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捣乱搅局
现在仍旧没有淘汰的赛犬全都非常厉害，跑起来几乎不相上下，特别是跑在最前面的几条狗，一会儿你超过我，一会儿我超过你，看不出谁更有优势。
在跑狗场的门口有的是等候进入的观众，就算里面的人全都跑光都没关系，这也是多明尼哥敢采取强硬手段的原因。
“我们下的注怎么办？”底下一个人大声喊道。
“你来了？”摊主打了一声招呼。这一次他没有采用上一次的做法，而是从旁边取出一只包裹，然后伸出五根手指。
“扔炮仗？不是说扔一块肉骨头吗？下一次用铁钉，再下一次用炮仗，谁把炮仗提前了？”西弗很惊讶地道。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呼喊声，很多人挥舞着花花绿绿的票子，为自己下注的那条狗大声加油。
“精神类损伤？难道是冥想的时候出了差错？”拉佩随口敷衍道。
之前那一战让拉佩明白一个道理，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命没了，那就真的没了。十万比绍买把剑，确实贵了点，但是十万比绍买条命，那就很便宜。
眼镜男无可奈何地说道：“扔炮仗的不是我们的人，不过有一个我们的人趁机发难，同样被抓起来。那小子还是个软骨头，挨了一顿揍后，就把其他人都供出去，现在警察正挨个抓人。”
东西到手，拉佩正打算离开，突然他想起那个十字架，不由得朝着卖十字架的摊子看了一眼，让拉佩失望的是摊子空着。
拉佩已经看明白，这东西是靠意念改变力场的方向。
“全能就意味着全不能，那种东西根本没用。”蜜丝瑞尔侯爵夫人冷冷地说道。
但是拉佩就不同，他的反应速度比其他魔法师快得多，还能一心多用，第二种方式和他简直是绝配。
和最初一、两个月的比赛不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靠近决赛，想要准确预测出哪条狗能赢已经不可能，因为所有的狗都有着不错的血统、发达的肌肉和匀称的线条，各方面的数值也都很好看，战绩也不错，所以到这时候就比较有可赌性。
国王是个极度自私的人，如果没有拉佩这段话，他的注意力肯定会集中在拉佩的暗杀行为上，那绝对是无法容忍的，可有了这段话，他的注意力会转移到改进过的弗格森后装枪上，他会担忧自己的安全，对弗格森小队愈发忌惮，同时担心宾尼派会组建类似的军队，如此一来，打入宾尼派内部，身为军事委员会最初成员之一的拉佩就显得非常重要。
“真是失策啊。”此刻西弗头痛不已，当初跑狗场宣布不接受场内下注，不从赌博中捞钱，他还曾经笑话过，现在看来拉佩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早就挖好坑等着他往下跳。
不过有一点蜜丝瑞尔侯爵夫人说得没错，拉佩应该专攻一门，今天的战斗让他长了见识，霍特·波尔伯爵完美地诠释魔法师应该如何战斗。相反的，拉佩却完全不合格，他几乎没机会施展魔法，从头到底用的都是剑术，而且他缺少一锤定音的手段。
“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星期后，拉佩又悄悄地溜出来。
“你另外准备两手绝招就是。不过遇到这种家伙，我一般不会与之战斗，而是选择撤退，然后让其他人去对付。”蜜丝瑞尔侯爵夫人说着自己的经验。
“底下的人真多啊，不可能全都是来看赛狗的吧？”旁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听说这段日子连流浪汉也开始注意外表，知道梳头、洗脸，还会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因为跑狗场的守卫不允许肮脏邋遢的人进来。”
拉佩也没兴趣多惹事，他自己的事还有一大堆。
拉佩沉思起来，他并不是没有主见的人，蜜丝瑞尔侯爵夫人的建议确实不错，不过稍微消极，他经历过好几次暗杀，知道有些战斗是没办法避免的，而且今后别人会越来越有针对性地对付他。
再说，拉佩行动之前曾经询问过比格·威尔，确认这样做绝对没有危险，至少短时间内国王不可能对他下狠手，而等到时间长了，以国王的记性，肯定会忘个一干二净。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有恃无恐。”蜜丝瑞尔侯爵夫人看着拉佩。
