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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乱世妖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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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层下了命令,需要我们速度行动,去解决邪事,是死命令。不想被枪毙,便只能去。诸葛先生以人没有聚齐之名,一直拖着呢。渐渐的和尚、桃子、梦宝以及一些人又被找了回来,只是每个人看上去状态都不一样,如同被社会狠狠的蹂躏了一般。见面之后,没有想象中的疯狂蹦跳倾诉,而是默默的走到对方身前,一个轻轻的拥抱。只是抖动的手,才知道我们的心情有多么激动。

    足足一年之后,我三十二岁,不曾想竟然被奉命放了出来,但并不是社会的错误被纠正,他们给我们道歉而放出,而是另一个原因。直到看到诸葛先生之后,我才知道,出事了。中国又出事情了,常人与军队无法解决,最重没有办法,只能又把我们组织众人聚拢在一起,解决邪事。

    日子如同循环一般,日复一日的过着。每天夜里,我们三人被安排进特质的牢房之中,白天被拉出去游街。曾经也想过逃跑,避遁山林之间,不再忍受这喧闹尘世的纷扰,却又被自己否定了这种想法,我想让那些人恭恭敬敬的把我们放回去,等待他们认错误的那天。不然这么多年的委屈凭自在心中,无法散出去。每日里,我脑海中思索着当年师父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坚定着自己的信念。回忆起祖父、父母之后,满是愧疚。自己已经三十余岁了,却没有结婚生子,比当年父亲还要晚,实为大不孝之事。

    小九提前被我寄养在诸葛先生那里,虽然分别里几多愁绪,但我明白,如果任由我这般养下去,在我受苦的时候,小九也必将逃脱不了。如果看有人对我打骂的话,还会冲上去与人撕斗,最重免不得一死的命运,我可不想看到小九冷冰冰的尸体,所以强制的寄养在了诸葛先生家。

    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我恨不得高声狂笑三天,笑着笑着却笑出了眼泪。心中心情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我们这些人算什么,一旦有解决不了的邪事,又想让我们效力。难道我们在他们高层眼中,如同工具一般?

    去道观给师父添坟上香之时,才一上山,就被听见猿猴的啼叫,心中有几分激动和喜悦,从小便和山上的猴子嬉闹,多年未归,不知道他们还是否记得我。想到这里,脚下一用力便翻到了树上,如同它们一般在树间飞跃着。这一下可给它们吓了一跳,身子躲到远远的眼中子发愣的看着我,过了一会的功夫,又数只个头大的猴子竟然跳到了我跟前,手伸向我腰间的紫酒葫芦。

    懒菜叶子、垃圾纷纷被抛在我的身上,其感觉自己如同旧社会那罪大恶极、剥削民众的乡绅土豪一般,被人所痛恨着。虽然不知道被痛恨的原因从何而来,但周围民众那种狂热的情绪,很容易被感觉到。据我事后所想,当时社会之下,人如同被催眠了一般,每个人都失音了,没有自己的思想和声音,而如同牵线木偶一般,被有些思想所支配着,狂热无比。至今夜中响起之时,也感到一股从骨子里窜出来的恐怖之感,如果没有经历过,是绝对想象不到的。

    当时我已愈二十九岁的年纪,由最初的那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渐渐便得收敛了许多。或许有些人对于我的改变感到惊奇,认为男儿就当如刚强一般,宁折不弯。我可以说,那人绝对没有经历过当时那个年代,独一无二的年代。有时候只有活着,才更重要一点,活着才有机会,完成报仇或者想做的一切事情。

    一九七一年的时候,我与小乔、辛媛三人在基地已经整整五个年头,诸葛先生每日了也是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我们都不明白,为何明明错误的一切,会肆虐在社会这么久。记得那年七月的一天,诸葛先生忽然黑着脸从外面回来,看着我们三人道:“最近局势越发的疯狂,连我都有些看不懂。你们三人也不可能如现在一般在这里了,虽然能保住性命,但皮肉之苦注定是躲不过去了,心情想开些,这几年都熬过来了,到时候可要挺住啊。”

    数了一圈的人头,却发现身材高大的岳老二不见了踪迹,不由看向诸葛先生。

    诸葛先生把邪事简单的说了一般,原来当年在河南执行任务之时,听说却未曾见到的那个地下黑影又出现了,当年是卷走头水牛吞吃,而一个多月前,在青海地区,闹市之内,足足卷入地下八十多人,军队追查却无果,影响弄得轰轰烈烈的,当地人心散动,都说是天神惩罚人世了。上层唯恐民心引起乱动,所以让我们去那里把那邪事解决,给民众说个清楚。

