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联手歼敌

    有了充足的神力，唐宁再也无需客气，转化神力为斗气，挥刀抛洒，带起腥风血雨。以前的他可不会这么做，斗气的破坏力虽强，可消耗量实在过于巨大，不是一介贫民可以享受，但是现在的他一夜暴富，终于能大把大把的挥耗，浪费掉也毫不可惜，若非使用魔法会被记忆的万花镜利用，现在只怕早就甩出数个轰雷地狱。

    一道精芒闪烁，琳迪斯俯身冲入七名血族伯爵之中，手中的细剑忽然延长，接着就像是使用镜像术般，层层残影在原点变幻，重叠在一起仿佛变成了三头六臂，每一道残影向着不同的方向放出描绘着不同圆的剑刃，明明是直劈出去的攻击，却形成了圆弧状。

    伴随着使用者的死亡，七罪大结界立时崩溃，重获自由的唐宁面对疾斩而来的敌人，顾不得什么魔法领域，一挥手，圣光护封剑倾泄而出。

    以血族亲王的魔抗，被封印的时间不会超过两秒钟，但是在强者对战中，这样的时间足够他死上七八回了。

    唐宁最初没有选择联手阿托莉丝攻击泽尔里奇，是考虑到一来这是个硬骨头，很难拿下，他能杀死斯图亚特除了偷袭之外，更重要的是利用了邪刀犀角的特效，而现在这柄刀效果已经显露出来，对方肯定有所提防，那便再难发挥效果；二来他若真的在激战后将泽尔里奇斩杀，那么剩下的血族肯定会失去斗气，无意再战，这与他想要尽可能的斩杀敌人，进行千罪祭血的目标大相径庭。

    一般的血族被刺穿心脏是必死无疑，但对于臻至巅峰的真祖而言，他可以用一些秘术来保存生机，比如将肉身转化成蝙蝠，将负伤部分作为已死的蝙蝠舍弃掉，以其余完好的蝙蝠重组肉身，就能活下来。

    而且罪业的数量和人的性格相关，真祖未必就比亲王多。唐宁在大开杀戒的过程，就遇上过不少吸血鬼伯爵，消灭后增加了八九份罪血，而刚刚斩杀的吸血鬼亲王，消灭后居然还有所不如，可见吸血鬼也并非全是滥杀之辈。

    血浪翻涌，残肢断骸在空中飘洒。

    即便对粘稠血气使用魔法，也是直接穿透过去，仿佛击中空气一样，因为那是形态的外在表象，物理上并不存在这种物质，诅咒是没有实体的。

    有这个领域在，他并不害怕被人攻击，甚至还迫不及待的主动接受攻击，相比柏若特以魔纹提升自身素质，泽尔里奇以魔纹提升魔法控制力，斯图亚特提升的是身体恢复能力，所以即便被重伤也不甚在意。于是他敢于进行全攻无守的战斗，大开空门，对于攻击没有半分阻挡。

    面对不可能存在的攻击，用普通防御手段自然无法抵挡，七名伯爵或轻或重的全部中剑，轻者断臂，重者断首。

    这一切无不证明，报应的复仇者，这位血族的极道强者真正消亡了，不存于世。

    两人一开始配合得很生疏，但是不一会就磨合成形，力量和技巧的合作，唐宁只管冲杀，不去担心偷袭以及暗算，琳迪斯不需要去照顾前方的敌人，不用担心防御问题，一面心思进行侧护。

    邪刀犀角斩落，破开自动防御的暗装披风，再度渴饮罪血，唐宁随即返身扑向那几名负伤未死的血族伯爵，随手数刀将他们彻底斩杀。

    双拳难敌四手，纵然唐宁实力远超这边的血族，依旧陷入早有预谋的配合中，微微一皱眉，暗运神力，正欲强行突破。

    转折点在唐宁斩杀斯图亚特的时候，泽尔里奇将积累起来的魔法全部使用掉，而阿托莉丝为了牵制住对手，选择正面承受魔法的轰击，尽管有着多种防护，依旧受了不轻的伤势。在那之后，烈炎斗气的更是以飞快的速度消耗着，逼得她不得不选择减少释放量，退出完全爆发的状态。

