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讲？

    “啧”，顾丛礼轻飘扫顾尧一眼，而后跟挂不住脸的人出声：“见谅，他这性子都是被家里人惯的。”

    “没事没事”，黎昌华站着干笑。

    说完也不再自讨没趣。

    “是我今天来得冒昧，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再见。”

    顾丛礼点头，“慢走。”

    等他走后，顾丛礼眼睛焦点下移至榧木棋盘，手心上的棋子磋磨。

    棋局分出胜负之际他才慢悠悠开口：“你认识姜念？”

    来了。

    他就知道逃不掉这一遭。

    顾尧耍赖很有一套，刚才下棋的功夫都在头脑风暴。

    他把毕生演技都用在此刻，俊俏的脸上俱是伤心，“父亲，您也太不关心孩儿了。”

    这副装模作样的表现落在顾丛礼眼底，又添几分凝噎。

    “哦？此话何意？”

    “我跟姜念”顾尧第一时间闪过初次见面，连忙挥散，“我们参加过同一个综艺啊！”

    “如果您关注过我的话就不会有此疑问了”，这话让他说得振振有词。

    顾丛礼显然想听的不是这些。

    “所以你知道你哥跟她的事情，那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这”

    顾尧脸色为难，不知如何回答。

    对面的人眼皮掀着，无声观察着他。

    空气僵持的功夫，正装穿身，姿态闲雅的男人步入客厅。

    “父亲想知道的话不妨问我。”

    顾丛礼站起身，抬眼看向他，“跟我上来。”

    顾尧刚松出的那口气黏在四周，让他难以出声。

    不是，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讲？

    他一路盯着两人上到三楼书房，气闷地收回视线跟棋盘较劲。

    三楼书房房门关闭。

    顾丛礼坐在沙发上，示意顾清衍，“你也坐。”

    细看两人五官有部分相似，只是一个年岁留下道道痕迹，沉淀得更为醇厚。

    他沉默着凝视顾清衍一会儿，对方依旧从容淡定。

    到底是他心头疑问过多，顾丛礼忍不住出声：“你跟姜念在一起了？”

    “还没有”，事到如今顾清衍不做隐瞒，“正在追。”

    顾丛礼眉眼的细纹挤出，有些恨铁不成钢，“所以你就认定她一个人了。”

    “是。”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望着成熟稳重的儿子，感慨万千。

    “高中毕业的时候你因为她放弃安排好的规划，我跟你母亲也没多说你什么。”

    顾清衍面色沉下一瞬，翻起过往。

    也是在这间书房。

    九年前，他慎重敲开，带着坚定的想法劝说父母。

    那个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待在国内跟喜欢的人上同一所大学。

    他留意过姜念的成绩，没有偏科的迹象，语文跟英语更是名列前茅的成绩。

    她又很聪明，再过两年一定可以考进顶尖的学校。

    “到最后你不还是出国了。”

    尾音落下，顾丛礼看透儿子黯淡的眼底，到底不忍心继续说。

    顾清衍自嘲接话：“我很后悔。”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顾丛礼都难以揣摩，“后悔什么？”

    “后悔当年出国。”

    年少时心高气傲，自尊心又强，表白被拒后他负气出国。

    以为离得远看不到就不会再日思夜想，时间够久的话肯定能够放下。

    直到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失重感陡升。

    清隽俊美的少年落寞地望着窗外逐渐远离的景色，喉间如同有刺卡住，梗得生疼。

    最终硬生生让他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