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妙计破城（上）
“一是因为遇到这种事，焦虑也是没用，那会徒增烦恼不说，还会打击军心士气。”张说缓缓的道。
“守好城池，莫要给中国人可乘之机便是。”优素福眉头一挑，独目中精光一闪，道：“张说不是易与之辈，虽然眼下的情形对他不利，可他不会甘心，他一定会想办法的。可是，只要我们不给他机会，他就没有办法。”
古尔，作为波斯的都城，要是不能拿下来，谈什么波斯复国，那会成为笑话的。
唐军就算要绕过古尔，那也不可能。
“是呀。”这话正是众将心中所想，无不是齐声附和。
“大帅，你怎么一点也不焦虑？”陈玄礼发现了张说的异常，有些意外，忙问道。
而且，他是实打实打出来的名将。他率军平定了梅玄成领导的越南叛乱，他平定了五溪蛮的叛乱，这是以军功起家的一个传奇太监，按理说，人们应该对他的印象很好。
“说得好！”张大声赞好，道：“石堡城那么难打，难住了那么多人，陛下一到，此城一举而下。我虽然不如陛下了得，可要攻下此城，真的不用太费事。”
“那是肯定的。古尔城高垣厚，易守难攻，我们据城而守，消耗中国人，要不了多久，中国人就会受不了。”
众将的兴致极高，叫嚷声响成一片，个个喜笑颜开。
“没错。”张说赞同陈玄礼的话，道：“攻城吧。”
众将被提醒，一瞧张说的神色，也是觉得惊奇。
“我们的狠人更胜一筹。”陈玄礼脸上泛着笑容。
尤其是波斯复国，这事儿要是传开的话，会对阿拉伯帝国产生毁灭性的打击。一是因为波斯之地非常重要，阿拉伯帝国的主要技术就存在于这里。二是可以激励其他地方反对阿拉伯帝国，会让阿拉伯帝国焦头烂额。
堆了这么多的土包，不要说车弩，就是现代的导弹也未必能把城门怎么样。
“无妨。”优素福冷笑道：“车弩是厉害，可是要破车弩很简单的。用土包堆在城门后面就行了。”
“你……”众将真想说张说得了失心疯，可这是让他们心服的张说，只能把这句不敬的话咽回肚里。
唐军投石机的射程更远，这一优势得充分利用。不然的话，一旦阿拉伯帝国的投石机发威，也会给唐军制造不小的麻烦。
怛罗斯被唐军用火攻拿下，要是优素福还不吸取教训的话，他就不是优素福了。
“大帅，我们攻城吧。”薛直眼中精光闪闪，道：“杨将军压制住了优素福，这是我们攻城的良机呀，切不可错失。”
这道命令被执行了，阿拉伯帝国军队把土包运来，堆到城门后，厚厚的，足有十几米长。
“大人，我们的城门快要抵受不住了。”有将领看着变形的城门，很是担忧。
这不是夸大之词，而是实情。
“更要命的是，古尔是波斯的故都，必须得拿下。”杨思勖的眉头也拧在一起了，道：“若是不能拿下古尔，波斯就不能复国。波斯不能复国，一是不能给我们以有力支援，二是不能狠狠打击大食。”
另一边，优素福一脸的平静，而阿拉伯帝国众将却是满脸的欢喜。
这种棘手事儿，再焦虑也是没用的。而且，作为主帅，要是把焦虑写在脸上，那会打击军心士气。即使张说心中焦虑，也不会“写”在脸上，而是放在心里，表面上看，没有一点事儿。
要不是有杨思勖这个狠人，遇到优素福这般屠杀，还真不太好收拾。杨思勖这番狠辣的表现，压制住了优素福，还真是让人惊喜。
如此一来，任凭车弩了得，也是奈何不得城门了。
“大帅所言极是。”陈玄礼赞同的点头，话锋一转，道：“即使这样，我们也要打打看。至少可以探探虚实。”
与众将的焦虑不同的是，张说平静如常，仿佛古尔这座令人头疼的城池并不存在似的。
“大帅，这可不比我们攻打石堡城容易，你怎能说不难呢？”薛直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问道。
即使付出三二十万人死伤的代价，也未必拿得下来。
杨思勖，是唐朝一代名将，虽然出身卑贱，是太监出身，却是性格坚毅，精通兵道，很有军事才华，他一手谋划了李隆基一朝很多军国大事。
一句原本很顺溜的一句话，此时却是如同万钧之重，陈玄礼一字一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完。
“中国人的车弩，真是厉害。”优素福站在城头上，感受着脚下的震动，大为赞叹。
古尔有多难打，谁都清楚，唐军要想攻克此城，必须要付出高昂的代价，没有三二十万人的死伤，那是不可能的。
“好主意。”众将恍然，大为欢喜。
“甚么？不难？”
唐朝的车弩，是攻城利器，在以前是无往而不利，如今遇到优素福，却是给他用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就破解了。