    他的身体突然变得邪气森森，身体迅速扁下去，原本强壮的手掌化为死灰色干枯，就像是瘦弱的树干一样，一种仿佛宇宙间最为邪恶的东西，从他体内散播出来。

    琳迪斯从使用奥义后的僵直状态中恢复过来，看着唐宁在防御时无视魔法攻击，用斗气和魔抗强行抵挡，在攻击时无视魔法护盾和魔法装备，强行劈斩的行动，不由得感慨道：“毫无技巧，真是蛮不讲理的战斗方式，太强势了。”

    泽尔里奇眼眶发红，将积累起来的魔法全部爆发出去，拼命想要冲过去帮忙，无论是否有矛盾冲突，终究身为同族，而且一名真祖的价值远超过十名亲王，是万年岁月的积累，陨落一名对血族而言都是沉重打击，先前阵亡的所有血族加起来都没有一位真祖来得珍贵。

    一名极道强者诞生和陨落的时候，都会产生天地异变，这种将四方天地化成鲜血世界的变化，正是意味着斯图亚特的大劫即将降临，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来自真祖的生命诅咒，恶毒无比，在上古时代是令诸神都害怕的同归于尽的手段，赤红色的粘稠血气，如同毁灭天地的裂痕，铺天盖地交织成一片大网，笼罩下来。

    “不可能！为什么我无法使用寄生之术？啊啊啊——这是什么兵器，居然能克制吾族的身体？”

    一些原本因被背叛而愤怒得脑子发热的血族，在见识到唐宁真正的实力后，也终于冷静下来，不敢太过接近。他们的黑暗魔法几乎无法击破对方的斗气和魔抗双重防护，引以为傲的恢复力在那柄邪刀面前几乎等同于无。

    杀死一名真祖，足足增加了四十份罪血。

    跟上一次面对柏若特生命诅咒的情况相反，这一次邪刀犀角和雨露之器的联手居然被压制住，落在了下风，渐渐有不支溃败的迹象。

    只见以邪刀犀角插入的位置为中心，一条条血色裂痕蔓延开，就像是被摔碎的瓷器一样，接着一条通天血柱从斯图亚特的天灵盖冲出，贯入夜空之中，将一片乌云都染成暗红色。

    “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淫欲，七罪大结界！”

    这一魔法倒是不用担心会被泽尔里奇利用，甚至还能反过来利用他的大意，因为破邪之炎盾若是加持在血族身上，不但不会成为守护魔法，反而会不断烧灼体内的黑暗能量。

    这样的行动比任何言语都更有说服力，只是被人无视的感觉很不爽，冥蒂菲尔一挥蛇鞭，跺脚道：“还是一样的恶劣性格……咦，为什么我要说‘还是’？”

    在击杀伯爵之后，唐宁喘了一口气，随即看了琳迪斯一眼，为感谢对方出手相助，甩出一道圣炎系辅助魔法，加持在身上。

    眨了眨眼睛，但是在记忆中明明没有和对方类似相貌的熟人，她摇摇头，将这份杂念消去，眼下的危局可还没有解除，容不得分心。

    每一人都遇上了诡异的三道剑痕，无从防御，无从躲避，明明是正面劈过来的剑，却能划过近乎一百八十度的弧线，从背后刺来，这在物理上是不可能存在的攻击。

    忽然间，头顶上方连续落下七根黑暗法杖，相互以光痕联系，以唐宁为中心构建成一个大结界，七股黑暗能量牢牢锁住行动，紧缚住身体四肢，令他体内的斗气运转为之一滞。

    一名泽尔里奇固然有大量的罪业，但终究只是一人，比不过其他血族的累积总和。柿子要捡软的捏，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正是这种队防御无所谓的态度，导致他虽然有察觉到别人的偷袭，却大意的没有去抵挡，更惨的是，他错估了邪刀犀角的威能。

