一点后台都没有，实在不行，他就倾家荡产从生命女神的神殿购买一滴“女神的怜悯”，这足以将娜迦治好。
想了半天，鲁克希德公爵最后还是站在自己人这边，道：“我会和上面打声招呼，最好大家都别动用大师等级的人物。”
弗格森小队仓促成形，很多地方其实是有缺陷的，最大的问题就是火枪。
“好吧，就这么做。”拉佩点头同意。
鲁克希德公爵早就有过壮士断腕的想法，反正加斯帕尔侯爵不是他的嫡系，而他在那边也没有任何利益。
“没话说，当初我们如果有这样一把枪，或许就不会输掉那场战争。”中年人心中充满感叹。
此刻大楼底层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所有在底楼工作的海军军官全都受不了，纷纷跑到其他楼层，海军部完全陷入瘫痪的状态。
“为什么这么问？”鲁克希德公爵显得很不高兴。
拉佩微微一愣，他原本想问的就是这两件事，没想到根本就是对方帮他开的后门。
加斯帕尔侯爵很清楚，此刻国王还不会动他，因为这关系到脸面问题。但是等到这场风潮过去，就算他赢得最后的胜利，夺取了那座岛屿，国王也不会饶了他，撤职是最起码的，说不定还会有其他麻烦。
突然砰的一声轻响，那个军官的额头正中绽放出一朵血花。
这些爆炸毫无规律可言，就像一个巨人抓起一把豆子撒出去，撒得门里、门外到处都是，不但那些士兵损伤惨重，连示威者离大门颇有一段距离，居然也被波及到，死了好几人，受伤的更多。
老者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我想知道，这件事里面是否有秘密警察插手其中？”
“这里太危险。”保镖拖着将军转身就跑。
推演的时候，鲍尔有一艘战列舰、五艘大型排桨船，不过中型排桨船倒有四十艘。而对方的全部武力只有十一艘中型排桨船、十五艘炮船、五十艘炮艇。只要别太靠近岛屿，逼对方出来打，他总能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