“好像有人捣乱。”
一旁的贵族千金听得挺入神，还捣着嘴笑起来，笑过后，她伸了一个懒腰，道：“有一点不得不承认，这里确实要暖和得多，我的房间就算整天烧着壁炉，也总有寒风从角落钻进来。”
当拉佩知道国王对勋爵的虚衔都如此吝啬，他已经没有一开始的热情。不再奢望得到奖赏，他也就没了以往的拘谨。
“没有，听说去萨格尼特了，还听说她向父亲预支她的嫁妆钱，在萨格尼特购买了一座庄园。”那位贵族千金和娜达利雅的关系并不亲密，但是她的一个闺蜜和娜达利雅的关系非常好。
那个人的话音刚落，一道红光从他身上冒出来，几乎同时，一旁的警察一拥而上。
那十几个警察围拢成圈扑上去，一阵拳打脚踢把那个少年打倒在地，紧接着一个胖警察掏出手铐把那个少年铐起来。
拉佩接过包裹随手打开，包裹不算在商品的范畴，如果那上面打了魔法印记的，可不算是违规。
西弗愁眉苦脸地挠着头，好半天，才叹息一声，说道：“帮我跑一趟霍特·波尔伯爵和克鲁索子爵那里，请他们帮忙，千万别再查下去了。”
“一个星期前我还看到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来了？”拉佩问道。
“国王对秘密警察原本就反感，你这样做，只会让他愈发忌惮。”蜜丝瑞尔侯爵夫人板着脸说道：“别以为他不会舍弃你，如果你惹的麻烦超过你的价值，那你就完了。”
“比赛怎么办？我们下的注怎么办？算哪条狗赢了？”
“好像三天前吧？”摊主在回忆，道：“昨天他来过一下，买走两瓶药，其中的一瓶药好像是治疗精神类损伤的。”
“有保得利在，还轮不到我吃醋。”少年笑了笑。
越是临近年底，莎尔娜就缠得拉佩越紧，几乎让他没有一点空隙。
可惜想买的时候居然没了，这让拉佩觉得很郁闷。
几千年来这类暗杀从来就没断绝过，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同样不会。
拉佩顿时皱起眉头，他知道摊主绝对不是信口开河，应该确有其事。
“你能不能给我安分点？别总是惹一大堆事，顺带结下一大堆仇家？”蜜丝瑞尔侯爵夫人大声咆哮道，此刻的她看上去就像一头母狮子。
几乎同时，所有栏门全都打开，一条条赛犬从里面冲出来。
“你说无关就无关？哪有这么容易？”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不依不饶。
“非常精致。”拉佩轻声赞叹道。
“我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随便抒发感慨罢了。”拉佩立刻投降。
换成其他魔法师，肯定会选择触发的操纵方式，问题是触发有次数限制。就拿霍特·波尔伯爵来说，他挂在胸口的项链就是触发型的魔导器，当贝克的那一枪就要击中他的时候，这件魔导器被触发，射出一道金光挡住子弹，之后他触动绊索，箭弹从四面八方攒射，那件魔导器就顾不过来，只挡住三发箭弹。
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哨响，十几个警察一拥而入，在各个出入口也都站满守卫，紧接着人群中冒出一道红光。
摊主接过钱，轻叹道：“我知道你的打算，你的选择和历史上曾经有过的一支军队很像。那支军队曾经所向披靡，无人能够抵挡其锋芒，不过最终他们却在一场规模不大的战役中全军覆没，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失败的，只知道那支军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只见蜜丝瑞尔侯爵夫人随手一甩，一道水流朝着拉佩射去。
“万一碰到一个不怕毒的家伙呢？”拉佩问道。
“老大，咱们不如干脆……”一个人建议道。
比格·威尔顿时笑了起来，道：“他其实是在替拍卖造势。现在跑狗场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陛下再趁机宣布没有将跑狗场收归国有的打算，顺便说点保护私有财产的话，我想大家对跑狗场的热情肯定会瞬间膨胀到极点。”
“这是蓝眼赤鳍海鳅的皮，非常难得的材料，韧性绝佳，表面很滑，如同泼了一层油似的……”摊主唠唠叨叨地介绍着这东西的好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拉佩连忙问道。
在跑狗场的外面，一家餐厅二楼的包厢，西弗正靠窗坐着，不时探头看窗外一眼，从他的位置正好能够看到跑狗场的正门。
