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相忘

    今日顾府格外热闹，司若昀和顾珺瑶定亲，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司龄和顾珺南自上次在司府一别已经有月余未见，这次陪着司家长辈过文定，才匆匆见了一面，许久未见，顾珺南憔悴许多。其实司龄自回京之后便一直有来给顾家爷爷诊脉，只是每次都避着顾珺南。隔着人群，顾珺南远远就看到司龄一身淡紫色唐装，在人群之外。

    一群人坐定，司龄才缓步上前，给顾老爷子请了安道：“顾爷爷好。”

    顾爷爷笑笑道：“小九来了，快来坐。”

    司龄挨着若媛坐下，举目间正好和顾南珺四目相对。顾南珺望着司龄片刻失神，又快速移开。众人在厅内一番热闹，司龄找了个借口离了众人来院子透透气，她自小便不喜应酬。

    12月的北京，司龄只着了一件羊绒外套还是有些单薄了，司若清跟在身后给她披上羊绒披肩，安慰道：“小九，快披上别着了凉。”

    他顿了顿又说道：“顾家给了宋家拜帖，订了宋家四姑娘宋茹絮，年后便要定下了。也是一桩美事。”司龄点点头，没敢转头看若清，眼泪在眶里打转就是倔强的不肯留下。没一会儿天空竟下起了雪，两人凭栏看雪，相顾无言。

    那天回来司龄着了凉，到家便高烧不退，服了药也不见好，昏睡了好几天。若清一直陪着，一遍又一遍用清水为她降温，药凉了又热，反复多次不觉辛劳。若媛看在眼里既羡慕又嫉妒，这种偏爱若清从未给过她。

    终于司龄的高烧退了，白芷源给开了调养的方子嘱咐了初影几句，出了房间对若清说道：“司公子，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别等小九好了，你又病了。”若清点点头，回了房间，司龄已经醒了。

    若清走到床边用手背探了探她额头，恢复如常，这才放心说道：“小九，你要好好的，别在吓我了。”司龄点点头，假装嫌弃的捏捏自己的鼻子道：“哥，你快回去洗洗，我要吃点东西。”若清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温珣听闻此事下了飞机便来寻她，陪着她用过了午餐，困意支撑不住才在罗汉床小憩一会儿。这一个月温珣一直在北京，上海两地来回奔波，过了年便要调到上海任研究员了。两家订亲温珣为了减免兄弟之间的猜疑，主动离开北京，将温家的事务悉数交回温璠手中。司龄拿起被子给温珣盖上，才换了身衣服，去书房处理这几天积压的工作。积累了几天的工作这一忙便到了傍晚，又从初影处听来消息，若容来北京几个月，和温璠交往甚欢。

    司龄缓声道：“大伯，又要让一个姐姐伤心了。”眼下温璠大权在握，司知赫最好的选择便是和他合作，可他算错了温珣为了自己愿意放下温二少主的身份远走他乡，断了他的这一步好棋。她伸伸懒腰，站起身朝初影问道：“南木是今天回美国吗？”

    初影回：“是明天。”

    司龄眼睛一亮又道：“初影，我们今天出去吃吧？”

    初影高兴回：“好，那我订桌了，去上次那个小馆子吗？火锅？”司龄点点头，拿起手机快速拨通南木的电话。回到房间，温珣已经醒来，正靠着沙发看书。

    司龄走到他身边笑着夺过他手中的书说道：“阿珣，我们要去吃火锅，你要不要一起？”

    温珣起身圈住司龄道：“好，我也饿了，你们不介意我多带两个人吧？”说罢看向东方信和东方婼。

    司龄点点头回：“不介意，人多热闹些。”

    几人穿街走巷进了路边一家人气正旺的羊肉火锅店，路边的桌子都坐满了人，没法子几人只能拿了号等在门口。司龄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戴着红色的毛线帽，双手戴着手套，整个人捂得严实。虽然来了这么久，还是惧怕北方的严寒。温珣取下自己的围巾转身给司龄戴上，司龄笑笑回应。好在没等多久，店家就腾挪了桌子，总算有位置了。刚入座店里马上就端上热气腾腾的鸳鸯锅底，司龄一看自是明白东方信是个心细之人，司龄一行人是江南人，吃辣自是不如出生北方的温珣一行人。几人撒开了肚子吃，还喝了点小酒，末了初影唤了司机将东方信等人送回。

    梅子的葬礼，安排在12月最后一天。司龄带着初影去了司家的墓园，拜祭了梅子。其实美国的实验室拥有梅子完整的基因序列，只是司龄不想她以复制人的身份活着。司知赫最近和罗威财团接触更加密切了，甚至都沦为明面的打手了。司龄在元旦这天回了司家，陪着老爷子过了个安稳节，新任的佰韵集掌事按惯例给司龄送了节日点心。

    老爷子看着此人面生，顿感疑惑等人走了才转身问：“许久不见梅子，最近她在忙什么？”

    司龄看向司仲仁许久说不出话，初影只能替她答道：“老太爷，梅子姑娘死了。”

    司仲仁表情忽地沉下来问：“何时？”

    司龄缓声道：“3个月前。”这才将之前发生的暗杀之事全盘托出，唯独没说查到主谋是司知赫之事。司仲仁听完已经猜出一二，看看司龄缓声道：“嗯，梅子是个忠仆，好好厚葬她，暗杀你的人就让大伯去查吧。”司龄点点头，未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