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受惊兔子被吓坏了
影三看着跟移形换影似的,瞬间消失在眼前的一道黑影,傻眼。
僵着身子回头:“影一,不上药,是大事儿吗?”
影一从树上跳下来,指了指自己。
“我们皮糙肉厚的,不上药,是小事儿。”
又指了指东苑方向:“那位不上药,是大事儿。”
影三:???
合着就我们几个是大冤种呗?受伤了也没人心疼?
影一用同情的眼光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恢复了沉默寡言的性子,飞身离开。
茂密树叶哗啦啦掉下一大把,边上忽然冒出个脑袋。
“没事儿,我心疼你。”
影二不知什么时候蹿上了树,一根树枝上停着两个成年男子,树干压弯不少。
影三黑脸,一巴掌推开他:“去去去,我要跟着去东苑了,你自个儿待着吧。”
说罢,卷起一阵烟尘,影三奔着东苑而去。
院子里只留下影二一人。
他心有不甘,嘀咕着:“不对啊,怎么没有效果?”
东苑。
树上“唰”掠过一道黑影。
枝干微弯,掉下几片树叶。
江令舟瞥了眼晃动不停的树枝。
只道风好像大了许多,毕竟还在生病,还是把窗户关上吧。
手刚碰到窗户边上的杆子,一道温热覆盖了上来。
“鬼啊…………&?”
看清眼前的男人,江令舟拍着胸膛。
“裴,裴苏,你吓死我了。”
人吓人,真的会吓出病来的。
再说这人看上去好像真的是有些毛病。
一个世子,在自己家里不走门,偏要从窗户里翻进来。
江令舟眼瞅着这人动作利落,侧身翻进窗,衣袍下摆都没有扫到窗户沿上,一丝灰尘都没有沾染的优雅样子,咽了咽口水。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他警觉起来,双手环抱胸前。
“我可是病人,之前你亲口说过的,暂时不用值班。”
裴苏点头:“这话我确实说过。”
江令舟咧嘴一笑,不上班就好,万事好商量。
“不过……”
江令舟瞪大眼,听到了他的下半句话。
“我现在后悔了,世子身边怎么能缺人手?”
裴苏步步逼近,直把人逼退到床边。
退无可退,重心一歪,一屁股坐到床上。
江令舟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偏开头结结巴巴:“喂喂喂,不行,我昨天才刚刚受伤捡回来一条命……”
“不是,你,你,我……”
还知道自己昨天捡回一条命不容易。
别的也就算了,那道鞭痕,是裴连手底下那个叫如影的女暗卫用软鞭打的。
初看伤痕虽不算要紧,但是那鞭子上淬了能让人肌肤溃烂的剧毒。
昨日用了一克价值千金的西域进口伤药,才勉强祛除了毒性。
若是再不及时上药,恐怕还会复发。
这种时候还敢任性不上药,岂不是让他的一番心思都白费了?
裴苏冷哼一声,懒得跟他解释。
修长手指往他腰间一挑,解开本就绑得不紧的腰带。
衣衫散开来,裸露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温热的手指触碰了上来。
熟悉的触感,江令舟彻底僵住。
“你,不是,裴苏你不能……”
脸色迅速涨得通红,那些个不好的回忆涌了上来。
在被强行掀翻,后背朝上压在床上的时候,江令舟终于爆发火气。
笔直有力的双腿用力一踹,身上的重压果真松懈了些。
他迅速爬起身,红着眼睛捂上自己的衣裳。
还嫌不够,又拉起被子将自己团团围起来,只露出个头。
“滚开,我不要……”
裴苏低头,看着因刚才那一脚被弄得皱巴巴的衣裳,心中也压了一团火。
不识好歹的小暗卫,几次三番挑战他的耐性。
要不是看在他那回主动充当解药的份上,恐怕自己也很难有这种好脾性。
“影四,你还记得自己的身……”
难听的话堵在喉间,裴苏有些无奈地按了按跳动的额角。
他又哭了!
眼睛红红,鼻子也红红,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动,像受了欺负的小动物一样。
昨日在擂台上被三个人联手围攻没哭,差点喂狼也没哭。
昨天晚上亲自帮他上药的时候,明明那么痛,也只是紧皱着眉头叫着要回家。
今天反倒是被他给吓哭了。
裴苏心里升起无力感,他坐了下来,声音放得轻柔了些,耐心解释着。
“你觉得今天身体舒服了很多,不用上药了是不是?”
“可事实不是如此。用鞭子打伤你的暗卫叫做如影,是裴连手底下的人。她那个鞭子上头,有毒。”
裴苏想了想,决定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那个毒,要连续七天上药才能解开,不然的话,整个人就会内力尽失,最后变成一滩血水……”
很有效果,躲进兔子洞的受惊兔子被吓坏了,红眼睛瞪得滚滚圆。
“真的?”
裴苏板着脸点头:“嗯。”
“你是我新收的暗卫,我可不想还没有派上任何用场,就又折了一个。”
江令舟吸吸鼻子,慢慢从被子里挪出来。
他还想活下去,想着拿着第一个月的月俸逃走,过他的逍遥日子去。
脱就脱,反正这人什么都已经看过了。
嗯,是裴苏,总比其他的什么人要好。
江令舟松开紧攥的拳头,乖乖褪下衣服,趴在了床上。
这么顺利?
这下轮到裴苏愣住了。
好一会儿嘴角才有一丝笑意,还真是个怕死的家伙。
一身细皮嫩肉,除了这次受的伤,身上的肌肤白皙泛着光泽。
也不知道这人以前是怎么在华国做死士的。
那道狰狞的伤口从左肩一路延伸到右边腰侧。
看情况比昨晚上皮肉都翻出的模样倒是好了许多,伤口已经有些愈合的趋势。
裴苏将药膏挤在食指上,沿着伤口慢慢涂抹着。反复揉搓,让药性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底下的人微不可见地轻颤了下。
裴苏皱眉,停下手。
“疼吗?”
江令舟咬牙:“不疼。”
不是他装坚强,真的一丁点都不疼。
但是……
他的指腹有层薄茧,摸起来痒痒的,跟羽毛挠手心嫩肉一样。
这滋味,实在是有些奇怪。
江令舟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把头埋进被子里,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裴苏,你没吃饭吗?用力点!”