    描圆的线以及从头上断至脚下的纵线，然后是捕捉向左右逃去的敌人的横线，用画圆的三剑同时围捕目标，不允许防御也不允许躲闪，仿佛牢狱般的轨迹瞬间袭来。

    眼看即将溃败，邪刀犀角将斯图亚特尸体上的罪血吸收干净，顿时涌起一种滂沱的力量，整柄刀身散发出妖异的邪光，就像是荒漠中饥渴的行人遇见绿洲一样，迅速补充水分恢复了体力。

    “飞燕流，无双燕返！”

    斗气附着在邪刀犀角的表面，延伸出十米长的光刀，挥舞起来波及范围广大，血族们稍有不慎就会被砍中，纷纷避让，无可披靡。

    一道魁梧伟岸的身影从刀身上显现出来，因为邪刀的不完整，显现出来的影子也是模糊一片，并不清晰，但是隐约可见此人的头顶是密密麻麻的细小骷髅，仿佛埋葬着无数冤魂。

    粘稠血气之中传出了痛苦的声音，就像是被放血一样，接着雨露之器趁机吞噬掉大半的诅咒之力，然后迅速缩回唐宁体内，以免被那道恐怖的身影盯上。

    在这样近距离的状态遭遇密集的光之剑，加上事出突然，这名血族亲王在挡下数柄光之剑后，最终被三柄光之剑插中身体，顿时同样尝到了被封印行动的滋味。

    杀死一名血族真祖足以让他的神力恢复到上位魔导士层面，所以现在的他完全不需要考虑节省魔力。

    哪怕百年前遭到神圣联盟和黑暗王朝的共同绞杀，也不过才牺牲了一位真祖，现在不过一场平凡无奇的偷袭，居然也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这绝对超过了他的心理底线。

    战场上的局面分作两端，一边是阿托莉丝对上泽尔里奇，另一边是众人对上残留的血族。前者趋于败势，后者正在扩大的战果。

    已经从恶魔变身状态恢复过来的冥蒂菲尔，满是戒备的询问：“你间谍还是叛徒？”

    七名血族伯爵各自使用防御对策，或是竖起魔法盾，或是震荡身形进行闪躲，或是挥动兵器进行格挡，但是无一例外，全部中剑。

    但是邪刀犀角独特的吞噬罪血效果，死死的钳制住斯图亚特的身体，爆发的魔气如附骨之疽钻入四肢五骸当中，牢牢扎根，令他无处使力。

    这种单一职能的战斗，不用太讲究配合，事实上仅仅将两人发挥的效果组合在一起，而不是将两人组合在一起再发挥效果。一时间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在同一时刻，两股诅咒之力从唐宁体内涌出，就像是三方黑道争夺地盘一样，相互绞杀在一起。

    损失掉大半威能的诅咒再也维持不住，被邪刀犀角反压过去，溃败飘散，一些血气降临到斯图亚特的尸体上，虽然被打成了肉酱，但在一团肉饼之中，他强大的灵魂驱动了起来，不断的蠕动，站立了起来，恢复了自己的四肢，五官，躯干，竟是想要再次重组肉身。

    这道身影同样手持和邪刀犀角一样的兵器，对着粘稠血气斩落，看似轻柔缥缈的一刀，却蕴含着斩裂山海的威能，一刀将血气劈开。

    唐宁连忙一掌将他打飞出去，震为肉酱，但依旧被沾染上了诅咒，他的神之躯体居然也无法对抗这诅咒，身体开始酸麻，神力仿佛生锈的机器般难以运转，本来白净如圣光的皮肤也开始出现了死灰的颜色，他的身体迅速衰老下去。

    她没有因为对方帮忙救命而怀有感谢，如果是前者倒还好，如果是后者，那就是内部矛盾，对方依旧是敌人。

    “卑鄙的人类，为你犯下的罪业偿命吧！”一名血族亲王挥舞着长剑横斩而来。

    冥蒂菲尔倒是想要帮忙，可是诅咒之力的比拼，完全超出了她的魔法知识，这是灵魂层面的范畴，在魔法上没有太高造诣的她难以理解其中的原理，纵然有心也是无从插手。

    五级圣炎魔法——破邪之炎盾。

    唐宁这一击本不该如此轻易得手才对，固然他特意隐瞒了身份，没有被发现，但以斯图亚特这样的境界，方圆百米内一草一木的动静无不在掌握之中，而且他也不是纯法系的魔法师，与生俱来的天赋令他就算充当一名纯武系战士，也差不到哪里去。