“毒咒。”蜜丝瑞尔侯爵夫人的回答非常简单。
“最近你们有看到娜达利雅吗？”少年问道。
拉佩动心了。
“你指的是什么？”摊主有些莫名其妙地道。
“这很简单，我会让人制造一些麻烦，譬如往赛道上扔炮仗，破坏比赛，然后让下注的人大闹一场。”拉佩想的主意和霍特·波尔伯爵一模一样。
“有两种用法，一种是触发，另外一种由你自己控制。”说着，摊主伸出手指，朝着那件衣服点去，当他的手指离衣服表面还有一寸的距离，衣服上突然多一个凹坑，下一瞬间凹坑变成涟漪，朝着一侧划开。
“干嘛抓我？”那个人一边反抗，一边大声喊道。
突然，一点火星从底下的观众席飞出来，火星落在跑道上，啪的一声炸响，那是一枚炮仗。
拉佩并不在意，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以前他步步退让，结果任由人欺负。现在他干脆胡来，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拉佩连忙闪身躲过水流，啪的一声，水流射在地上，但诡异的是虽然水花飞溅，却又像水银和胶水的组合体，很快又收拢回来，然后渐渐舒展，变成一根长条。
“与其诅咒对手失明，不如让对手中失明的剧毒，与其诅咒别人死亡，不如直接下毒弄死对方。除此之外，疾病、瘟疫、流血、虚弱之类的诅咒也都有相应的毒药可以达到同样的目的，只有少数几种诅咒，譬如厄运，还有你的那种损人不利己的本命诅咒是独一无二的，你只要专门研究这几种就行。”
虽然炮仗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那些赛犬全都被吓一跳，顿时四散开来。
一圈又一圈，赛犬终于分出上下，六条狗跑在最前面，你追我赶，其他狗渐渐落在后面。
换成其他季节或许还好点，可现在是冬季，除了宴会和舞会，就只有躲在房间打牌，没办法出去郊游，也没人会去打猎，歌剧院在冬季也很少有表演，因为演员同样受不了寒冷，他们得穿得很厚才行，很少有剧目符合这样的要求。
就在这时，底下传来一阵欢呼声，只见十几个人牵着一条条狗走出来，这些就是过去几个月决出的优胜者，现在仍旧不是决赛，前面几轮还要淘汰一批参赛者，真正的决赛要等到晚上。
毒咒是诅咒的一种，就是让对方中毒，非常干净利落，却又变化无穷，用的毒药不同，效果也不一样。
拉佩怀疑那个小丑的主人正是霍特·波尔伯爵，越想就觉得越像，因为那个小丑来去如风，和霍特·波尔伯爵如出一辙。
“全都是低贱的杂种，这是唯一让人不爽的地方。”那个少年淡淡地说道。
仍旧变成中年胖子的模样，拉佩匆匆忙忙赶在太阳落山前进入集市，他一眼就看到在角落的那个摊主，径直走过去。
那位贵族千金倒是有自己的看法。
与此同时，金和多明尼哥从楼上走下来。
这是一把透明的剑，和那天看到的十字架前端喷吐出的剑刃差不多，通体晶莹剔透，只不过这把剑的边缘没有那种波动的感觉，也没那么锋利。
扑上来的警察根本不客气，冲着那个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那天霍特·波尔伯爵一出门就挨了一枪。”眼镜男在一旁轻声嘟囔道。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门开了，那个戴眼镜的手下走进来，道：“老大，刚才有人在比赛当中扔了一枚炮仗，那些赛犬全都受到惊吓，赛场上一片混乱。”
喊话的那个人被拖走，那十几个警察如同狼狗般在跑狗场内走来走去，两眼冒着凶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
“算了，三天后跑狗场停业。反正也差不多临近年底，过年这几天大家都会走亲访友，或者一家人聚在一起，很少有人会外出，等到新年过完就准备拍卖。”
里面是一件衣服，比拉佩当初拿出来当作样品的衣服要精致得多，用的材料非常特别，看上去像皮革，却又有着丝绸般的滑顺感。
这座跑狗场会被人垂涎，并非没有道理，只要看看那些马车，就知道这种全新的娱乐多么吸引那些无聊的贵族。
“如果演员都像狗一样不怕寒冷就好了。”在上面那一层，一位贵族千金说着尖酸刻薄的话，她看上去有些懒洋洋的，因为这里实在暖和得过分。
底下那些观众全都不敢说什么，有些人感到不满，骂骂咧咧地离开，不过走的人只是少数，毕竟大冬天哪里去找这么暖和的地方？还是免费的。此刻坐在里面的人全都是一大清早就在外面排队。
