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赞普亲征
“赞普，唐军开始撤退了呀。从大非岭开始，朝石堡城方向开去，一队接一队，如同一条长龙，这假不了。”
只要把丝绸之路掌握在手里，可以把唐朝的丝绸倒卖到西方，把西方的珍宝倒卖到唐朝，吐蕃就可以快速积累财富，吐蕃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崛起。
“没错。”都松芒布结很是赞同，道：“传旨：调集倾国之兵，准备应战。”
若是能打败唐军，都松芒布结将是吐蕃历史上最伟大的君主，将会超越松赞干布。
“赞普，良机当前，还等甚么？”
“没错！唐军肯定是中毒了。”
……
“听说了么？大吐蕃又要打唐人了，哈哈，我太喜欢了。”
都松芒布结站在布达拉宫，看着欢腾的逻些城，极是欢喜。
“禀赞普，刚刚得到的消息，薛直部被瘴毒所困，伤亡不少。唐军一次又一次的火化尸体，如今的营地已经减少了一半。”大论上前一步，大声禀报。
“哎呀，赞普，这都甚时间了，你还犹豫甚？”
“如此良机，千载难逢，若是错过了，后悔何及。”
“当真？”都松芒布结眼睛一翻，眼中精光闪闪，大声喝问，如同雷鸣似的。
……
“尸臭数十里外也能闻到？”都松芒布结眼中精光闪闪，沉吟不决。
略一停顿，道：“传令给假薛直，要他好好装一回。”
“太子，逻些集结了很多吐蕃军队，看样子吐蕃是想与我们大战一场。”裴孝恪上前一步，向李隆基禀报。
“……这一次与二十年前那一战不同，唐军出动数十万，即使中了瘴毒，仍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大吐蕃要想打胜，需要出动倾国之兵，若是唐军使诈，我们一个不察，落入唐军圈套，那会伤亡惨重。”都松芒布结坚决的道：“此事，还要再等。”
“我平生头一遭来到逻些，头一遭见到如此巨大的城市，此生足矣。”
……
“禀太子，吐蕃还没大举出兵。我们发现，在大非川的吐蕃探子增加了不少。”裴孝恪负责打探消息，大声禀报。
“大吐蕃的大军已经调集好了，只等李隆基那边的消息了。可有唐军的消息？”都松芒布结很是期盼的问道。
说到这里，声调转高，道：“他之所以迟迟不行动，是因为他还在顾虑。那么，我们就让他打消顾虑。薛直的戏演得差不多了，该我演戏了。”
大论说的是实情，春季万物复苏，也正是瘴毒最盛的季节，唐军中毒很有可能。
“我们亲眼看见了的呀。”
“真是凑趣，真是凑趣。”都松芒布结笑呵呵的道。
“没错。”李隆基点头赞赏，道：“吐蕃的确是在刺探虚实。看来，都松芒布结很谨慎，不要紧，我们可以着手进行下一步了。”
“赞普，在查证这段时间里，我们应该调兵遣将。”小论忙支招。
“还是赞普英明。”群臣齐声颂扬。
“二十年前那一战，大吐蕃扬眉吐气。唐人不是难打么？可在英勇的大吐蕃勇士面前，屁都不是。大吐蕃的勇士要他们生他们就生，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
这次进入大非川的唐军足足有好几十万，薛直部不过五万人，哪怕是这五万人全军覆灭，唐军依然能打败吐蕃，都松芒布结的想法很正确。
“赞普，还犹豫甚么呀？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赞普有所不知，据探子回报，他们抵近侦探，看得清清楚楚，唐军把尸体堆在柴禾上，焚烧的尸臭数十里外也能闻到呀，这能有假么？”大论欢天喜地的道。
“要是唐军使诈呢？”都松芒布结犹豫难决。
赶到逻些的吐蕃兵士，开始安营扎寨。可惜的是，吐蕃军队的号令不是很严，这营地很混乱，东一团，西一团，乱七八糟的。
“好！”李隆基欣然叫好，道：“我们不怕吐蕃与我们打，只怕吐蕃不与我们打。都松芒布结调集了这么多军队，他是想与我们大战一场，这是好消息。”
作为吐蕃的领袖，他不能不谨惧。
“太子，吐蕃这是在刺探虚实。”有将领忙提醒。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呀。”
他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吐蕃，在高山密林里的吐蕃百姓欢天喜地，载歌载舞，欣然响应。
“甚么？唐军撤退了？”一片尖叫声响起。
逻些，成群成群的吐蕃兵士赶到，把逻些城一瞧，个个眼珠子直朝地上掉。
一旦吐蕃占领了河西走廊，对吐蕃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向东可以威胁关中，向西可以威胁西域，要不了多久，可以掌握“丝绸之路”。
