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接连惨死的后生
一听这邪物可能还会来村子害人,大家也顾不得别得事情了,毕竟自己的性命比天大,不少人开始收拾行李,打算跑出村子。几个机灵的小伙子被派出去寻求道爷了,想要灭掉这邪物。那天夜里村子还是死人了,三个四十余岁的汉子死在了自家炕上,自己的媳妇却对夜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直到早上起床才看见自家中的顶梁柱如干尸一般直挺挺躺在自己身边。这骇人的一幕直接吓晕过去两个。
从那天起村子每晚都会死人,少则两三个,多则四五个,不少行动方便的人全都离开了村子之中,只剩下一些不得不照顾家人,或者身患重疾,老弱病残的人在家中等死。连续几个晚上后,村子人也发现了一个规律,死去都是一些精装汉子,从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到四五十岁的汉子。未有一个女人死于非命,这充满悬疑的事实让大家猜测颇多,不少岁数大一点的老太太都说那些小伙子被狐狸精勾了魂去。到不就是被女鬼捉去魂儿,给人家配阴婚去了。前一说法信者寥寥无几,后一种说法却得到了呼应。
“现在当务之急已经不是让批斗村长,让其赔命了。当时上山寻古物是为了村子能好过一点,开馆的决定也得到当时在场人的一致同意了。现在第一件事就是寻求高人,降服这个邪物,给死去的村民报仇!这几天可能不太平,大家都注意一点,最好暂时离开村子避一避风头。”裴老六给我解围似得说道。
其中一个小伙子拿着猎枪跑了出去,不一会村子里呼啦啦的来了一大群的人,争先探着脖子往屋内望去,看到的汉子脸上都会露出不忍在看的神色,一些妇女和儿童已经被吓得哭了起来。“啊呀,我的儿呀!”随着一声声嘶力竭的喊声传来,我知道正主儿到了。刘麻子穿着补丁摞老高的衣服搀着一个步履不稳的妇女走了过来,他们二人脸上挂满了泪水,眼睛红肿着,那妇女一边嘶吼着自己儿子的姓名,手向我的脸上抓来。一不注意我的左脸颊便被抓了个大口子,血流不止。刘麻子赶紧拉着自己的媳妇往后退去,当看到屋内的景象时,老两口扑通下子就坐在了地上,旁人拽了拽不起来,如同抽去了骨头一般。这种感觉我理解,在我们农村里传宗接代就是天大的事儿了,养到这么大一个儿子,连媳妇都没讨到,未留下一丝根苗就这么去了,谁都会寻死觅活的难受。况且女人十月怀胎,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了,尚未尽孝,儿子就这么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任谁也会打我几下出出气的。
时候不长,死去孩子的几家大人陆陆续续的进了我家院子,我也受了好几巴掌。但我心却如刀绞一般,这些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是村子未来的希望,却因为我一时贪心随我入山挖坟开馆,最终遭报复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因为故老所传,年轻的未结果婚的少男少女死去,在阴间孤苦伶仃,没有人陪伴左右。有条件一些的家庭,都会给死去的子女配个阴婚,求个美满。一种说法是四处打听与自己儿女死去年龄相差不多的死者,偷尸体出来合葬一起,达到配阴婚的说法,讲究的是一个合葬,也就是尸体在一起,这也就由此催生出了一个职业,“阴媒”。顾名思义就是给死人说媒的人,他们多是一些上了年纪体格壮实的男子。四处打听一些死去不久的少男少女,留待以后偷挖出来给人配阴婚。经常夜里做背尸人,也着实胆大,遇到些家底丰厚的,收入不少。甚至听说一些急于赚钱,又找不到合适配阴亲对象的阴媒还干着杀人劫尸体的勾当!这种尸体合葬的多在北方听说,南方甚为少见。另一种阴婚就流于南边诸城,他们不求尸体合葬,要的魂魄归于一处。经常有一些巫婆邪道做法拘来刚死不久的适龄男女,魂魄归于一处。甚至一些邪恶之人,用害人的法子把生者魂魄拘役出来,配阴婚用。端得是残忍无比。
李正死后村子里人心慌慌,毕竟他死相诡异无比,村民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我们这些挖坟开棺的人明白,它来了。
带着棺材回到李正家中,他父亲迎出来对我感恩戴德,直言我这村长没得说,却不知我心中那份悲伤与愧疚。装棺时我跟着抬得,没想到一米八多的小伙子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了。剩下从选坟入葬我都跟着忙前忙后,坟址是裴老六给选的,他说找了一个两山之间的卧虎之地,言子孙后代必能人辈出。
屋内的景象却让我亡魂皆冒,五个大小伙子在炕上东倒西歪的躺着,身上的衣物不翼而飞,赤身裸体着。最关键的是他们如同之死去的李正一般,浑身肌肉全无,只剩下一层皮干巴巴的覆盖在身上,如同古墓中的五个干尸一般,面部却充满喜悦一般,嘴角咧开。那咧开的嘴角能看见光秃秃的牙床暴露的空气中,牙齿早已经不翼而飞。眼框里也只剩下两个深深的黑洞,完全看不出眼珠儿存在过的迹象。面前的一幕恐怖无比,诡异骇人。
听到这村子老头所讲,我不禁笑了起来,道:“一派胡言,哪有那么多配阴亲的向你们村子索魂魄。何况连四十多岁的汉子都要?”
