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冬季练兵
“哪来的蹄声？”
“到了战场上，你们要放开了杀！要一个不留！”李隆基眼里精光闪闪。
“唐人，你们仔细听着：立时唱歌跳舞，助我酒兴！要是敢说个不字，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默啜倒也忍得住，没有杀默棘连。”唐休璟点点头，道：“默啜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弟兄们：经过三个月的训练，你们早已今非昔比，看上去精悍了许多，也有一股子锐气，只是你们真的是骠悍善战么？本王深表怀疑。”李隆基大声训话，道：“训练场上再好也不是优秀的军队！你们再骠悍，也不是真正的精锐！只有上过战场，在尸山血海里滚过来，才是真正的精锐！今天，本王率领你们上战场，打突厥！”
突厥是忘不了灭国之仇，忘不了颉利跳舞之耻，他们变着法子折磨唐人，唐人如同在地狱中煎熬，惨叫声响成一片。然而，突厥人听在耳里，特别兴奋，如同这是天音仙乐似的，大声叫嚷，大为欢喜。
只要把这三千人历练出来了，他们就是骨干，对于来春的大战有着莫大的好处。
突厥人听着唐人的惨叫，个个如同打鸣的公鸡似的，得意洋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没错！当年颉利可汗被李渊逼迫唱歌跳舞助兴，今儿我们要在唐人身上报复。”
唐人很是硬气，昂头挺胸，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儿。
“来得不少，上千人马！”
突厥人不再折磨唐人，睁大眼睛，伸长脖子，朝声音传来方向望去。
“不好了！不好了！唐军来了！快逃啊！”
突厥伸长脖子，一阵打量，大是欢喜，叫嚷道：“快，迎接可汗的亲兵。”
对于唐军，突厥人是有心理阴影的，乍见如此一队阵势整肃的唐军到来，由不得他们不怕，纷纷叫嚷，转身就逃。
有眼尖的突厥人认出了这支军队不是他们期盼的可汗亲兵，而是唐军，既是惊讶，又是惊惧。
“打！狠狠的打！听着唐人惨叫，我就舒畅，来，喝！”
“蹄声！”
“遵命！”众将轰然领命，然后按照事先的谋划，率兵出发了。
“没错。”李隆基点点头，道：“拓西亲口说出来，会更好。有了这铺垫，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默啜礼遇他，亲自赔罪，还赏他牛羊骏马，他却没有喜意。
很快的，就能看得更清楚了，这是一支军队，正快速冲来。马蹄踏处，白雪纷飞，上千人冲锋，一片人潮马海，极为壮观。
突厥人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对蹄声极为熟悉，一听便知道这是蹄声，而且还能听出大致数目。
侍卫忙把军报呈上，王孝杰接过一瞧，脸上泛着笑容，冲李隆基，道：“楚王，离间计成功了。”
“一个不留！”对这命令，将士们是欣然赞同。
突厥臣服唐朝数十年，虽是接受汉文明的影响，已经有了不多的农业，本质上仍是游牧民族，每到冬天就要窝冬。
“啊！啊！啊！”唐人被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淋，发出一阵惨叫声。
“哦。”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闪，问道：“情形如何？”
正欢喜间，只听一阵惊天动地的蹄声响起，地皮都在颤抖。
阿史德·元珍是骨咄禄的重臣，骨咄禄对他有知遇之恩，曾让他掌管突厥兵马，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他对突厥有大功，影响大，势力大，默啜既是用他，又是防他，他就处在嫌疑之地。
“禀大帅，黑沙城的消息。”有侍卫进来，冲王孝杰禀报。
聚将鼓一响，众将赶到，王孝杰当即下令：“为了来春更好的打击突厥，本帅决定，趁这冬季练兵练将。”
突厥叫嚷起来，气势汹汹。
“今岁，大突厥南下，掳掠极丰，好几万口众不说，还有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这是大突厥这些年来收获最为丰厚的一年。”
只见一条黑线出现在远方，这条黑线优美流畅，快速涌来。
河套之地，地处阴山之南，这里土肥水美，气候温暖，是天然的牧场，一直是突厥人梦想中的牧场。自从突厥反叛后，突厥虽然没有拿下丰州，但对河套之地的控制越来越强，有十几万突厥人在这里生活。
“出发！”李隆基一拍马背，照夜狮王嘶鸣一声，撒蹄便奔。
“去！把唐人押来，要他们唱歌跳舞，给我们助兴。”
李隆基接在手里一瞧，只见上面写得明白，不由得一笑，道：“这个默啜是个精明人，识破了我们的离计间，对阿史德·元珍礼遇有加。”
