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矛盾
这短短的几分钟，我好像又成长了许多，我厌弃了无谓的哭泣，我讨厌那种无力的感觉，不过我心里仍然压着一团莫名的情绪无处释放……
……
“妈，把我放到黄叔那吧，快走了，跟他们再说几句话……”
“好，妈跟你一起去。”
“不了，我自己去就行……”
“好吧……”
……
我迈步朝那边走去，走着走着，等到那个店面真的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又有些不想去了……还记得那天月月姐说无论是好事坏事都要记得去分享，可我并不想带着一身的负面情绪，去感染他们，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把这些永久的埋在我的心里，永远都不去看它，也不会让它看我，或者影响着他人……
所以我扭头就往反方向跑着，沿着望不到边的街道跑着……不知跑了多久，等我再也跑不动的时候，我无力的瘫坐在路灯下，路边的行人不断经过，很少有人会驻足，即便有少数人会停下好心问我怎么了，我也会毅然决然的把他们骂走，然后这些人给我留下了一个看神经病的眼神之后就离开了……我用自己的余光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路人，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生活节奏，这反而让我有点安慰，大笑了两下，我在嘲笑着他们的无奈……可笑完之后是出奇的冷静，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比他们更可悲……
……
就这么坐着，直到头上的路灯毫无征兆的亮起，我捋了捋头发，然后重重的抹了一把脸，把颓废感减轻了些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我朝来时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等到我再次来到秦江饭店这边的时候，客人已经很多了，并没有选择走进去，而是在旁边驻足看了一会……
等我走了之后黄叔他们又雇了一个服务员，不过这人的年纪比我要大很多，一看就是个长工。观察了一会，秦哥的面没见到，月月姐也很少出来，主要在屋里和黄叔一起忙活着……
这时刚好在角落的那桌客人结账离开，我再也按耐不住我的心，去坐了下来，我不必去屋内告诉黄叔他们，只需要在最角落的地方看着他们，再次坐在这个我愿称作“家”的地方来换一份难得的温暖……
新来的服务员把桌子收拾完之后，把菜单递给了我，道：“需要些什么呢，先生？”
我没拿起菜单，看了他一眼，说：“怎么称呼？”
“哦，我是新来的服务员，叫徐尚。”
“好，徐哥，是外地人吧？”
他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才说：“对啊，您怎么知道。”
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对酒精的欲望越来越大，于是说：“麻烦帮我上半打啤酒，再随便烤点串。”
他好像有很高的专业素养，并没有反感我的突然转移话题，又回归了他服务员的身份，道：“好的，请问就您一个人吗？”
“对，一个人……”
“那您看……”
“按你的标准上就好。”
他“嗯”了一声，虽然我没抬头，不过还是能感觉到他多看了我一会。
客人比较多，我等了很长时间才上来菜，期间徐尚还过来为我解释着，我当然理解，虽然他年纪比我大，可在这里，我也算是他的前辈了……
我喝着啤酒，撸着串，看着黄叔和月月姐在里面忙活着样子，觉得很是亲切，很想去里面跟他们说说话，不用说什么具体的事，只是说说平时生活中的琐事就好……
每每月月姐出门的时候，我都会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想让她看到正在喝闷酒的我……
就这么闷头喝着，连我自己都没发现半大啤酒已经全部喝完了，可我还觉得远远不够，于是伸手叫徐尚过来，对他说再来半打。
他没多问，忙的不可开交，即便这样，等到给我送来的时候还是好心的说：“给您的半打啤酒。”
然后他伸了一下腰，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客人的注意力，他说道：“大家，厨师不够用了，我要去帮忙，大家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去自行解决，然后在前台报个账就成……”
说完，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厨房。