“或许吧，黑魔法修练起来进展神速，就是危险点，特别是到了高阶，每踏出一步都像在走钢丝。”摊主似乎心有所感。
在门口，一批人被放进去。
这一次拉佩没有闪避，而是一把接住剑。
“怎么？吃醋了？”那位贵族千金笑了起来。
怪不得先前摊主说开发出来的护甲是失败的作品，如果只是靠触发，抵挡对方的攻击，确实有些鸡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西弗拿起杯子啪的一声砸在地上。
“谢谢你的提醒。”拉佩记在心上，他打算回去之后好好研究，看看有什么破绽会被别人利用。
“现在是杂种，将来就未必，血统这种东西是可以靠时间积累和提纯的。”
这也算是有感而发，没有比贵族更重视血统的，不过他们自己同样也知道，如果一直追溯上去，他们的祖上未必有多高贵，很多现在显赫的血统在古帝国时代根本就是蛮荒部落中的野人，即便是传承千年的上古帝国，最初也只不过是巴特农山上一个不起眼的部落。
这绝对是一个冷漠的话题，但是那个少年说得津津有味。
而且这对蜜丝瑞尔侯爵夫人也有好处，刚才她也出手了，这件事当然不能写进报告，如此一来，她就不能让国王关注这次暗杀，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弗格森小队上是最好的选择。
“谢了。”拉佩数出五十张金圆券。
跑狗场内确实很温暖，这正是它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不过，妥协也是有必要的。
“不会这么巧吧？有人和咱们的想法一样？”一个手下傻愣愣地说道。
“你们下注和跑狗场没有任何关系，外面的告示牌上写得清清楚楚，赛狗是一项竞技运动，不涉及赌博，一切赌博行为都与我们无关，所以请各位自重。”多明尼哥回应道。
“去萨格尼特？”少年有些意外地道：“怪不得我一直没看到她，听说这座跑狗场的主人和她关系很不一般。”
如此热闹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这个月没有赛马，接下来的一月分同样没有赛马。冬季天气太冷，马匹狂奔的话很容易受伤，而且从马上摔下来也更容易造成伤亡，要到二月中旬才会重新开赛，跑狗场因为是全封闭的，没有这个问题。
“不仅是剑，它还可以按照你的想法随意变化。”蜜丝瑞尔侯爵夫人随手一招，那滩水瞬间飞回她的手里，一下子变成阔剑，随即又垂下来，变成一条长鞭，紧接着长鞭一抖，抖得笔直，变成剑的模样。
“这场作废，所有的狗全都顺利晋级。”多明尼哥大声喊道。
“怎么用？”拉佩对这些废话不感兴趣。
“我真搞不懂你的想法。”蜜丝瑞尔侯爵夫人摇了摇头。
底下顿时一片嘈杂。
蜜丝瑞尔侯爵夫人感觉到拉佩言不由衷，摇头道：“一个人既学魔法，又学剑术，精力难免分散，这原本是不可取的。好在你每样都只练一门，剑术只注重于刺，魔法专攻诅咒，勉强弥补精力分散的缺陷。不过诅咒魔法仍旧太广阔，你应该集中在一种上。”
“是啊，他的十字架让我很心动，可惜太贵了，如果便宜一半我肯定会买下来。”拉佩确实是这样想的。
红光来自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茫然，又带着一丝惶惑。
“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呢！”蜜丝瑞尔侯爵夫人懒洋洋地说道，语调中略微带着一丝不满，她不满的原因是拉佩需要用到她的时候才会想起她，平时甚至没有想到过来看看她。
众人当然知道这件事，事情就发生在自家门口，他们还知道得到消息后，孔塔原本想要去帮忙，但西弗死活不肯让孔塔离开，因为他怕自己也是目标之一。
拉佩毫不在意地和蜜丝瑞尔侯爵夫人对视着，用非常平淡的口吻说道：“以前都是别人刺杀我，我偶尔玩一下刺杀游戏不算过分吧？”
“抓住他，抓住那个家伙。”
“怎么回事？”
“白痴，肯定是计划暴露。那小子玩了手‘引蛇出洞’，扔炮仗的十之八九是他的人，但之后抓的却都是我们的人，这件事就算不是我们做的，现在也变成我们做的。”西弗的脑子比他的手下要好得多。
蜜丝瑞尔侯爵夫人随手一甩，将剑抛给拉佩。
“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往年这个时候他都在这里，甚至新年的那几天也都在。”摊主嘟囔道：“那个家伙也算倒霉，碰上一个刻薄的主人，昨天他来过，看上去好像大伤元气的样子。如果我猜得没错，十之八九是他的主人受了伤，正试图用某种秘法加快恢复，可怜这家伙成了牺牲品。”