    离开村子前,特意翻到路哥家房上看看,我们兄弟从鲶鱼姥姥之事情以后,足足十二年未曾见过面。这几年事情这般后,更没了机会。料想他现在应该在家中娶妻生子了,却未曾见到他在家中。只有一位年轻的少妇和一位三岁多年纪的小姑娘住在宅子里,料想是路哥的媳妇和闺女,只是看样子他结婚也够晚了。而当年的对我照顾有加的路大爷不见人影,料想那大的年纪,已经故去。心中有些失落,实实在在的兄弟却多年未曾见到,不知道他现在可好。

    每日虽然过得凄苦,却一直未曾停下修行,早上照例打坐行功,只是身侧少了那小小的白色身影守候着。

    我如被雷击一般,没想到小九竟然已经不见了踪影。现在社会这般的乱,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心中不住的安慰自己,小九毕竟是修炼有道行的精怪,不会被常人害了的。只是自己内心的焦急痛苦之感,无法言语。

    看来它们就是当年的猴子,已经记得酒的香气,在和我讨要着。伸手给了它们葫芦,那几只大猴子拧开塞子,就往自己口中灌去,酒香四溢。其余猴子在一旁神情有些畏惧中掺杂的好奇的盯着我们,不明所以,鼻子还不时的嗅着。胆子大一些的猴子不由跳到我跟前,与那些大猴子抢要这葫芦。我肆意的大笑起来,声音在林间山中回荡着。看着它们,我沉郁的心情大好。

    我与辛媛毕竟练过武,身子骨强健,整日挂着铁三角架子的游行却也大碍,而小乔毕竟乃是一介书生的身子,根本不堪其扰。高烧中依旧挂着那铁架子游街,最后落下来了病根儿,如同哮喘一般,整日里咳嗽不停,甚至经常上不来气。看过很多老中医,无数的药水灌入肚子内,却也不管事,说是积劳成疾,病痛中伤了经脉和肺,只能这般养着了。

    大伙心中都有些不好受,没想到那看上去完全不一样的两兄弟,竟然这般在地下相聚了。这下老岳家一脉,可就断绝了根儿啊。

    回到家中之后,未敢白日了大摇大摆的进去,不想被相邻看到我的样子,而是夜中翻墙而入。供奉着祖先牌位的屋子里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烬,好多年没人来此打扫了。一番打扫干净后,恭恭敬敬的给祖父、父亲、母亲、上了三炷香,跪下身子道:“知白孩儿不孝,未能给老张家留后呢。这次任务艰巨,不知道能否生还,希望您们不要怪罪。”而后又去了坟地一趟,祖父三人的坟茔显得特别的破旧寒酸,杂草丛生。用手一点点把那些杂草拔下之后,我才起身离去。

    沉重的铁三角架子挂在胸前,几十斤的重量,沉重无比。我练武多年,倒也无所谓,但这种被人拖拽着,如同叛徒、汉奸般被人游街的行为实在是不好受,心中巨大的委屈感、落差感时时刻刻的煎熬着我。我们组织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不少兄弟牺牲了自己。迎接我们的应该是欢呼和掌声,而不是游街和烂菜叶。

    听到这些,我心中悚然一惊,当时在河南执行任务,那诡异而巨大的地下黑影,变成了谜团,不曾想这次又出现了。所有人心中明白,最近这多年死人无数,妖邪又要肆虐了。看来此行任务,不简单,一个不好,便是失了性命。我告假三日,当即赶回家中上香。

    他顿了一下,道:“岳老二失踪了,生死不知。组织解散后,他执意要寻回岳老大的尸骨,一去便没有回来。想必也是遇到不测了。”

    诸葛先生走到我近前,鞠了一躬后,道:“知白,愧对你的托付,小九跑了,在你被抓走之后,它每日里都疯狂的想出去找你,却一直被我关着,日渐憔悴,最重没办法,我把它放出来透透气,不想它如同一道白烟般,消失得无了踪影,我找过数次也没有找到。”

    辛媛我们三人知道这种相对于较好的时日,不会长久,但从未想过诸葛先生所言的皮肉之苦是这般样子。我们三人双手被牛皮绳拴在后背,胸前挂着足足有几十斤的铁三角架子,后背上如果过去被处斩之人一般,上面插着两块木牌,上书着“鬼神之说乱人心,封建迷信害死人”十四个大字,被人拉着在四九城里游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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