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谎言七真三假，便是十成十的真实
老爷子话音刚落，便有一位董事忍不住发言了。
“老冥啊，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说实在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的这般操作。”
“你究竟是咋想的？”
“按照你这般做法，公司所获得的利益将会直线下降，这可不像你以往的作风。”
“就知道你们会有这个疑问！”
“相信你们也看到了，测试组传来的结果报告。”
“100真实模拟，以及1比4的思维加速技术。”
“光是这两项，我想你们都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不就着空前绝后的利益？”
“要我说，老冥，这次你真的是下了一步烂棋。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也都明白，其中技术所蕴含的价值，毫不夸张的说，这款游戏或者说这两项技术所能够带来的利益将来甚至会比整个天锐公司还要庞大。拥有这几项技术，别说科技行业，就算放眼世界，别说是500强，未来，就是第一，也并不是不能够想一想！”
“你倒好，上下嘴皮一碰，直接分了一半出去，你叫我们怎么能不担心？”一位董事无奈的拍了拍手，语气中全是惋惜。
“对呀！对呀！”
“技术人员终究是技术人员，他能拿得出技术，是他的本事。但他手里的技术能获得多少利益，还不是得看我们之后的运作？”
“两者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就算你担心他转头又出售其他公司发行权，但游戏这行业，讲究的就是个先后，一步输步步输，花费些许代价，让他短时间之内独家，我们便足以笼罩大多数市场了。根本不必要许下这样一种条件。”
“就是啊！老冥，我不信你这个人精没想到这一点。”
“更何况我们自己便是在开发虚拟实境技术，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现在我们就是行业龙头。他的技术虽好，但也离不开我们的设备支持。全国上下，如果他不想将就，他根本就找不出更好的选择。”
“是啊，老冥，我看你像是许久不来管理公司，脑袋都有点糊涂了呀！”
“对啊！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疑问，冥老爷子面色不变，静静的看着在座的诸位进行发言，直到基本所有人都表达了自己的建议，渐渐安静下来后，他才终于是开口说话。
“怎么想的？这话问得好！”
“首先，我要先声明一点，合同还没签订，只是进行了口头协议，其中的授权及利益划分并不是不能更改。你们在意的利益划分问题，很可能下一秒就变成还有没有利益的问题！”
“其次，你们提到了我们现在是行业龙头。但你们也知道，自家人知晓自家事，目前，我们的虚拟实境技术还并不成熟，哪怕是《圣战》，也不过是个前驱之卒。技术的成熟也不知道要耗费多久的时间，甚至毫不客气的说，就算我们这几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入了土，我们的下一代，估计也等不到烧一个成熟的游戏给我们看一看。”
“花费的时间倒是其次，但在座的各位能保证我们能一直领先下去吗？游戏版权这个没啥好说的，但咱们的技术真的就是不能复制的吗？技术一旦没有了优势，如雨后春笋般冒的游戏，会给公司造成何种的损失，你们不会不明白。更何况，直到现在，我们仍旧没有在游戏行业里站稳脚跟，盛丰，鼎泰，哪个不是对我们虎视眈眈！”
“现在有一个成熟的果实摆在你们面前，你们想往外面推吗？你们敢往外面推吗？”
“毫不客气的说，不是他需要我们，而是我们需要他。一旦他手里的技术蔓延开来，我们手里的，怕是顷刻就会变为废纸。”
“能拿的出完善虚拟实境技术的人，你真的相信他不能分分钟扶起海量的‘同行’吗？”
“你们所谓的技术要挟，在他看来，没准就是一个笑话！”
“甚至于我更倾向于他就是单纯的懒，有现成的发行商能进行合作，她便懒得去找其他大公司。”
“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虚以重礼，反而对利益分配的问题喋喋不休，那么便很有可能我们会直接丧失与其合作的机会。50的利益和0的利益，我想你们知道该怎么选？”
