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幼稚的少女
对于杨毅来说，现在的他只想和苏冰冰在一起。
一起浪费这美好的时光。
如今的他，才真正明白，所有的事并不需要有意义，因为活着本身就是有意义的。
无病无灾，就可以超越大部分人。
一看时间还早，杨毅搬起几张桌子，大摇大摆的对着监控摆在讲台上睡觉。
他很早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了，躺着在度日如年的教室里睡觉。
“哈喽！”
躺下后，还不忘对着监控打起招呼。
还真别说，在教室里就是比家里面容易睡着，有一股无形的催眠力。
刚躺下没多久，就传来了杨毅打呼噜的声音。
不知不觉间，他就舒舒服服地做起了美梦。
梦中的他如愿和苏冰冰结婚，还生了个漂亮的小丫头。
小丫头在他怀里奶声奶气地叫着爸爸，杨毅越睡越开心，脸上都乐开了花。
一激动，他翻了个身，然后就……“砰”的一声，直直地从课桌上摔了下来。
“啊……”
杨毅捂着屁股，龇牙咧嘴地露出了痛苦面具。
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慢慢起身。
“真疼啊，还好我身子骨硬。”
伸了个懒腰，眼睛瞟了一眼时钟。
“纳尼？才过了十分钟？”杨毅惊讶的挠了挠头，“为什么我感觉像是睡了好几个小时。”
看来学校里边度日如年这句话是真的！
随后杨毅双手插兜潇洒的走出校门，路上路过的同学纷纷回头看着他，议论纷纷。
“你看，是他。”
“他谁呀？”
“他你还不认识？表白哥呀！”
走出学校后又走了一段路，杨毅停下脚步抬头看见那平时在这里等的公交路牌，是那么的熟悉啊，随即抬起脚往反方向走去。
刚走出去没多远，等待公交车的一少女看见了他，连忙将他喊住。
“杨毅。”
“你去哪？公交车就要来了。”
林若欣往反方向走的杨毅喊道，声音略带着一丝生气。
从初中开始到现在，两人已经一起坐公交车回家六年了，可今天为什么不跟她一起回家了，就因为没答应他的表白？还是因为没吃他做的饭？
当我面去帮其她女生给我看，现在又赌气不和我一起回家。
对于杨毅今天体育课的行为和现在的举动，林若欣只感到有些幼稚。
但是不理他，林若欣心里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不答应你，你就不能做普通朋友吗？
喜欢不能藏在心里吗。
毕业后，可能一年见一次面都是奢侈，你的幼稚给谁看呢？
更何况现在还能与我一起坐车回家。
还不知足？
眼看杨毅停下脚步，林若欣一脸严肃的说道:“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车快来了，你不回家啊？”
她不知道，她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像一个生气的幼稚小女孩，只是自己未曾察觉。
杨毅面对她的话，内心没有太大的起伏，下意识回答道：“我这就是准备回家啊。”
从喜欢上林若欣以来，为了能和她近距离接触，杨毅撒谎说他和林若欣同路，等到她到站，他才下车换乘原路返回。
两人家里距离偏偏在大夏市的东西两边，路程遥远。
一来一去，杨毅经常到天黑才能到家，饿的前胸贴后背，但乐此不疲。
想起以前做的这些，杨毅心里只觉得好笑，为了能和一个女人一同回家，多花两个多小时？
这……还是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生，真不值！
林若欣还以为他在闹脾气，说：“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杨毅耸了耸肩，也不藏着掖着，指了指前方那条胡同说道：“那里进去就是我家。”
闻言，林若欣欲言又止，嘴里想说些什么，但又张不开嘴。
心想：“又骗我，这小孩子脾气要闹多久呢？”
紧接着她又看见杨毅指了指公交站牌：“你的车来了，快回家去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她反方向走去。
林若欣少女般的脸庞依然是那么动人，双眉蹙的更紧了，一路小跑上了公交车，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看着对面的杨毅，决定不再理他了。
等所有人都上车了，司机缓缓开动车子，林若欣又透过车窗瞥了一眼杨毅，见他还真的走进那条巷子里，没有回头。
两人还是第一次放学回家没有同路。
两人随着车子的开动，距离越来越远，少女已经看不清少年的背影，也很难再继续看清。
渐行渐远……
林若欣收回视线，望着平常座位旁一直对自己嬉笑的少年，如今空空荡荡。
忽然，一股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
好像，有什么极为珍贵的东西，在自己还没发现就失去了，随着这辆公交车一起，形同陌路。
这一天，好像发生了许多事情，少女的心中由原来的毫不在乎变得不知烦躁多少回了。
…………
走进这条古老，上了年纪的巷子，一股木头香味扑面而来，夹杂着历史的气息。
没有人清理的墙面，贴满了“重金求子”“王师傅开锁”“不孕不育就来某某某医院”等等等广告。
锈迹斑斑的围栏，似乎轻轻一推就可以倒。
由于一直以来早上着急给林若欣买早餐，晚上又那么晚回来，还没正眼仔细瞧过这条走了六年的路，如今再细看，有了不一样的心情。
即将随时离开这个世界的杨毅，思想好像提升了好几十岁，令他措手不及却又不得不面对。
仿佛理解了余华说过的一句话。
“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时间！”
自打杨毅上初中开始，一家人就搬来了这破旧的老楼盘里住，一住就是六年。
杨永刚带着一家人刚搬来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杨毅上学方便点，实则是为了把弟弟送去私立贵族学校，不惜借钱。
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方便他杨永刚与朋友一起喝酒。
刘英方便与人打牌、打麻将。
为了杨毅只是表面话，其实就是为了他们自己，杨毅是迫不得已被家人拉来的。
路过一家商店，杨毅果断进去租了个充电宝，先给手机充下电，不然身上的现金快要不够用了。
一直充到晚上，看着时间，心里感叹，以前的我，现在应该刚下公交车疲惫的路过这里。
这时，手机刚开机，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杨毅把手机拿到自己面前，看见来电人后，杨毅脸色瞬间脸沉了下来。
来电的是班主任崔玉梅，戴着双斯文眼镜却不是个斯文的人，一脸凶样，总爱没事找事批评学生。
杨毅摁动接听键，缓缓拿到耳边。
“喂，杨毅！你昨天怎么没来学校？”
没等杨毅开口，班主任质问的声音率先响起来。
杨毅啧了声，满不在乎的说:“不想去，行了吧？”
见杨毅敢对自己这种态度，崔玉梅那火气直接上来了，对着杨毅就骂起来。
“杨毅！你他妈的翅膀硬了是不是？敢对我这样说话，有没有教养？”
崔玉梅说完，脸上逐渐显现起笑意，她料定自己发点火，杨毅就会害怕，不敢怎么样乖乖道歉。
可她还没高兴几秒，杨毅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杨毅本就并不怎么愉快的心情被班主任这么一骂，暴怒情绪瞬间升高。
“你他妈的，你他妈的！”杨毅大吼着，“我告诉你，你他妈以后再敢跟我这样说话，我直接掀翻你办公室！”
“靠！！！”
说完杨毅直接挂掉电话。
全程声音都被崔玉梅听在耳里，她皱着眉愣住了，出乎自己意料，平日里那个内向被骂只会点头哈腰的杨毅怎么今天……
可能觉得这样子被学生反骂，脸上没有光，反应过来后，想重新骂回去，刚张开嘴才发现杨毅已经挂电话了。
顿时崔玉梅一肚子火气把手机摔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