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七个小妾衬你
柏炀柏摇头:“这个要等你跟孟瑄睡过了再算,现在哪算得准呀。怎么样?我够不够朋友,够不够义气,够不够诚意?你该不该帮我一个忙?”
何当归闻言一呆,上下打量梁氏的精神状况是否正常。好些日子没见她,怎么给人感觉怪怪的?她迟疑道:“我要往听竹院去,老祖宗等我呢,那我就不多耽搁了,干娘你忙去吧,女儿告退。”
梁氏不语,笑目看着何当归。二人对视一刻,何当归心中熟悉的感觉更强烈了,而梁氏笑言一句:“好女儿,你的脸能变这么白皙,老娘可为你操了不少心,一桶一桶的香汤烧开了给你,你都不知道孝敬孝敬俺。”
何当归仍面上淡淡的,拿腔道:“世上的好东西太多了,我若是样样都感兴趣,现在早就被欲望撑破了。柏炀柏,从前我的欲望比你更盛,野心也比你更大,我还想混个体面的郡主当当,坐府召个郡马呢;我还想赚满满一仓库的黄金,变成比漕帮更有权势的商人,比关府田更多的地主呢;我还想当个高来高去的高手,将宵小之徒踩在脚下呢!”玉容微波,似笑非笑地说,“我日日夜夜都揣着我的野心,里面蠢蠢欲动,却又要故作平静,这样的日子并未让我感受到宁静和幸福。而如今,我只想过我的日子,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何当归。”
柏炀柏掐着手指算了一回,点头说:“丫头,你嫁给他三个月之内,一要当他的正室,二要将他的其他侧妻削成妾,并设法给他凑足七个小妾,将那七人拿捏在手中,你就不会再受孟瑄命硬干扰了,就能过上你想过的安稳日子了。”
何当归经他这么一说,倒想起不久前师父孟兮曾说过,孟瑄小时候克亲,就请了柏炀柏给镶星改命,将“克亲”的那一部分挪到“克妻”上了。柏炀柏说的孟瑄的秘密,原来是这个,他应该不知孟瑄的秘密。至于孟瑄只有三年克妻,而非一生克妻,这个师父却不曾提起。
这中|年|美|妇不是别人,而是三老爷罗川柏的填房妻子梁氏,跟这家里一向不搭调的另类存在,虽然是老太太亲子的媳妇,不过跟老太太和家里人都不大来往。孙氏让出掌家之权后,老太太还曾属意过梁氏,可梁氏自己不热心,最后老太太无人可用,只好暂时把当家钥匙给了大孙媳董氏,只等二儿子罗川谷再有了贤妻,再将当家权还给二房。
“如今扬州群英荟萃,成千上万双眼睛都落在一处,扬州城西、兔儿镇南的十八山岗出土的《长生录之下卷》。”柏炀柏笑道,“贫道也想要那样东西,可光靠我早就拿不到,得请你帮一回忙。”
“我能做什么?”何当归疑惑,“我弱得超乎你的想象。”
“贪心追逐不属于她们的东西,遭报应也是活该!”柏炀柏用梁氏的脸孔狰狞地说道,“管她去呢!女人就要狠,不狠地位就不稳!”
何当归听他此话有怪,于是反问:“你知道孟瑄什么秘密?”难不成,柏炀柏也知道孟瑄两世为人的秘密。
柏炀柏还是一本正经地说:“你与孟瑄结合后,他就正式开始克你了,你会变得非常之倒霉,吃果子吃到虫眼,喝水喝到鼻子眼,到时你就能体会到了。不过假如你按我说的方法做,保证你灾消难满,跟孟瑄过得快活似神仙,将七名小妾踩在脚下!据我推测,孟瑄此生,前后大约会给他命定的妻子带来八劫,假如你就是他命里的那个人,第一劫你是避无可避的,非得尝点儿苦头不可,而第二第三乃至后面的劫难,你就从中脱出来了。我给你生的这个法子,叫做‘七星拱月阵’,她们七个托起你一个,一人受一劫难,最后全没好下场,岂不妙哉!”
何当归看着一向目下无尘的梁氏动嘴,说出的话却是柏炀柏的声音,心中别扭得紧,皱眉说道:“想聊天,就去桃夭院等我,我现在要去见老太太,工夫耽搁不得。”
“除此之外,难道别无他法吗?”何当归虚心求教道,“我认定孟瑄是良人,柏公你神机妙算,别再逗我开心了,给信女指一条明路吧。他日若是灵应,你要多少金银我都不吝啬给予。”
“傻呀你。”柏炀柏敲她脑门,“名义上就行,名义上承认一段时间,孟瑄不是迷你迷得神魂颠倒的,眼里哪还有别人?就算人数没凑够,你把孟瑄身边看着不大顺眼的丫鬟也拉来充数,到时俺赠你一张一百两银子的花笺纸,你将七人姓名与生辰誊写在上面,‘七星拱月阵’就算做成了。你也不用专门去陷害谁,或者拿刀子捅谁,只要一心一意讨好孟瑄和他娘,用最快的速度爬到七奶奶位上,你就一步步走向安全,一步步远离危险了。”
“那七个人会死吗?”何当归问。
柏炀柏摊手:“老夫已经够正经够坦白的了,我说的就是最好的办法。要是你心肠太软下不了手,或者对自己的头脑没什么信心,那老夫只好建议你,等三年之后再嫁给孟瑄,到时他‘克妻’的命盘也轮转过去了,就算有八劫,也将他的妻妾克得差不多了,到时你再嫁进孟家,会比现在保险一点,俺觉得。”
“你在胡说些什么?”何当归甚感纳闷,“给孟瑄纳七个妾?亏你说得出口!我给你纳七名小妾伺候你好不好?”
