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绝望
8月11日
明斯特市边缘。
进城大道边上的竖立着一幅巨型广告牌，写着“明斯特市欢迎您”，一个人影趴在模广告牌顶上，盖着一张毛毯，边上还挂着一个行军背包。
这两天，姜平一直待在上面，为了方便隐藏身形，外骨骼被他放回仓库了。
这里视野开阔，边上就是进城大道，不断有零星丧尸沿着道路，从城里游荡到郊外，是一个绝佳的狙击阵地。
姜平一边嚼着饼干一边用望远镜观察进城公路方向。
嗡嗡
螺旋桨飞机特有的轰鸣声从天上传来。
对此，他头也不抬，已经习惯了。
基本上都是那些上层人士用自己收藏或者博物馆的飞机逃离城市。
只是慢慢的，轰鸣声越来越大，明显不像民用飞机该有的声音。
“军方终于恢复过来了吗？”
望远镜里，姜平认出那是涂有联邦陆军和第九军区标志的p7运输机，由六台pw100涡扇发动机提供动力，最大载重250吨，从西边往明斯特市市区飞去。
p7运输机飞抵城市上空，屁股的舱门缓缓打开，一堆白色的物体被丢了出来，被高速气流吹得散开，如雪花般飘落。
在姜平的望远镜里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像，依照他的推测，飞机投放的应该是传单。
他很好奇传单里写的是什么？
让民众据守城市，等待救援？
还是撤退到庇护所？
内心里，他更偏向于是通知民众撤退到庇护所。
如果是等待救援，那来的就不会只有一架发传单的p7运输机了，肯定还有陆军的地面部队。
市内，春和景明公寓
阿南靠在沙发上，陈月依偎在阿南怀里，两个人尽量不动弹，减少能量消耗。
之前阿南出去，幸运的从一架货运飞行器的驾驶室里找到一箱饼干和一箱矿泉水，他没有贪多，拿了就赶紧回家。
p7运输机的轰鸣声从天上传来，阿南望向窗外，只见飞机洒落一堆传单，从头上掠过。
阿南沉寂的心立即起了波澜，军队的救援来了？
放下女友，在女友疑惑的眼神下，阿南拎起放在桌上的枪，开了防盗门，小心翼翼地往天台走去。
天台的门没有锁，阿南一上来就看到落在地面的传单。
捡起来一看，眉头紧皱，越看表情越狰狞，双目通红，压抑的嘶吼着，口中喃喃自语。
“没希望了，没希望了”
阿南失魂落魄的带着传单回到家中，陈月见到男友只是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变成模样，紧张地问道：“阿南，你怎么了？”
阿南把手中的传单递给陈月，沉默地回了卧室。
陈月接过传单，仔细地看了起来。
传单最顶上是联邦合众国武装部队的军徽，下面是联邦合众国武装部队字样。
联邦合众国公民：
联邦帝国遭遇前所未有灾难，联邦政府中枢毁灭，轨道空降师和星际舰队发生内战，联邦武装部队已丧失对领土的守卫权。依据联邦中枢应急预案以及联邦四十五军区临时联合作战会议决议 ，启用避难所计划。
另：武装部队将于231年8月12日下午两点，向主要城市发射中子导弹，扫清丧尸。
请城市中幸存的公民尽快撤离到就近庇护所避难。
落款是：联邦武装部队陆军联合作战会议
看完传单，陈月呆呆地立在原地，手中的传单早已落在地上。
政府中枢毁灭？
发生内战？
联邦没了
不会有人来救援了
神情恍惚地走到阳台外延申的平台，望着楼下游荡的丧尸群，抚平裙子上的褶皱，闭上眼睛，往事种种浮上心头，轻声道：“阿南，我爱你。”
脚下一空，娇弱的身影从二十二楼落下。
三千青丝随风飘荡，似乎是那么的自由。
中午时分，阿南从卧室里出来，情绪已经好很多了。
但客厅里空无一人，又到厕所看，还是没人。
阿南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继续到侧卧、储物室，还是没人。
顿时，心中有了莫名的猜想。
犹豫着来到阳台，深吸一口气，向下望去，一片猩红映入眼帘。
“啊！”
阿南无力地嘶吼，心如刀割，泪水止不住地涌出。
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更何况是人和丧尸。
楼下和楼道里的尸群被声音吸引，前赴后继地往公寓里狂冲。
阿南从口袋里抽出一支早已皱皱的烟，叼在嘴里，点燃。
端起枪，打开防盗门，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
作战靴底部镶嵌的合金钢板磕在阶梯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嗜血的丧尸循着声音袭来。
昏暗的楼梯间，枪口的火焰映照在阿南狰狞的脸庞，弹壳掉落在地上发出叮叮清脆的响声，就像随风飘荡的风铃声，只是被掩盖在枪声和丧尸嘶吼之下，无人知晓。
城市边缘，进城公路。
从中午时分开始，不断有幸存者从城市突围出来，沿着进城公路向郊外走，一波波丧尸紧随其后，双方发生激烈交战。
姜平虽然疑惑怎么突然有那么多人冲出城市，但现在还是杀丧尸要紧，没工夫想太多。
自从早上拿到飞机洒下的传单，李海就一直在准备突围，离开城市。
他是一家金融公司的高管，加入了一支民间救援队，业余时间就是到处做公益，因此家里有一个专门的房间，放了各种救援设备，其中就包括大量攀岩绳索和救援用的压缩空气炮。
和对面楼商量好，借助压缩空气炮把带有铁钩的绳索发射到对面楼，紧绷绳索，让对面楼的人索降过来，然后在对面楼发出巨大响声，将小区里的丧尸都吸引过，然后这边趁机从小区后门跑路。
一路跌跌撞撞，有惊无险，来到城市边缘，遇到很多同样的想法的幸存者。
人越多，风险就越大。
不知谁发出的响声，吸引了一群丧尸追击而来，害惨了众人。
无奈，大家只能边打边退。
“林风，你带着妇女小孩先跑”，李海扭头，对着旁边的年轻人道。
林风和他女友就住在对面楼，大家都是陆军第九军区退役，往日里多有来往，关系不错。
“好”，林风点点头，果断地带着一同从小区逃出来的妇女儿童往城外走，剩下的人留在原地阻击丧尸群。
随着时间推移，被枪声吸引来的丧尸越来越多，众人手里的子弹已所剩无几。
李海边打边撤，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丧尸越来越多。
正当他干掉面前的一头丧尸时，侧边一头丧尸直扑而来，恍然不知。
嘭，侧面的丧尸脑袋如西瓜般爆开，乌黑腥臭的血液贱了李海一脸，此时他才知晓自己刚刚有多危险。
感谢那位开枪的兄弟！
姜平的狙击镜里闪过一个又一个丧尸的脑袋，随着绵长缓慢的呼吸节奏，扳机不断地扣动，子弹从枪膛中射出，打爆四百米外的丧尸脑袋。
眼看冲出城市的丧尸越来越多，姜平果断地从广告牌上爬下来，背着“猎人”狙击枪跑到公路边上，拦住了一个中年人，正是刚刚被姜平救下的李海。
“大哥，怎么突然那么多人从城里出来？”
“明天下午两点陆军要用中子导弹轰炸城市，为避难所计划扫清障碍”，李海喘着粗气，没有责怪把自己拦住的姜平，刚好可以歇一歇，不然肺都要跑炸了。
“避难所计划？”
一时间，姜平脑中无数想法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