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见狠人
昏暗的房间里，江姿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矿泉水，费劲地拧开瓶盖，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纤细的手指捏住能量条包装的豁口，用力一撕，褪去包装，把能量条放入口中，慢慢咀嚼，有花生、有巧克力、还有葡萄干
很甜，很香，一双桃花下意识地眯了起来，配着鼓动的腮帮子，像极了贪吃的小松鼠。
“谢谢。”
江姿心中默念着。
只是吃着吃着，忽然想到水只有一瓶，吃的只有一点点，吃完就没了。
愉悦的心情顿时地消失不见，反而悲伤起来。
该怎么办呢？
大概是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未来，面对残酷的现实，江姿陷入了沉思。
姜平很幸运地在四公里外找到一个水塘，痛快地洗了个澡，顺带把沾满尘土和血污的衣服洗了。
洗完的衣服拧干，直接穿在身上，靠着身体的热量和阳光把衣服烘干，这也算是基操了。
小时候在老家，夏天跑去河里游泳，衣服内裤湿了也是拧干直接穿身上，靠身体热量和炎热的天气烘干。
当他回到牛肉面小店时，燃着的柴火已经熄灭，高压锅的泄气阀已经不再泄气。
店里的尸臭太呛鼻，他不得不搬了一张桌子和凳子到大街上。
高压锅打开，米粥的清香随着升腾水汽沁入心脾。
不稀不干，刚刚好。
拿出肉脯和榨菜，就着热粥，姜平堂而皇之地坐在大街上，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饭的姜平并没有继续出去闲逛，而是找了一间味道比较轻微的房间休息，就在牛肉面小店隔壁二楼。
这里终究只是过客，没必要深入了解。
漫漫长夜，一声枪响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姜平眼睛立时睁开，漆黑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但强化后的眼睛却能如白天般看清一切，黑夜不会妨碍他的动作，反而成了最佳的保护色。
右手朝着腰部一摸，从枪套里拔出手枪，上膛，关保险，一气呵成。
又是接连几声枪响从东边并不远的地方传来，隐隐约约还有男人的咒骂声。
按照吃瓜群众容易吃到自己的瓜的诡异规则，姜平原本想去一探究竟的心思顿时熄灭了下来。
只是，姜平忘了自己脸挺黑的，他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变态的体质给他带来了变态的听力，他清晰地听到有一道软底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正朝这里赶来，并且进到自己这栋楼的一楼，尾随其后的还有七八道皮靴踩在水泥地面的脚步声，并且骂骂咧咧的。
“就这么脸黑？”
姜平无奈地吐槽了一句。
要知道这条街上两排，五六十栋楼，偏偏就选中了他这一栋。
因为没有钥匙，所以他进这栋楼的时候是直接暴力踹门，门坏了，自然也就没办法上锁，刚好被人溜进来。
胸前挂着步枪，右手反握匕首，左手握着手枪，谨慎地走出房间，他能听到楼下的人气喘吁吁的声音，正慢慢地向楼上摸索过来。
姜平守在楼梯口，不一会儿，视线里出现一个人影，看起来还是个小孩子，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莫名地，他想到了一句话，那一双眼睛里有着黑夜也无法遮蔽的光芒。
这双明亮的眼睛给他带来一种莫名的感觉，难以言喻，但却切切实实的感受到。
“别出声。”
在看到小孩的那一刻，他收起了右手的匕首和左手的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小孩身旁，左手揽住小孩，右手捂住嘴巴。
把人掳到房间里，膝盖压住对方的后背，不顾对方拼命的挣扎，将双手反扭到身后，用扎带捆起来。
只是在碰到左手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因为对方的左手明显没有力气，好像受伤了，不过他来不及管那么多，把人捆好后，又用胶带把嘴塞住。
做完这一切，姜平端起步枪，冲到楼梯口，直接扫射。
尾随的人刚好追到楼梯，迎上炽热的光芒，刹那间倒下三人。
他并没有选择防守，一旦被人堵在房里，约等于等死，最好的方式就是乘胜追击，直接冲下去。
突如其来的步枪扫射，把剩下的四人吓得魂都快没了，飞快逃出房子，姜平紧随其后，逐个点名。
到了最后一个，他没有直接杀掉，而是留了活口。
谨慎地四处巡视了一下，确认没有其他人后，走到活口旁边，重复着刚才用扎带捆人的操作，虽然对方的双手和一只脚都中枪了，但小心使得万年船。
房间里，一盏自带太阳能板的台灯照亮原本漆黑的房间。
地上躺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此刻姜平才发现竟然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灰头土脸，腹部有枪伤，鲜血浸湿了衣衫，他十二分警惕顿时少了一半。
“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姜平撕开贴在女孩嘴上的胶带，轻声问道，转身从背包里拿出急救包。
仍旧躺在地上的女孩似乎明白了现在处境，并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冷静地述说起来，即使腹部的枪伤炙烤着她神经，让她忍不住想喊出来。
“我叫林念，在明月中学附属初中部读书，被他们掳走了，他们用手铐铐住我的左手，我把大拇指掰脱臼，挣脱手铐，逃了出来。”
林念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不断深吸冷气。
短短的几句话，听得姜平一时愣住了，看了一下对方的左手拇指，确实肿着，这么彪悍的吗？
大半夜的掰脱臼自己的大拇指，逃了出来？
逃跑路上还中枪了，现在还能沉着冷静地述说这一切，这真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吗？
他自己之所敢一个人肆无忌惮地行走于末世之中，主要是外挂给他的底气，但本质上他仍是那个喜欢打游戏、喜欢在游戏里当老六的宅男，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现在见到这种狠人，而且还是十二三岁的狠人，忍不住升起敬仰之心。
“我现在帮你把子弹取出来，但我不保证能成功。
简单点讲，你可能会死。”
姜平一边说着，一边从急救包里掏出一支吗啡，扎到林念的手臂上，然后把扎带割断，给她松绑。
整个过程保持着十二分警惕，防止对方突然暴起。
“取吧。”
林念面色不变，干脆地道。
人类的伟大之处就是面对恐惧时的骄傲姿态。
姜平心里猛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在心性这一方面，自己确实不如人家。
用剪刀剪掉一部分衣服，露出伤口，然后用钳子伸进伤口里找子弹。
作为宅男的他，只在视频里看过急救技能和解剖视频，从没练习，也没实操经验。
但既然当事人都不畏惧死亡，他也不可能怯场，反正死的也不是自己。
明明眼前的女孩正绽放着令人难以直视的耀眼光芒，而且人命关天，自己居然还有时间胡思乱想。
想到这，姜平不得不吐槽一句，吃瓜群众爱看热闹的天性真是强悍。
即使有着吗啡止痛，但在钳子伸进伤口的一刹那，林念还是咬紧了牙关，黄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不时向两侧垂落，浸入脏兮兮的头发。
幸运的是，姜平很快就找到弹头，并把弹头夹了出来，遗憾的是，他无法判断子弹有没有伤到肠子或者其他脏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伤口缝起来，然后用止血凝胶和纱布包住。
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谢谢。”
脸色苍白，犹如大病一场的林念轻声说道。
摇摇头，姜平看着她的左手，问道：“你的大拇指怎么办？”
他可不会正骨，如果放着不管的话，估计手指要废。
闻言，林念右手抓住肿胀的左手大拇指，用力一按，就把手指接回去了。
一旁的他看得牙齿发酸，狠人，真的是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