这些年来，阿史德·元珍一直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因为他从来没有得到默啜真正的信任，拓西说他要为乱，与王孝杰勾结，还真是打中了要害。
丰州以北，一百多里外，就有一个突厥部落，约莫三四百人，有近百座帐幕。
“嘿嘿！来啊，打！给我往死里打！”
“真是唐军的旗号。”
“识破了？”唐休璟很是惊讶，问道：“那大帅怎说成功了？”
……
立时有突厥要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冷笑，抄起马鞭，就劈头盖脑的抽打起来。
“不对呀，那是唐军的旗号！”
这次作战，主要是练兵练将，让将士们熟悉大漠作战的特点，是为来春做准备，不可能两万人都去，李隆基挑选了三千精锐来历练。
不少人朝着这支军队涌去，个个欢天喜地，更有人端着滚烫的马奶|子，准备迎接。
“他们要是唱得不好，跳得不好的话，我们就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呸！该死的突厥，你们休想！就是死，我们也不唱歌跳舞。”
“楚王，好算计！”唐休璟大拇指一竖，赞不绝口。
“接下来，该我们加把火了。”王孝杰眼中精光四射，大声道：“聚将。”
大漠上的冬天特别冷，雪特别厚，也没有办法做事儿，除了窝冬，用吃肉喝酒来打发无聊的时光也没有别的办法。
“复国！复国！”
“隆隆！”三千将士骑着骏马，紧随其后，马蹄踏处，白雪纷飞，很快就消失在风雪中。
一时间，一队又一队的唐军从营地开出，顶风冒雪，进入大漠，一场针对突厥的进攻开始了。
王孝杰、唐休璟和李隆基三人在座。王孝杰居中而坐，李隆基有唐休璟左右相陪。
“据我们的探得的消息说，先是默棘连回去，默啜欲要杀他，以阿史德·元珍为首的群臣要保他。拓西紧跟着回去，两人争吵，拓西一怒之下，把我们想要他说的全说了。”王孝杰笑眯眯的，把军队递给李隆基。
“唐人的惨叫就是最好的佐酒之物，喝啊！”
“好雄壮的阵势，是可汗的亲兵！”
立时有人去办理，很快的，一群衣衫褴褛的唐人被赶了来，有男有女，个个伤痕累累，不成人样。
“我们这离间计有些不同。”王孝杰笑呵呵的道：“若是能让突厥分裂，那是最好；若是不能的话，那就让突厥不和，不能齐心协力。默啜虽是精明人，识破了我们的离间计，可阿史德·元珍身处嫌疑之地，只要拓西指责他一次，我们就能把这事儿变成真的。”
“唐军？不可能呀。冰天雪地的，唐军怎会来呢？”
校场上，三千精锐集中在一起，列成阵势，横成行，竖成列，极为整肃。
“没错！当年，李渊那死老儿逼迫颉利可汗唱歌跳舞助酒兴，是大突厥的侮辱，你们要怨就怨李渊吧。”
以突厥对唐朝的恨，唐人落到他们手里，肯定没有好日子过，这些唐人天天过着地狱般的生活，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所谓窝冬，就是躲在温暖的帐幕里吃肉喝酒，挨过冬天。
自从六十年前，突厥被李靖灭掉后，复国一直是突厥人的梦想，一提起这话题，个个就是欢喜难言，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仿佛他们已经复国了似的。
“默棘连是我们的一颗棋子，默啜杀不杀都不重要。”李隆基笑道：“若是默啜杀了默棘连，我们就造谣说默啜心怀不诡。一定会有不少突厥人怜悯默棘连，一样会削弱突厥。若是默棘连活着，那就更好，我们就造谣默啜欲要对付默棘连，再造谣说默棘连欲要造反。一开始，默啜或许不信，时间一长，他就会相信。再加上，我们进行针对默啜的打击，默啜一定会信的。”
虽是大冬天，积雪径尺，整个河套之地白茫茫一天，但时不时就有突厥的帐幕点缀在其间，让河套平原多了一股子生气。
“不跳舞！不唱歌！死也不跳！死也不唱！”
“也是。”唐休璟点点头，道：“即使拓西不说，我们也可以造谣，让他们君臣离心。”
“打突厥！”将士们眼里射出厉芒，攘臂高呼。
灭国之后，最让突厥感到耻辱的就是颉利可汗在李渊举办的酒宴上跳舞一事了，每当想到这事儿，突厥就是恨得牙根发痒。
默啜一直提防默棘连，不管默棘连是生是死，对唐朝都有利。
“拿来。”王孝杰右手一伸。
“没错！只有可汗的亲兵才有如此整肃的阵势！”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突厥窝冬透着一股子喜气，人人欢喜难言。
丰州，帅府。
今儿，他们兴致高昂，就想要报复。
李隆基骑在照夜狮王背上，打量将士们，大为满意。
“没错。今岁是大突厥喜庆的一年。过了今年，到了来岁，大突厥就能复国，呵呵，不要说做，就是想想，我也开心得不得了。”
“唐人，你们也知道疼？我以为你们不知道疼呢。”
将士们主要来自边关，边关百姓突厥的恨如同滔滔江山，连绵不绝，无不是大吼。
“隆隆！”
此时，这个部落正在雪地里唱歌跳舞，歌声悠扬，舞姿优美，一派欢庆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