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新环境
父母停薪留职,带着我一起来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说他熟悉是因为我的姥姥家就住在这,我的几个舅舅也都住在这,我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跟着姥姥姥爷一起在这生活。
转眼我迎来了初中的第一个暑假,那个暑假每天和秃子还有神经妹一起疯玩,现在想想那个暑假是我人生中最轻松快乐的一个暑假,没有灵异,没有鬼怪,只有友谊。
由于我姥姥患有半身不遂所以搬家的第二天我们全家便去看姥姥和姥爷,我姥姥姥爷和我四舅舅一起生活,矿里一个叫新区的地方,我家住在矿里的二井附近,从我家走到姥姥家要翻两座山才能到,而且那时候很少有出租车,整个矿上就两台212吉普车而且价格贵的离谱,所以我们全家一大早吃过早饭就买些水果,罐头,白酒之类的去探望两位老人家。
我太姥爷说道:这不怪人家,兵荒马乱的,你刚走一年就听说你死在战场上了,人家不相信,又等了你一年,可还是没有你的消息,最后没了办法才改嫁的,而且她还给你生了个大儿子,你不在家这几年那家男人一直当自己亲生的养活着,你有什么脸去闹人家。
短暂的暑假结束了,我也正是步入了初二,当时由于大环境不好,所以我父母的单位一直拖欠着工资,最后被逼无奈,我父亲便想下海做生意,于是我父亲便开起了酒厂。
经过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我们翻山越岭的总算是来到了姥姥家。
当我拿到最后一样东西的时候,忽然发现底层有个小棉布包,我急忙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整整齐齐的放了一摞我最喜欢吃的巧克力,布包里放着一个纸条我打开一看上面写道:小鳖犊子爷爷走了,知道你喜欢这个牌子的糖,所以瞎爷爷把身上剩下的钱都去买了这种糖,以后爷爷不在了要学会照顾自己,别逞能,爷爷真希望能看到你考上大学或者结婚生子,可爷爷看不到了,答应爷爷,无论如何要做一个正直的人,因为只有好人才会有好报的。
进了姥姥家的大门,迎面的一跳长长的小路,两边是整齐的栅栏,栅栏的边上种着很多花,有地瓜花、扫帚梅、鸡冠花、还有很多不知名的野花。
我姥爷静下心想了想,确实也不能怪人家改嫁,而且人家还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万一真死在战场上总不能让她们孤儿寡母的饿死不是。
我姥爷笑着说道:我闻着酒味了,快拿来我看看,老丫头带的什么好酒。
各位朋友要问了,为啥你姥姥家住那么远?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我妈悄悄的走到姥爷的身边俯下身子刚想说话,只见姥爷闭着眼睛说道:老丫头回来了(我姥爷就两个女儿五个儿子,我妈是女儿中的老小)。
我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闻着刚刚洗过的被单上的洗衣粉味儿,脑袋里一直幻想着新的学校,新的环境会是什么样。
梦着梦着我就醒了,醒来一看天已经亮了,我出了一身的汗,枕头上明显的湿了一大片,我慢慢的恢复着情绪,不断的告诉自己,这只是梦,秃子和神经妹不会不理我,瞎爷爷也能找到我,晚上我一定要想着把黄尖尖叫出来跟它好好说说。
车子迎着风在山间的公路上飞奔着,迎接我的将是一个未知又充满亲情的地方,我回头看着车子跑过后留下的一串黄烟,忽然想起黄尖尖会不会跟着我来,本来想叫它出来的,转过头一想,算了吧还是到地方在说吧。
于是我姥爷也没去找那女人,而是重新挑起了家里的担子。
其实在矿山有很多为了既能上班又能种点地,都把房子盖在山上,这样每年种点地能贴补不少的家用。
我姥爷当时一气之下就要去那家大闹一场,可我太老爷却死死的拉住了他。
车子经过了2个小时的狂奔终于到了我的新家,新家的院子里站满了人,五个舅舅和舅妈带着各自家的小孩子都在院子里大声谈笑着。
说他陌生,是因为我在这里没有朋友,只有一个舅舅家的哥哥还算与我合的来。
我从未知道原来瞎爷爷的字这么好,从未想过瞎子竟然也能写字,瞎爷爷了解我喜欢吃什么糖,而我却连他老人家会不会写字都不知道。
我打量着眼前的新家,五间砖瓦结构的房子,目测大约能有240平方左右,院子大的吓人,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而且看房子边上有过道,代表着还有个后院,看着眼前这个能让我耍的开的院子,我露出了从知道转学一直到新家后的第一个微笑。
第二天我早早的醒来,并不是我有多勤快爱起早,而是我做了个梦,我梦见秃子和神经妹不在搭理我,我梦见瞎爷爷回到他的小屋里找不到我,虽然我就在他身边看着,可他就是一脸焦急的找不到我。
由于我家这边的场地有限,所以我的父母决定把厂子开在我姥姥家住的地方,离我家50公里左右的松树矿上,而我也被迫转学到了松树矿一中。
等我姥爷历经重重关卡跑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老婆已经跟别人过上了。
辞别了秃子和神经妹,我无奈的带着孙瞎子留给我的箱子坐上了搬家的141大卡车。虽然有万般不舍,但年少的我无法左右身边的一切,只能随波逐流。
我妈惊讶是说道:你咋知道的?
最后我梦见黄尖尖,只见它冷着脸大声的责骂我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走的时候不问问它。
我一件件的细细摩挲着,这些东西都是瞎爷爷世代传下来的,瞎爷爷平时都当做宝贝一样的存放着。
就这样虽然生活的苦了点,但那时候东北人还是比较善良的,所以只要一个村齐心合力的,生活也勉强过的去。
走在这些花的中间让你一时陶醉在了田园气氛之中,穿过小路便到了房前的院子,姥爷正坐在马札上闭着眼睛晒着太阳听着戏匣子(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京剧,脑袋跟着京剧里的音阶不停的摇晃着,手边放着一根已经磨的发亮的文明棍(拐棍儿)。
由于人手多,我在院子里带小弟弟小妹妹玩,大人们七手八脚的帮忙搬着东西。
天快黑的时候屋子已经收拾利索了,大家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后就都散了,妈妈带着我来到了我的房间铺好了床便让我自己洗洗睡吧。
之后的几年我姥爷一直跟着部队东征西战,可我姥爷打心眼里不想当这个兵,所以在一次战斗中我的姥爷开小差跑了回来。
说起我姥爷他可是我这辈子最敬佩的几个人之一,我姥爷生于那个战乱的年代,那年我姥爷十七岁,由于是家里的老大,所以太姥爷给姥爷取了房媳妇,可刚刚结婚一两个月,便遇上了当地军阀抓壮丁,可怜的新婚燕尔就这么被拆散了。
我颤抖着打开巧克力的包装纸,一口一口的咬着,品味着细细的苦味里掺杂着那浓浓的甜,我咀嚼着孙瞎子对我的爱,心里暗暗下着决心,我一定要做一个爷爷嘴里说的正直人。
车子停下以后,爸爸妈妈刚下车就被这些亲戚围了起来,大家问长问短的相互问候着,从小最疼我的三舅四舅也一个劲的夸我长高了。
所以我可以说对这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