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赌斗
“啪！”
“老头儿，给你讲这鸡的缘由可不是让你得寸进尺坐地起价的！”
红姑愤怒的一拍桌子，起身指着老药农喝道，说着已经下意识摸到了自己后腰上藏着的飞刀。
她此刻是真的对这有些贪得无厌的老头忍不住起了杀心了，虽说他们卸岭一派在江湖上做了不少善事，也得了些美名，但杀人越货这事儿也不是没有干过。
她这两天之所以忍着脾气与鹧鸪哨他们一起在这寨子中周旋，一是不想在鹧鸪哨面前表现的太过霸道让他看轻了卸岭一脉，还正好跟着也看看鹧鸪哨这个搬山魁首的本事。
二也是不想因为这点儿小事动手露了踪迹，瓶山元墓的消息和他们卸岭的行动早已在绿林中传的沸沸扬扬，只是没人知道他们具体在哪儿而已。
这个时候老熊岭这一带不知道猫着多少打探消息的同行呢，一旦她在这寨子里杀了人，虽是不难脱身，但事情就闹大了，不可能再瞒住那些探子。
可这不知好歹的老头不仅之前拿他们当猴儿耍，现在听鹧鸪哨讲解完这只鸡的来由与珍贵之后，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贪婪模样。
对这僻处老熊岭深山的寨子来讲，十几斤盐已经很可观了，而且对他们来说盐才是硬通货，可这老头确实不知足，还想坐地起价。
加之自己此刻本就有些心烦意乱，所以直接杀心顿起。
这老药农年轻时也是行走过江湖的，红姑这瞬间爆起的杀意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要玩儿脱了。
他本就看出这几人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只是这三人一直表现的和和气气的，让他产生了好欺负的错觉。
所以之前才与自家傻儿子演了这么一出“杀鸡给猴看”的戏码，想让这几个年轻人多出些价格。
现在也是在听完鹧鸪哨这一番讲解之后，他更是意识到自家这只鸡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宝贝，所以更是起了狮子大张口的心思。
只是，此刻红姑这突然毫不隐藏的杀意如一盆冰水般浇下来，他才猛的反应过来这年头行走江湖的哪儿会有什么善茬，特别是红姑那下意识摸到后腰的手。
他可是前不久才见识过她那一手收放自如的飞刀本事，而且当时还是在喝醉了的情况。
想到这儿，他不由暗骂自己猪油蒙了心，有些后怕的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多开口。
他旁边席地而坐的傻儿子更是直接被吓的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红姑一愤怒的起身，就看见了鹧鸪哨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桌下的右手缩在袖中，只露二指出来，微微摇了几摇，这是绿林中用手势联络的暗号，是告诉她先别轻举妄动。
转头看到在座的其他人也都望着自己，红姑也已经后悔了，知道自己莽撞了，硬生生止住了抽出飞刀的动作。
“对不起，我错了！”
不自然的道了声歉，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没在开口。
“呼！”
老药农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刚刚是真的有些被吓到了，也后悔自己的不明智，但此刻话已经说出去了，他也没有好意思这么快收回去。
只得表面强装镇定的正襟危坐着，心中希冀着旁边这个好像比较好说话的鹧鸪哨还能再给个台阶，让他顺势而下。
“老先生，此雄鸡既为神物，便自然有择主之能！”
“若强行挽留，恐生祸端呐！”
果然，等红姑坐下之后，鹧鸪哨沉思了一会儿继续开口道。
“这鸡又不会说话，它想什么你能知道？”
老药农虽说是被红姑的反应镇住了，但年轻时行走江湖的狠劲儿还是有的，见鹧鸪哨不出所料的换了个方向继续劝说，装作不屑的开口问道。
“既为神鸡，自有灵性，何去何从我们一问便知！”
鹧鸪哨点了点头，一脸自信的开口道。
“问谁？”
鹧鸪哨这话确实是让老药农有些听不懂了。
“啥意思？”
“问它啊？那只鸡？”
一旁刚刚安静下来的红姑也一脸惊奇的指着鸡舍的方向，一副看傻子模样的看着鹧鸪哨问道。