“除你之外,天下无第二人能办到。”
“柏炀柏?!”何当归蹙眉,“真的是你?你真是好事多为,不扮道士又扮起妇人来,你易容成梁氏做什么?不怕跟真正的梁氏撞上吗?你怎么就认准一个罗家作怪了?”
自己已回罗家的事,耳聪目明的老太太能第一时间知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何当归只是奇怪,什么客人要引去偏僻敞亮的听竹院,还能得老太太之外孙女儿前去抚琴怡情?再联系到之前蝉衣说来福寿园报信儿时,被几尊门神拦在外面,什么样的客人去别人家里做客,还要带着门神?实在耐人寻味。
“什么忙?”早就知道柏炀柏才是天生的商人,比她更会算计。
何当归不耐烦地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我喜欢跟打开天窗说亮话的人打交道。”
梁氏摇头叹气:“作怪?老娘全是为了女儿你,你还不领情,桑心!好桑心!”
“贫道普济众生呀。”柏炀柏眨巴眼睛,“丫头你也是众生,贫道如此为你设身处地的着想,你都不感激我吗?”
柏炀柏一字一顿地告诉她:“孟瑄今年十六、明年十七、后年十八,这三年里,他都有克妻的煞星命格,你跟他在一起将会非常辛苦。而你却是旺夫相,你旺他,他克你,这样的八字对起来,当夫妻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你得当他的正室妻子,而且不能有侧室妻子妨碍,你得在嫁给他的三个月内将他所有女人都打压成妾,还得登上正妻位。”
“啊呀!”身侧的蒲公英忽而叫了一嗓子,吓了何当归一跳,偏头去看时,见是蒲公英别在胸前的绸帕飞走了,在几步之遥的半空之中晃晃悠悠的,诡异地往前滑翔着。蒲公英略作犹豫,几步追上去,可等她追上去之后,那帕子又很不听话地往另一个方向飘走了。如此往复几回,蒲公英越追,那帕子越跑,最后两者都走上别的路径,转眼不见了人。
何当归原地站了站,对这个小插曲不以为然,正要继续往听竹院去,却见迎面走来一位三十上下的美妇,大幅度地扭动腰身向她走过来,满头的钗环叮当作响。何当归略感诧异,敛低眉眼,低低福下身去,请安说:“女儿拜见干娘,干娘这是往哪里去?”
嗬!罗家这些天里真热闹呀,除了彭时彭渐,如今又来了贵客,既尊贵又神秘的客人光临罗家小庙,会是谁呢?
何当归面上笼了忧郁的气质,讷讷问:“真的要给孟瑄凑足七个妾,还要跟她们共分一个夫君吗?”
这时候,来叫她的蒲公英再次催道:“听竹院那边儿连琴都摆给好了,就缺一个弹琴的人了,老太太等得可着急呢,三小姐你不论会不会弹,都勉强去充个数吧。”
何当归心道,去就去,看看是哪路神仙下凡,当下颔首让蒲公英带路。行在路上,才开始琢磨刚刚绩姑娘提到的老太太的话,“没指望家里个个都进皇家的门儿,能有个琼姐儿,就是罗家祖上有灵了。”看来真叫自己猜中了,瞎猫碰上死耗子,自己只是吐了一下漱口水,偏巧就撞上了两个给皇长孙物色女人的太监,自己又把死耗子丢到罗白琼头上,才有了罗家的当头鸿运和“祖上有灵”。
何当归大为疑惑,梁氏虽然会些武艺,跟闺阁妇人有一定差别,可到底也是名门出身,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粗鄙了?再仔细瞧两眼梁氏的笑脸,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她的眼睛上,慢慢问:“干娘,几日不见,你的个头儿好像抽高了两分,莫不是过年吃了什么好东西,能不能给我两个尝尝?”
柏炀柏没想到自己如此这般的铺垫一番,全然得不到何当归的关注,不禁气恼,张口抛出更大的诱饵:“《长生录》你听说过吗?知道这次武林大会的标靶是什么吗?锦衣卫和武林各道打破头要抢的东西,你没有兴趣吗?”
梁氏摇首笑道:“好女儿你说哪里话哉,娘又没别的闺女儿子,房里的老头子也是个没骨头的鱼,伺候得老娘不爽利,有什么可忙的?今天可容易抓着了你,走!陪娘逛花园去!”
梁氏抓着帕子擦擦汗,笑道:“乖女儿你往哪里去?好些日子没见着你,可把你娘我给想死了!”
而且因为罗川芎不在罗家住,何当归又年幼、乏人管束,才由汤嬷嬷撮合着二人认了个干娘干女儿的关系。不过二人显然都不认可这个关系,就是旁人瞧着,也是不像,渐渐就少有人提起这档子事了。
“假如我能办到你所说之事,那我是否就能不被孟瑄所克、能免除厄运呢?”何当归觉得自己越来越肖似一名普通妇人了,爱做些求神问卜的事,专问家宅和丈夫。
何当归默默听完,蹦出一句:“亏你还是个出家人,真不知你这样的心肠怎么能被尊为道圣。”
“好啊,老夫也想跟你说一回敞亮话。”柏炀柏立刻恢复了真声,“俺近日夜观天象,扬州将有大事要发生,而且红芒星动,吉凶难辨,让俺甚为忧心。想跟你说话排遣排遣,却一直没找到你,原本以为没戏了,没想到最后关头遇着你,也是天意该着那东西是你我的。”
“那……我的第一劫是什么?”何当归想试试他说的跟孟兮一样不一样。
柏炀柏沉默一下说:“你爱上孟瑄了是吧,你知道他的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