“那家伙很烦人，肯定还会想出新招。”拉佩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百折不回的敌人，要是总是被动防御，难免会出现疏漏，一旦被对方抓住机会，那他离倒霉就不远了。
此刻正门的入口早已人流攒动，不过队伍根本就没有往前挪，因为里面已经客满，只有另外一头的五号门仍旧在放人，不过有资格进去的全都是贵族。
这些警察都是被跑狗场喂饱的，供应贵族的点心和食物他们都能够尝到一些，还经常从多明尼哥和妮娜手里得到一些赏钱，此刻需要他们出力，他们自然不会含糊。
“这是当然，我们住的地方看上去漂亮，实际上并不舒服。国王陛下小时候住在马尔菲斯宫的时候，不就抱怨过房间内连个小便的地方都没有，最后不得不尿在壁炉里面，哪里有这里方便？”那个贵公子朝着角落扫一眼，那是专用的厕所，第一次进去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浴室，差一点闹出笑话，这让他感到很丢脸，同时也让他觉得这样的布置确实不错。
“我还听说今年冻死的流浪汉比往年多，除了市面不景气，流浪汉的人数增加许多外，也和这里有关，因为里面太暖和，出去后就会感到更冷，而且这里散场的时候都是深夜，恰好是最冷的时候，一热一冷，那些流浪汉就更受不了。”
“你现在已经占据上风，那位检察官被你弄得焦头烂额，你还有必要刺杀他吗？”蜜丝瑞尔侯爵夫人站在拉佩的面前，大声质问道。
“你说错了。”金光一闪，比格·威尔冒出来，道：“在国民会议召开之前，这家伙绝对安全，陛下不会动他。会议召开后，如果一切顺利，这小子身为有功之臣，多少会得到奖赏，然后就是坐一辈子冷板凳，但是对他来说已经够好，如果不顺利……那就什么都用不着多说。”
“如果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还要出售跑狗场？别人根本不会相信啊。”蜜丝瑞尔侯爵夫人摇头道。
拉佩只是随口一说，他脑子想的可不是冥想出岔。
还没等那人说完，西弗就啐了那人一脸，道：“干脆个屁！咱们的人未必扛得住，一旦招供，连我都有麻烦。”
蜜丝瑞尔侯爵夫人沉默了，好半天才说道：“好吧，那我就这样向陛下报告。刚才你试图刺杀霍特·波尔伯爵，我也会报告上去。”
“这是剑？”拉佩大吃一惊。
不过在跑狗场附近，所有店铺仍旧开着，这里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原因倒也简单，决赛马上就要到了。
“对了，你不是说要送我一把剑吗？我手上的剑正好折断了。”拉佩问道，但其实他要修复那把剑非常容易，重新打造一把也不难，这东西本来就是易损品，只不过偶然间想起这件事。
这把剑实在太节省材料，后面还拖着一大截，于是拉佩随手一分，另外那一半立刻也变成剑，两把剑之间有一根极细的丝连接着，证明它们仍旧是一体。
对于国王来说，和他那宝贵的生命相比，底下的人互相暗杀又算得了什么？
“你在找那个小丑？”摊主问道。
“可以。”蜜丝瑞尔侯爵夫人瞬间就明白拉佩的意图。
“受伤？”拉佩心头一动：不会这么巧吧？
“不是我不想安分，而是别人不打算让我安分。”拉佩耸了耸肩，此刻他的皮肤看上去是绛红色，这是血管爆裂留下的痕迹，因为拥有狼人的恢复力，爆裂的血管已经复原，但是这些淤血要好几天才能排除干净。
“没问题，只要你别忘记写上，他是去西弗的老巢，离开的时候被我射了一枪，用的是改进过的弗格森后装枪，射程超过四百尺，可以穿透大部分的魔法屛障。”拉佩并不在意，他已经摸准国王的个性。
“你有什么建议？”拉佩问道，这一次他是认真的。
“可惜不能用来施展魔法。”拉佩喃喃自语道。
剑在拉佩的手中变化着，长度渐渐缩短，蜜丝瑞尔侯爵夫人扔给他的时候是手半剑的样式，现在缩短一截，变成一尺左右，宽度也缩小，变得只有手指粗细，而且薄如蝉翼，和他原来的那两把剑差不多，同样只有一侧开刃，另外一侧是平的。
这是上一次谈好的价钱，并没有超出拉佩的底限。
“我们怀疑你和那个扔鞭炮的小子是一伙的，抓起来。”多明尼哥毫不客气地说道。
少年的话音刚落，底下传来一声锣响，紧接着一道白光从天顶射落，化作一只雪白的兔子，在前面撒腿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