听到裴老六所言,大伙内心都开始恐惧焦急起来,一群连媳妇都没讨到的后生白白死去,是谁也无法面对的,更何况死状那般的凄惨。有三人当机立断的离开的村子,回到家中编造了个谎话,没等天黑就出村了。剩下五个后生不放心家中父母,加上有些侥幸心里作祟,便留在了村子中。想看看夜里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几家大人围着我讨个说法,口中直言,昨晚上我把几个孩子找过去,因为信我当村长这么多年的威信,才放心的交付与我,没想到一夜过去,孩子变成了干尸,这是任谁也接受不了的结果!没有办法,我只能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了事情的起因。当听到我带着这些后生去山里寻古物挖坟时,乡亲看我的眼光充满了不可置信,似乎不相信平日里稳重成熟的我会做出如此的绝户行为。经裴老六一个劲的打圆场,大伙才知道那次我们惹了不该惹的邪物,这些人死状凄惨全是邪物作祟。
大伙聚集在一起商量解决办法,却没有什么对策。找到裴老六,他摇摇头道:“我道行不够,之前开馆前便说过,这棺材里的东西沾不得,受阵法烈火炙烤几百年,怨气冲天的厉鬼哪里是随便解决的?况且此厉鬼所埋葬之地阴差阳错的又成为聚阴之地,阴气惊人。现在解决办法只有连夜跑出村子先躲躲祸端,或者请些道家高人来此诛杀妖邪了。寻常神汉神婆只会白白丧命。”
待我醒来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把一大块儿眼屎弹到了地上。侧耳一听没听到屋内的动静,看来这几个后生睡得还挺香甜,往身边一看那两名找来和我一个把守大门的小伙子也沉沉的睡了过去。我轻手轻脚的往屋内走去,不忍叫醒这两名守了一夜的小伙子。
我不放心他们的安全,把这五个人全安排在我家的大炕上,派了两个没参与那次事件的小伙子,拿着猎枪和我守了一宿。夜里我不时进屋看那五个人的状况,只见五个大小伙子睡得甚是香甜,一点也没有不舒服的迹象,一点诡异之事发生的征兆都没有。每隔半个时辰我便进屋内看一看,一直到院子中的大公鸡已经鸡鸣三遍,我才放下心来。看来,那鬼魅之物不会来了。记得村中老人说过,雄鸡一鸣天下白,它们司晨驱暗,鸡叫过后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也就不敢在出来为祸了。
师父瞪了我一眼,道:“不懂不要乱说!白白丢了我们渔阳道脸皮!确实有一些邪魔外道施法术索取四五十岁汉子的魂魄,不过通常把魂魄留给给雇主家死去的人奴役。邪恶极端,这样的外道为师见一个铲除一个毫不留情!”
想到此心中犹如放下了块儿大石头一般,我还猜想是不是这棺材里的邪物害了小猴子和李正之后就收手了。那样的话村子就不怕被肆虐了。想着想着脑袋一沉,头扎在怀里沉沉得睡了过去。
“啊”一声嘶哑的吼声从我的胸膛发了出来,我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没想到守了一夜还是没有保住这五个后生的性命!腾腾腾的脚步声响起,外面守候的三个小伙子听到我的喊声手握猎枪冲了进来。进屋一看,猎枪也耷拉了下来,这场面确实诡异到人的骨子里,让人头皮发麻,喉咙欲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