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惊醒
我躺在床上，无数的思绪涌入我的脑中，外面时不时有点蝉鸣声，这让我更加烦恼。
终于，我再也忍受不了，起身把风扇开到了最大功率，将它当作了我的救赎，回到了床上，又用枕头蒙住了脑袋，这样过后，感觉还好一些。
今天又是失败的一天，可哪天，哪怕只有一天，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功也好。
一躺到床上，我就会不自觉的想这想那，每天晚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就这么模模糊糊，浑浑噩噩的，忘记了时间……
……
不知过了多久，“啪”的一声，好像是碗摔倒地上的声音，我以为是妈妈不小心把碗摔到了地上。
一开始没当回事，我的卧室的门开着，有什么动静我能第一时间得知，可几秒过后，却再没有任何动静，我心中突感不妙，“腾”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光着脚来到了厨房这边，眼前的一幕吓坏了我：妈妈瘫坐在地上，旁边是摔碎的碗。
我连忙过去，把妈妈背到了床上，我看着妈妈，她双眼瞳孔收缩，嘴唇泛白，我吓得愣到了原地，双手有些颤抖，理智告诉我不能发愣，于是我用左手按住了右手，让两只手强制镇定了下来，连忙去客厅里去拿还在充电的手机。
路上，我脚下一软，险些摔倒，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拿到了手机就开始拨打急救电话，过程中，我来到了卧室查看妈妈的情况。
这时我连嘴唇都是颤抖的，我咬了一下嘴唇，深呼吸了一下，才有了正常说话的能力。
电话已经拨了出去，妈妈这时拽了拽我的手，对我摇了摇头，有些虚弱的说：“儿子，不用打，妈妈没事，老毛病了。”
我没有理会她的劝阻，因为她实在是不像没有事的样子。
妈妈拽着的手的力度又加强了几分，对我坚定的摇了摇头，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她，随后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
见她现在的情况好了一些，我终于挂断了电话，不过给舅舅打了一个，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找谁来帮忙了。
冷静了下来，我把妈妈在床上放平，让她尽可能舒服一些。
起身去厨房里倒碗水，突然感觉脚下有点痛，这才发现脚下多了一个伤口，应该是刚才光着脚踩到了摔碎的碗的残渣。
我用卫生纸简单擦了一下，先是给妈妈倒了一碗水，看她喝了之后看起来与平常无异，我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来。
……
随后，我起身去厨房收拾完了残渣，突然感觉一阵的眩晕，我扶住旁边的墙，一阵呕吐感向我袭来，我有些控制不住，跑到了厕所里吐了起来，感觉连胆汁都吐了出来，喉咙也一阵酸意。
我剧烈的咳嗽了一阵，随后靠着墙无力地滑到了地面上，无神的盯着前面的镜子，看着那个在镜子里同样在盯着我的那个可怜人。
……
没多久，舅舅来到了这里，我洗了把脸，回到了卧室里，妈妈看起来已经基本无恙了，舅舅对妈妈说：“姐，你这老毛病了，身边得备着药，我这年纪大了，还得提防着点，咱妈也是这毛病，估计是遗传的。可不能小看心脏病。”
妈妈点了点头，说：“之前也犯过，每次喝点热水就没事了，不知道这次为什么这么严重，刚倒了水就感觉浑身没劲，不受控制一样。”
舅舅也有些疑惑地说：“现在也不是冬天，按理说不应该的。”
我在旁边听着，心里却思绪万千，妈妈只是太劳累了，心里想的事太多了，想到这里，我就十分痛心，可我现在又不能，也没资格让她能够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
我用双手狠狠的抹了一把脸，心里第一次有了离开这个让人心累的世界的想法。
可我第一时间打消了这个念头，我还有事情要做，我还要带我的母亲去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让她也感受到这世界的美好，我还要带她尝遍世间美食，带她看遍这世间繁华啊。
我再次选择了看到这个世界善意的一面！
……
这时我早已身心疲惫，坐到了床边，舅舅注意到我的异样，对我说：“小方，你妈妈没事的，这个你姥姥也有这样的毛病，身边备着药，平常注意着点就好。”
我点了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妈妈对舅舅说：“弟弟，你回去吧，现在天不早了，你明天也要上班，我这边没事了。”
舅舅点了点头，道：“行，有事随时联系我就好。”
“嗯。”
……
这天晚上我就睡在妈妈的旁边，我心里很恐惧，恐惧失去这个我最亲的人。
幸好，一夜无事。
我也一夜未眠，我心里知道，为什么妈妈不肯去医院，她也在害怕，不过他更害怕无谓的花费。
早上起了床，妈妈还在睡，虽然很困，但强打起了精神之后去厨房里准备了早饭，在妈妈身边那么多年，自己做饭对我而言已经再简单不过了。
做完了早饭，和妈妈一起吃完，妈妈现在看上去和平常一模一样，可越是这样我越是心痛，我知道妈妈有夜里喝水的习惯。
可我不知道的是她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在忍受这样的折磨，为了不让我担心，一直没告诉我，直到事情控制不住的现在……
“妈，今天别去工作了。等我刷完了碗，我们去附近的诊所里看看。”
“没事，老毛病了，你舅舅不是给我药了吗。不耽误的。”
我摇了摇头，说：“这事没得商量。”
妈妈看起来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道：“行吧。”
我刷完了碗，用妈妈的电话给黄叔请了一晌的假，就带妈妈去了诊所。
路上，我先给妈妈打了一阵预防针：“待会别怕花钱，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毕竟身体最重要。”
妈妈弱弱的“嗯”了一声。
……
到了诊所里，医生正给妈妈把脉。
“你妈妈这身体毛病不少啊，风湿，高血压，心脏病，肝火旺盛。”
医生说的都是些妈妈的老毛病，我点了点头。
“不过其他的还好，这个心脏最严重了，心脏供血严重不足。”
虽然是个小诊所，不过平时来看病的人很多，这个医师医术精湛，在附近很有名望，这也是我带妈妈来这的原因，我们来的早，这时候还没什么人。
“医生，我们也不懂，你看看怎么调理好就怎么来。”
王医师给我们拿了中药，说是等他熬好了之后再过来取，大概下午就能好。
妈妈答应了一声，说了第一句话：“多少钱？”
显然，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一个周期大概三百。现在这是夏天，还不是很严重，吃一个周期就好，到天冷了再继续。”
我怕妈妈不同意，抢着说：“好，谢谢您，麻烦给个名片，我下午就过来拿药。”
医生显然看出了什么，有些赞许的看了我一眼，对我笑了笑，递给我一张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