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首战大捷
“连这点小事都要过来询问主子，要你这个后厨管事的干什么？”陆庭舟皱眉瞪了他一眼，就将他赶出去了。
谢清湛抬头看着对面的地图，大齐的疆域格外的辽阔，南到云南一带，北至辽关，东到江南地图，北到陕甘。而胡人和鞑靼则是占据着大片的草原，谢清湛在东川书院有位先生，年轻的时候便爱游历，他曾两次到过鞑靼人的大都，听说那里必说是比不上汉人的京城，就连辽关只怕都比不上。
这边朱砂刚走，厨房的管事就过来，问的是今年除夕夜的菜式问题。
显然小栓子并不理解这样的话，或许是他年纪太小了，或许是这话太矛盾了。打仗就是打仗，是杀人是生灵涂炭，怎么就是和平和安宁呢。
陆庭舟喝了一口茶，脸上的郁色依旧没有停止。待半晌之后，他才无奈地笑了一声，说道：“聂峰和我早就上书请求朝廷派兵，鞑靼人肯定会在有所动作。可朝廷那帮酒囊饭袋，到现在居然还没商议出主帅人选，连粮草都没准备呢。”
待谢清溪醒来的时候，刚坐起身子，就听外面的朱砂过来拉着帘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欢快地笑容，确实，过年了，确实应该笑。
谢清溪一下便站了起来，只是如今两人的身高差距已经被拉开，所以就算她满身气势，也不得不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她说道：“你以为打仗是替蹴鞠吗？别人死了，你上去替补？”
这顿年夜饭虽说人没有以前那般多，可到底也算是热闹的，所以到了散席的时候，谢清湛和成是非都喝的醉醺醺。谢清溪让人架着他们回去，就和陆庭舟回去守夜。
谢清湛笑了笑，只是摇头。
“清溪，你在家里要好好的。”谁知陆庭舟却是话锋一转，就说到别的上头去了。
“王妃。”朱砂轻声叫了一句，谢清溪这才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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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在对岸的鞑靼和胡人的地方，那些游牧人民也是不愿打仗的，可是他们没有粮食，连牛羊都已病死了，他们的统治者便开始给他们洗脑，说什么他们是最强装最威武的民族，可偏偏却只能生活在贫瘠的草地之上，而那些汉人却可以世世代代地占据着最好的土地。
“你看这些懂吗？”谢清湛见小栓子看得认真，走到他身边问道。
谢清溪被噎得都不知说什么了，这会谢清湛又举着杯子，说道：“清溪长这么大，就入了成先生的门下，如今我爹不在，我这个做哥哥的便替她也敬先生一杯。”
可是胡人和鞑靼人呢，他们的牛羊死了，他们不会去想着别的法子生活，他们只会抱怨上天没有给他们肥沃的土地，然后他们就以这样的怨念开始抢夺别人。
可如今这会是什么时候了，两边随时随地都能打起来，听说鞑靼和胡人的兵马已在木图河对岸集结起来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渡河打起来了。
“那你可得在岳丈和两位舅哥面前遮掩一番。”陆庭舟随后便是做出作揖的姿态。
谢清溪在想是不是男人都有一颗马革裹尸还的慷概豪迈。
“新年好。”谢清溪也不知为何，突然就说出这句话。
谢清湛回去之后，就看见小栓子正站在自己的沙盘面前，这是他让人弄过来的，将整个书房都差点拆了，墙壁上还挂着大齐、鞑靼还有五胡的地图。
谢清溪实在是有些尴尬，成是非的酒量不差，可谢清湛今天颇有些舍命陪君子的架势。谢清溪只得跟旁边埋头吃饭的小栓子说话，谁知人家吃的一嘴油乎乎的，压根来不及和她说什么。
谢清溪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委婉地提醒道：“恪王爷，我必须郑重地提醒您，你的岳丈还有两位舅哥都是您所骂的酒囊饭袋。”
陆庭舟手上拿着精铁所制的头盔，也是咧嘴一笑：“新年好。”
“你去找齐二总管问问，先前每年都是怎么发放这红封的，不过因着今年是王爷和我大婚，这红封自然是要加上两层的，不过至于加多少，这个等你问了之后我再看着定夺吧。”谢清溪吩咐道。
“因为只有将胡人打怕了，打的不敢再骚扰我们大齐的百姓，才会和平相处。”谢清湛说道。