后面月月姐一直在外面，虽然没有来过我的这个角落，但我还是一直低着头，喝着啤酒。
不知不觉又是四杯啤酒下肚。
这四杯啤酒我喝的很急，这导致我有点晕眩，这是我第一次喝这么多的酒，也终于让我体会到什么是醉的感觉……
……
“喂，你们不去前台登记就算了，别不讲理啊？”
“明明没拿，是你不讲理吧，小姑娘。”
“那这里多的啤酒瓶你怎么解释？”
“可能是上一桌客人喝的呗，不是我们的……”
我被声音吸引，啤酒给我带来的晕眩在这一刻体现了出来，我只看清楚了离得近的月月姐，随后又一道声音响起：“你不是上次在游戏城里那个人嘛，上次就觉得你不是个好人，看来我还真是没看错！”
“你他妈再说一遍！”
那不同于月月姐的一道女声毫不示弱的说：“说的就是你！”
虽然看的有些模糊，不过我还是注意到那个男人要动手，我本就郁闷的心情此刻再也压制不住，在此时彻底爆发了出来，拎起来地上的一个空啤酒瓶子，冲入了人堆里，自然的瞄准了他的后脑勺。
我猛地晃了晃脑袋，用我最后的一丝理智把我的视线移到了他的后背上，然后猛的抡了上去……
……
一阵寂静之后……
“这他妈是谁啊，兄弟们，揍他！”
我连忙张开双臂，把月月姐和那个没来得及看清脸的女孩护在我身后，又从地上抓起了一个新瓶子，喊道：“谁他妈再往前一步，下一个开瓢的就是他的头！”
“弟弟，你怎么来了？”
“陈方，怎么是你？”
这次，肾上腺素的飙升让我清醒了些，扭头看去，这才发现身后站在月月姐身边的人竟然是蒋欣然！
来不及说话，对面的人一拥而上……
“别动！”
黄叔救世主一样的来到了旁边，随后而来的是徐尚还有秦哥，他们手里还拿着仍在冒着热气的厨具。
秦哥站到了我的身前，毫不客气对面前的几个人说：“你们几个人，挺熟悉的嘛，哦，我想起来了……不是上次被我吓跑那几个兔崽子嘛。”
昨日的阴影对他们来说好像历历在目，以至于并没有刚才要打人的气势，而是说：“大哥，不是我们闹事，是这个小子先拿酒瓶子打我的兄弟的，你看看，给我兄弟打成什么样子了，现在还站不起来……”
我啐了一口吐沫，也没有解释，倒是月月姐说：“老舅，他们几个想赖单，刚才还想动手打我和欣然……”
一听这话，刚才还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徐尚忽然跑向前去，狠狠的扇了带头那人一巴掌。
我有些惊讶，因为从刚才的服务态度上来看这个徐哥很明显的是个好脾气，这忽如其来的一巴掌让我有点不敢想。
那个纹身男好像被打懵圈了，直直的看着徐尚，也没说话。倒是身后的小弟先按耐不住了，冲上来就要打，秦哥大喊了一声：“还想打是吧？”
纹身男叫住了了小弟，说：“对不住了啊大哥，是我们不懂事，酒钱我们照付，是多少就是多少，绝不讨价还价……”
“早这样不就好了。”
……
安抚好客人的情绪之后，又为他们每桌免费送了一瓶啤酒和一碟毛豆。我们几人聚在了一起。
“小方，你来了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啊？”
我笑了一下，道：“本来想等你们忙完再跟你们唠会呢，谁成想……”
徐尚接过了话茬，道：“就是，不过那个欣然，我刚叫你收拾的那一桌你收拾了没？”
蒋欣然愣了愣，有些紧张的道：“我也不知道，我记得好像收拾了，刚才太忙了，我忘了我收拾了没……”
见蒋欣然有些不知所措，月月姐拍了拍蒋欣然的肩膀，道：“别去想了，欣然，我们这群人属你最勤快了，你肯定收拾了，再说我们这不都没事吗？”
蒋欣然朝我这边看了眼，我下意识的躲避了她的目光。
我真的有些醉，现在只想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于是趁现在人都在这，就说：“大家，今天我喝的有些多了，改天找个不忙的时候我们再聊……”
“你喝了多少，没事吧，弟弟。”
我摆了摆手道：“没事。”
“多少钱？”
黄叔道：“小方，看得出来你今天不愿意说，没关系，改天再来，有什么事别憋着，黄叔一直在这呢……”
“你秦哥和你月月姐也在。”
“对啊，跟我们还提钱，难道月月姐还请不起你这一顿饭吗？累了就回去休息吧，改天再来。”
我没有多说别的，只是说了一句“好。”
“欣然，你去送送小方。”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
“你没事吧，陈方，刚才那些人没打到你吧？”
“没事。”
她愣了下，我回头走着，她这么一步一步的跟着我，这让我本就烦闷的心情更重一分，扭头对她说：“我说了不用送。”
她脸色复杂的笑了笑，道：“他们都忙着呢，就我闲，我不送，谁送……”
我挠了挠头，不耐烦地说：“多谢了，我真不用，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