    两下削弱，顿时逆转了战斗的风向，泽尔里奇渐渐取得上风，打得阿托莉丝节节败退，累积的伤势更是拖累了她的行动，渐渐有不支的趋势。

    一股浓烈的怨气，从斯图亚特身上释放出来，如同洪水猛兽，凶残狂暴。诅咒的声音，来自太古之初，可以使得诸神堕落，世界腐朽，神国衰败。

    琳迪斯的身体周围缓缓升起燃烧的火焰，若隐若现，她跟唐宁对视一眼，两人立即展开了合作，以唐宁为开路冲锋的主力，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而她则紧随其后，侧护两旁，时不时的出剑进行辅助和补刀，并打断类似方才出现的联合技能。

    唐宁挥刀劈斩，将一名血族侯爵连带着魔法盾一起劈为两半，反手以斗气释放出冲击波，挡下来自背后的偷袭。

    “咕——”

    另外一边，冥蒂菲尔从恶魔变身状态退出，此刻仅能自保，伊斯特红倒是行若游鱼，但是她的攻击缺乏破坏力，难以将敌人一击毙命，发挥的作用不大。唯一在不断扩大战果的就是唐宁同琳迪斯的组合，但是他们面对的并不是小兵喽啰，而是血族的高端力量，纵然有着巨大的优势，也很难在短时间能将敌人全部歼灭。

    唐宁看了她一眼，目光没有过多的停留，将相貌和身体变回原来的模样，接着掉头看向尚处在震惊之中的诸多血族，脚尖一点，整个人如箭射出，冲入人群之中，挥刀大开杀戒。

    星空变成赤红一片，璀璨的银河化成恐怖的血河，皎洁的月亮成为勾魂的血月，一切都仿佛能滴出血来，宛如上古鲜血魔神降临，空气中，飘洒起一阵阵血雾。

    这一刀的伤害绝对超过了“半死”，因此唐宁没有受到双倍伤害的反噬，他将大量的神力转化掉，全部贯入邪刀犀角之中，引起共鸣，激发更强大的威能。

    但是他犯了两个错误，一是因为即将杀死冥蒂菲尔，报仇在即，欣喜之下心神难免有所松懈，不过这只是一个微小的原因，因为以他反应速度，就算心神松懈也能在瞬息间恢复过来，重要的是第二点——双倍返还领域。

    阿托莉丝虽然一开始仗着斩钢剑占到了上风，但斩钢剑终究不像邪刀犀角一样对血族拥有克制效果，泽尔里奇在拿出一根青铜法杖之后，也能勉强抵挡住神兵的锋芒，尽管每一下碰撞都会留下伤痕，但他擅长使用的是魔法，不是肉搏，可以尽量较少碰撞。

    “柏若特，为什么你会……不，你不是柏若特！卑鄙的伪装者，我诅咒你，我咒你生生世世，永堕地狱！你的眼，将成为我的眼；你的头颅，将成为我祭祀的酒杯；你的骨骼，将成为我的权杖；你的尸体，将成为我的图腾；你的鲜血，成为图腾柱上的符文……”

    战局的胜负，就看哪一边先承受不了压力，先一步溃败。

    可是当肉体的恢复到达了胸口处，被邪刀犀角捅破的位置，被残留的魔气克制，再也难以为继，最终传来一声轻叹，飘逝在夜风中，尸体仰面躺下。

    在这种关键时刻，阿托莉丝不顾自身安危，全力爆发烈炎斗气，正面接下大半的魔法，死死拖住泽尔里奇，连续遭受攻击也不退让半步。

    在同一时刻，血雾停止，夜空中的银河恢复了光亮的灿烂，乌云散去，重现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