成是非大概是真的喜欢谢清湛这性子，便和他喝了好几杯，喝着喝着便说道：“说实话，我当初同你大哥相交，他一提起说想请我教他家中的子弟，我以为最起码是个少爷，谁曾想竟是个姑娘。”
小栓子摇了摇头，却又咬着下唇，许久才低声问：“清湛，你说为什么要打仗？”
陆庭舟看了她一眼，半晌之后脸色一下子轻松了起来，就连眼睛都亮堂了起来。
恪王府大部分的院落都是空着的，可要是真的消减人员的话，你打开册子一看，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
兄妹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晌都没有说话。他们都明白，自己不再是京城中的少爷小姐了，经历过战争的人，都将变得不一样，不管是你谁也好。
什么，谢清溪霍地转头，什么时候打仗了？
显然谢清溪的话太重了，但是却也让谢清湛猛然醒悟了过来。
“王爷不喝两杯吗？”谢清溪看着陆庭舟只喝了几口汤，便问道。
这个画面当年震撼了很多人，包括她在内。
谢清溪见他火气这般大，便赶紧让人上了茶水过来。
按着大齐律例，亲王府可以养兵一千人。而因着皇帝对陆庭舟的赏赐，恪王爷的兵士肯定不止一千人这么少。不过这么多的人，反正有朝廷拨银子来养，谢清溪自然不用担心。
赵明全和齐心他们一样都是从宫里头出来的，所以他进来的时候，谢清溪连屏风都没让人摆。不过这边他正问着，鱼要做成什么样式的时候，陆庭舟就进来了，他打量了赵明全一眼。
原本还怒气冲冲地谢清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谢清溪，半晌才开口：“我当然知道战争是最残酷的事情，有多少父母将没有了儿子，有多少女子将失去自己的丈夫，又有多少孩子将再也见不到父亲。清溪，我不是和你闹着玩的，我是真的想去。来到叶城之后，我才知道这里的人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就看见穿着一身盔甲，身上还血迹斑斑的陆庭舟。
“清湛，为什么打仗是为了更久远的和平和安宁啊。”小栓子又问道。
小栓子抬头看他，又低头看着面前的沙盘，上面插着蓝色和红色的小旗子。
“为什么我不能去。”谢清湛看着谢清溪忍不住问道。
“小姐，昨晚咱们大捷了，咱们打胜仗了。”
成是非看了她一眼，立即便道：“大丈夫四海为家，你找我做什么。”
谢清湛看了一眼手中的册子，上头是恪王府登记在册的人员，不包括这些侍卫在内，光是丫鬟、婆子、小厮还有宫人，就一共有三百二十七人。
谢清溪顿了一下，随后抬头看着他，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你说的，说的这是什么话？”
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洗脑，那些平民大概也会觉得不公平，觉得汉人都该去死。
谁知她还没守多久，就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汉人虽说以种地为生，可是每家每户都会养些鸡鸭猪，他们不仅要种地，还要上山割草或者找些东西给这些鸡鸭猪吃，将它们养的胖胖的，这就是一家人的指望。
谢清溪一辈子都没经历过战争，上辈子的时候顶多在电视上看过什么伊拉克战争、科索沃战争，那断壁残垣之景真真是让人难忘。那些战争之下的人们，满脸污糟，最让人心酸的是，有个外国记者想给战地中的孩子拍照片，谁知他刚举起相机，那个孩子就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的姿势。
她有些忧心的是，恪王府表面看着没有变化，可是内里却是早已经紧绷起来。光是朱砂就和她说过两回，如今在园子里头时常总会看见那些带着刀剑的侍卫，这后宅里头的都是姑娘家，要么就是仆妇，反正多是女子，弄了这些带着兵器的侍卫实在是有些吓人。
还有两天就是大年三十晚，也就是俗称的除夕夜，是汉人最重要的节日。谢清溪休养了一日，就投入到了过年当中，可是她观察着府中却觉得怎么都有些不对。
“可是这姑娘吧，一上课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成是非摇头。