这些吐蕃人很多人是平生头一遭走出高山密林，头一遭见到逻些这样的大城池，眼睛都晃花了，比起进入大观园的刘姥姥还要惊讶。
群臣急得不得了，恨不得强逼都松芒布结出兵。
“你这话过了，唐人那么多，怎能绝种呢？”
“赞普，我们进军的时候到了。”有大臣很是心急，摩拳擦掌。
“不。”都松芒布结摇头道：“薛直部只不过是唐军的先锋，只有五万人马，即使他这一部全军覆灭，唐军依然了得，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我们还得等。”
大非岭，李隆基的大帐。
吐蕃还可以趁势进入河西走廊，占领河西走廊。
“关中可是富得流油的地方，那里有着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有着喝不完的佳酿，有着穿不完的美丽丝绸，还有细皮嫩肉的美人。”
“你们也莫担心，若是查明这是真的，那么大吐蕃一定会全力出击。”都松芒布结安慰群臣一句。
“赞普，我们应该大举出兵，趁此良机把唐军全歼了。”
“你真是蠢，我们不会在大非川打败唐军，再趁势拿下河西走廊，然后再剑指关中，直取长安？只要我们进入了关中，就能占领中原，唐人还不是我们的狗？”
“哈哈！那里是人间仙境！”
“这……”群臣无言反驳。
群臣大为赞成大论的推断，大声叫嚷，瞧他们那兴奋样儿，恨不得与唐军立时大战一场。
立时有心急的大臣叫嚷。
这次进入大非川的唐军有好几十万，若是被吐蕃打败的话，唐朝一定会损失惨重，这是天大的胜利。
“就是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呀。”
“这就是逻些？我们大吐蕃的都城，果然雄伟，果然是好大呀。”
大非岭，唐军营地，李隆基的大帐。
李隆基、张说、陈玄礼、杨思勖、张小飞、苏凡、李宽、裴孝恪，以及众将在座。
“赞普，出兵吧。”
“禀赞普，唐军有消息了。”大论笑呵呵的过来，未语先笑，眼睛眯到一起了，道：“天大的好消息：李隆基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命薛直退兵，薛直部退回到大营，引起了瘟疫，如今的唐军是死伤惨重，每天都在伤尸体，营地在一天天的减小。”
“禀赞普，好消息，好消息。”就在这时，只见一群斥候飞奔而来，个个一脸的欢喜之色，远远就叫嚷起来了：“唐军撤军了。”
“没错，没错。关中是唐人的形胜所在，只要拿下关中，就能奴役唐人，哈哈，太好了。”
想想这美好前途，都松芒布结就想放声高歌。
吐蕃人一边叫嚷议论，一边骑着骏马，背着弓箭，挎着弯刀，三五成聚，一队一队的走出高山密林，朝逻些而去。
都松芒布结的眼睛瞪得滚圆，死命打量着这些斥候，大声喝道：“说清楚。”
作为吐蕃的都城，逻些算得上吐蕃最大最繁华的城池了，却是和唐朝的城池远远没法比，若是他们见识了唐朝的都城，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激动得脑充血？
“赞普英明！”群臣忙颂扬。
这的确是太凑趣了，刚刚夸赞这些吐蕃军队，大论就禀报如此美妙的好消息，能不是凑趣吗？
“传旨：出兵！”都松芒布结终于下定决心，大声吼道：“本赞普要亲征！”
“何以见得？”都松芒布结死死盯着大论。
“这次，我们一定要狠狠打唐人，一定要把唐人打得绝种。”
这些斥候齐声叫嚷。
都松芒布结说得在理，以唐军强悍的战力，即使有一半唐军还有战力，也足以把吐蕃打败。想想看，二十年前那一战，吐蕃出动四十万大军，攻打薛仁贵的四万残兵败将，都不能把薛仁贵全歼。这一次，唐军出动数十万，即使瘴毒再厉害，只要有十万唐军还能作战，就足以让吐蕃喝一壶的。
都松芒布结在布达拉宫，睁大眼睛把逻些城一阵打量，看着密密麻麻的帐幕，大为欢喜，笑呵呵的道：“大吐蕃有如此勇士，何惧唐人！”
“如今，唐军再次进入大非川，却是中了瘴毒，死伤不少，他们士气低落，军心不稳，正是大破唐军的良机。这是天佑大吐蕃呀。”
然后，吐蕃可以凭借强大的国力，大举入侵关中、幽州之地，最后入主中原，象当年的突厥所作的那样。
然而，都松芒布结却是紧拧着眉头，沉吟不决，道：“大论所言固然有理，若是唐朝设局，等着我们往里跳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千真万确！”大论头一昂，胸一挺，道：“我再三核实，绝不会有错。”
群臣振奋异常，大声叫嚷，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时杀到大非川去。
“吐蕃有消息了？”李隆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