“当然最后，不要小瞧了你们口中所说的技术人员！”
“1比4的思维加速技术，再加上这个游戏可以代替睡眠恢复人类的精神，那么，每天八小时的黄金睡眠时间，便足以让一个人的一生直接扩大一倍。”
“以前，人们的一天24小时，以后便会被一天48小时彻底取代。”
“这样不仅是游戏，商业、教育、军事、科技、各行各业现有的格局都将发生巨大的转变。要知道时间就是金钱！”
“甚至于思维阻隔技术的存在，能让多少躺在病床上无力挣扎的人们，在最后的时间里，在另一个真实虚拟的世界享受最轻松悠闲的时光。”
“在这样的技术冲击之下，你们觉得国家能够安然坦然的让他仅仅与我们合作吗？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没有自大到认为能够与国家机器相抗衡吧！”
“能趁现在捞点好处就赶紧捞，别等到时候人家有了国家做后盾，我们才上赶着去给人家擦鞋，那时怕是我们在座的所有人搭着人梯都够不着人家的脚尖的！”
“现在卖个好，等到将来他被国家收为己用，咱们想要得到他的技术支持时，也能够舔着老脸说上几句话。”
“所以，你们说说这人情债价值几何？”
“这？”
众人被问的哑口无言。的确，他们的确看到了这些技术背后所蕴含的价值，但也成功的被这巨大的利益遮蔽了双眼。满心满眼的考虑如何获取最大利益的同时，将自己手中那轻飘飘的筹码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分明是被人求上门来办事，但瞧着来人那趾高气扬的样子，怎么感觉跪下的更像是自己！
众人心中感到无比的怪异，但也成功被冥老爷子点醒，便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能不能沾染这一份利益，根结底还是在于对方是否愿意与我们合作。
如果不是老爷子机智的许以重利以表诚意，恐怕将会是一场不欢而散的结局。
那后面会发生的事情，是在座诸位董事绝不会想要看到的！
“明白了，说到底还是咱们手里的东西太少了，人家可能根本看不上咱们，甚至说咱们许以的重利，不过是借花献佛，左手倒右手，全是用的人家自己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下，他能选择与我们合作，该庆幸的便是我们了！”
其他董事闻言也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你们理解了便好，我只希望到时签订合同时，大家能看得清自己的立场与地位，别多生事端！”
“嗯嗯！”
“嗯！”
……
“既然你们都理解了，那么大家就散了吧。”冥老爷子长舒一口气起身，面带微笑的看着众人，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望向冥德海。
“哦，对了，德海，你接下来有什么重要的行程没？有的话也想办法全推了！你妈妈今天难得亲自下厨做了一顿晚宴，就等着你今晚回去呢！”
“没有，爸爸。”
“行，那你赶紧安排下，咱们一起回去。”
“哟呵，晚宴，你个老头子吃饭不叫上我们啊？”
“去去去，一边去，你们又不是找不到吃饭的地儿。咱们的家宴，你们来凑什么热闹。”
商谈好事情，众人便说说笑笑的离开了公司会议室，如果不是个个西装革履的，就更像是寻常老年人唠嗑打诨一般了。
几分钟后众人乘坐着专属电梯来到楼下，各位董事的司机早已等候多时。
挥手与他们一一告别，直至最后一位董事会成员的车消失在视野里，冥老爷子等到了处理完自己事的儿子，一起也坐进自己的车。
关上车门，冥老爷子脸上洋溢的热情笑容瞬间消失不见，面无表情的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目光。
“开车！”
“好的，老爷！”司机应了一声，便顺利缓慢启动车辆。
看见自己父亲这副表情，冥德海伸手按动了右手边的隔音按钮，系统启动，将驾驶室与后位完全隔离开来。
这种状态下，连信号都完全屏蔽，他们所商议的事情，绝不会为外人所知晓。
“爸，所以你暗示我跟上来是为了什么？”冥德海不明所以。
但冥正理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反问道:“我在会议室的话，你信了几分？”
“七分！”
“说话七真三假，谎言便是十成十的真实，您教我的我一点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