“这是怎么了？”谢清溪轻声问道。
他突然顿住，半晌才重新开口：“我想为他们做点事。”
“清湛，那是要命的事情，是真的刀刀见血的地方，你去不得。”如果说陆庭舟上战争，她阻止不得，也不会阻止，那么对于谢清湛她就是一百个不同意，就算是谢清湛恨她也好，骂她也好，反正就是不会同意。
“这银锞子按着您的吩咐，做成了四钱一个的还有八分钱一个的，只是这赏赐要如何定呢。”朱砂又一股脑地问道。
鞑靼人和胡人种植粮草的人极少，他们是以游牧为生，牛羊便是他们的口粮。况且他们的放牧也只是将牛羊赶到草原上，任它们吃草而已。
大年三十晚，就连成是非都一起过来和他们一起吃饭。谢清溪特地和成先生多喝了两杯，笑着说道：“先生一走便是多年，学生便是想给先生写信都不知寄往何处。”
谢清溪很是安慰地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两这是什么关系，好说，好说。”
谢清湛想了许久，待回过神就看见小栓子一脸迷茫地看着他，大概是不懂他所说之话的意思。
谢清溪霍地起身，就要让人穿衣裳，可谁知突然间，整个内室的气氛都变得不一样，变得特别地安静，她看着面前的镜子，猛地转头。
她伸手盖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背，轻声道：“一定要回来。”
所以每个月恪王府光是开销就得三千两银子，上回谢清湛在她这边的时候，她正好在看账本，一听她说每年恪王府的花销就得在三万两左右，都是咋舌了。
“打仗啊，是为了更久远的和平和安宁。”谢清湛对他说道。
在这个年代，地图这种东西可是无价之宝，在地图上你可以知道哪些地方是平原，哪些地方是山峦，哪些地方又是河流，那些经验丰富的将领甚至还能通过地图，就能猜测出对方排兵布阵的手法。
如果可以，谢清溪是真的不愿打仗，或者说这世上大多数的人都不愿打仗。可这些大多数都是没有权利的人，他们无法左右时局，只能默默承受。
她和谢清湛一样都是理想主义者，谢清湛的出发点并不坏，他会功夫也有骑射，比起一般的士兵来说还要厉害些。但是他的身份真的不同于那些士兵，他是阁老的孙子，是王爷的小舅子，这样双重的身份，让他根本不可能象士兵一般被派到前线去打仗。
谢清湛嘴角一抽，显然是对于他的提问有些无奈。他自己是没养育过孩子，所以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十万个为什么的年纪。大概他自个也忘记了，当初他象小栓子这么大的时候，简直让萧氏和谢树元烦的不知如何是好。就连谢树元这样总是教导儿子，要善于提问的人，见着他都恨不能拐着弯离开。
她先前在京城的时候，就觉得王妃里头三百多个人就为她和陆庭舟两人服务，简直是太奢侈了。当然现在又多了几个人，可就算上谢清溪、小栓子还有成先生，统共也就才五个人。
这幅地图是陆庭舟给他的，以陆庭舟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图应该是最详细的。
谢清湛也沉寂了下来。
“叶城有三万守军，而叶城以西辽关以东这一带，大齐驻扎了十万以上的兵马，不时皇上就会派大军过来，到时候将有二十万兵马集结在辽西，这些将士将保佑我们的家园我们的亲人。六哥，你没有学过兵法不懂打仗，也没有受过训练。你若是进了军营，人们都会知道你是恪王爷的小舅子，到时候将军在打仗的时候还要顾忌你的小命，你让那帮在前线为国家卖命的普通士兵怎么想。”谢清溪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汉人还会织布，衣裳可以自己做，有些人家还有会手艺的、木工也好，屠夫也好。当那些鞑靼人真的了解汉人的社会后才会发现，汉人的富足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占据了最好的土地，更多的是他们勤奋，愿意想尽一切法子让一家人吃饱。
“胡人扰我边境，掳我汉人，妄图以铁骑践踏我们汉人的山河，不管我是不是大齐的恪王爷，我都有责任去阻止他们，让他们永远地在草原上。”这样的陆庭舟是谢清溪极少见过的，在她的印象之中，他总是温和的、清冷的、高贵的，可是当他说到这些的时候，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