谁知鹧鸪哨却一脸成竹在胸的淡然点头。
“好！”
“既然你话都说到这儿了，那我今天就跟你赌一把，今天谁要是能把这鸡从笼子里叫出来，这鸡就归谁！”
“如果你输了，叫不出这鸡！”
“盐巴留下，你们离开！”
见他这副自信的模样，老药农一拍桌子，起身挑衅般的说道。
没办法，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不管这几人是个什么路数，他都有鼓足勇气跟他们周旋，争取最大的利益，大不了就是一死，这年头到处都是为财而死的江湖人。
但是自己这边还有个啥也不懂连自食其力都够呛的傻儿子，要是自己再不知好歹，恐怕他们俩父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们家的香火也只得就此断绝。
所以现在鹧鸪哨既然出了这么一个有些离奇的提议，他自然要接下来，并且不管鹧鸪哨所说是不是真的，他都有了合理的让他们离开的理由。
所以他直接将这个赌约定下，看着年轻人也不像是不讲江湖规矩的人。
“一言为定！”
鹧鸪哨也淡然的起身，认真的点了点头，同意了老药农的这个赌约。
“好，请！”
见鹧鸪哨同意了自己的赌约和要求，老药农抬手一引，让鹧鸪哨开始他的表演。
“老先生先请！”
鹧鸪哨冲老药农拱了拱手，示意他可以先来。
“好！拿灵芝！”
看到鹧鸪哨这般承认，老药农也不矫情，一抬手冲自家的傻儿子喊道。
“哦~”
傻愣愣的木杰雄卡刚刚被红姑那爆起发飙的气势吓得还有些发愣呢，听到自家老父亲吩咐，这才呆呆的回过神来，赶忙跑到药架边拿起一颗大灵芝就交到了老药农手中。
“咕咕咕~”
“咕咕咕……”
“过来！快过来！”
一拿过灵芝来到鸡舍门口，老药农刚刚还略显严肃的表情瞬间变得一副笑呵呵讨好的模样。
双手捧着灵芝宛如哄骗小孩一般，学着鸡叫，引诱鸡舍中一点儿反应也不给的怒晴鸡。
“这老头儿，就给这鸡喂它爱吃的！”
“这鸡能不听他话吗？”
红姑站在鹧鸪哨身后看到这一幕，有些不满的开口说道。
听到她这意在提醒的话，鹧鸪哨却不以为然的轻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怪了！这鸡平时最爱吃灵芝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见自己父亲讨好诱惑半天，那鸡舍鸡的怒晴鸡一点儿反应也不给，木杰雄卡傻傻的开口发出自己的疑问。
惹的趴在栅栏上看着这一对父子的表现的老洋人暗笑不已。
等了半晌，给足了老药农表现的时间，鹧鸪哨这才眸色一肃，走上前一甩衣摆躬下马步陇袖挡住口鼻。
“啁~啁~”
“咕咕咕咕~~”
突然，从他被手挡住的嘴中发出了一声声似鹰啼又如凤鸣的古怪尖锐之声，这声音高亢嘹亮，宛如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让周围几人都听的莫名一阵心悸。
“咯咯~咯咯~”
下一瞬，那刚刚还对老药农的引诱无动于衷的怒晴鸡一听鹧鸪哨发出的怪异叫声，反应剧烈，鸣叫着直接冲飞出了鸡舍，吓得老药农父子二人连连后退。
只见这只从鸡舍中冲飞而出的大公鸡全身彩羽高冠，鸡喙和爪子尖锐锋利，扑飞在空中的神态更是高傲不驯，在正午的日头底下，都泛着金光，体型比寻常的公鸡大出一倍开外。
它那莫名不怒自威气势，更是与寻常鸡禽迥然不同，那鸡冠子又大又红，随着鸡头一动，鲜红的肉冠就跟着乱颤，简直就像是顶了一团燃烧的烈焰。
一直没有机会仔细见过这只鸡的迥异的红姑更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半空中这只神采奕奕宛如传说中的凤凰的怒晴鸡一脸震惊。
他这会儿终于知道为什么鹧鸪哨要对这只鸡锲而不舍了，她原本以为鹧鸪哨之前的那些离奇描述都是夸大其词，现在是真的信了。
“咯咯咯~”
瞬息间，那从鸡舍中冲飞而起的怒晴鸡轻巧的落在鹧鸪哨跟前，鸣叫昂首挺胸打量着鹧鸪哨。
“啁啁啾~啁啁啾~”
鹧鸪哨眼中喜色一闪，继续施展独门口技发出怪异的鸣叫之声。
一人一鸡好似能通过这般鸣叫，彼此交流一般，此起彼伏的发出各自的声音，两方声音交织在一起，时而高亢嘹亮，时而浑厚深邃，好似天地间的悠扬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