“肯定是说笑的。大帅真风趣。”众将大为认可陈玄礼的说法。
张说竟然说不难，谁会信？谁信谁是傻子。
三二十万的伤亡，那是最好的情况了。更可能是付出四五十万伤亡的高昂代价，真要如此的话，唐军就失去了后继的征战力量。
“古尔城高垣厚，易守难攻。就算我们再了得，经过一番血战，打下来，我们的伤亡不会少，少说也要付出三二十万的代价。”薛直的眉头拧得特别紧，很是忧虑的道：“甚至于有可能达到四五十万的伤亡。真要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我们就后继乏力了，难以再征战。”
众将一闻是言，个个睁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归结到一点，古尔必须拿下。
众将点头，认可这说法。
“狠，也是一种方略。”张说也是感慨。
张说见奈何不得城门，命令投石机朝城上抛投猛火油，城头上一片火海。不管唐军如何努力，火也只能放在城头上，城里却是安然无恙。
即使李隆基再派出军队增援，那也要会等好久时间，会贻误战机的。
“大帅，你说笑的吧？”陈玄礼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张说，试探着问道。
都城，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不用说的，那是无比的重要。不仅仅具有极为重要的战略价值，还是一个国家的象征。
“大帅，就算你能攻下来，可要如何进攻呢？”陈玄礼眼睛瞪圆。
“中国人这下麻烦了，进攻嘛，要付出高昂的代价。不进攻嘛，又不行。你们说，中国人会怎生办？”
“这下麻烦了。”陈玄礼浓眉一挑，颇有些担忧，道：“古尔城高垣厚，易守难攻，而又有充足的粮草，还有三十万大军驻扎于此，若是据城而守的话，我们难以攻下呀。”
正是看到了这点，优素福这才布下重兵于古尔，据城而守，要消耗唐军。
“攻城？”张说眉头一挑，沉吟着道：“眼下虽是攻城良机，可是成效不会太大。优素福毕竟是名将，非同小可，恒罗斯我们能成功是因为我们打了古太白一个措手不及。优素福一定会吸取教训，会做好防火之事。再者，古尔太大，我们的投石机虽然了得，却不能覆盖全城，要想攻占古尔，不是一件易事。”
“二是古尔虽然坚固，易守难攻，其实要攻破此城并不难。”张说语出惊人。
这问题正是众将心中的疑惑，无不是瞪大眼睛，死盯着张说。
“我有没有听错？”
“不是。”然而，张说却是一口否决，道：“我是认真的。要攻下此城，真的不难。”
“真……的……不……难？”陈玄礼艰涩的道。
“中国人一定很忧虑吧？”
当然，若是唐朝把古尔拿下来的话，好处多多。既可以顺利的让波斯复国，又可以给阿拉伯帝国以重创。
然而，后人对他的评价并不高，原因就在于，杨思勖太残暴了。他历来不把俘虏当人看，狠狠的收拾。更有传闻，说他生吃人心。
古尔是波斯的都城，经过波斯帝国数百年的经营，其坚固程度不需要怀疑的。而且，阿拉伯帝国对此城也在加固，唐军再厉害，要想攻下此城，也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古尔关系到唐军的生死存亡，张说竟然不急，谁能不奇？
“这个优素福，真是厉害。”张说点点头，颇为欣赏，道：“这防火做得滴水不漏，我们还奈何不得他。”
……
“这要怎么办？”众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愁眉不展。
“大人英明。”众将齐声道。
优素福原本想用残酷的屠杀来离间唐军与波斯人的关系，却是没有想到，杨思勖竟然比他更狠，他主导的这场屠杀戏再也进行不下去了，不得不虎头蛇尾的收场。
命令一传下，首先发威的是唐军的投石机，铺天盖地的石块砸上城头，把城头上的阿拉伯帝国投石机砸坏不少。
投石机得手之后，唐军的车弩登场，对着城门轰砸，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城墙都在颤抖。
“狠人遇狠人，原本是我们的狠人更狠。”唐军将士们望着城头上，只见波斯人被押了下去，不得不感慨。
“我耳朵没出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